楚懷風的話讓雲若怔了好半晌。
她盯着她半晌,笑的有些諷刺,她閉上了眼睛,嘴裡喃喃道:“背叛你……我的少主姐姐,你那麼聰明,難道,連這都不知道嗎……”
楚懷風眸光微斂,看着眼前的雲若。
一句少主姐姐,忽然之間,讓她覺得恍若隔世。
這四個字,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了。
甚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似乎已經覺得叫的不是自己,也已經和自己無關。
雲若似乎有些疲憊了,乾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本來她的傷勢就不輕,加上情緒一直很激動,整個人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原本因爲楚懷風的出現,驟然緊繃着的神經,到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彷彿一灘泥一樣鬆散開。
她擡着頭,看着面前一派從容,眼底不見波瀾的女子,“爲什麼?爲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呢?你真的把我以前對你做的事都忘了嗎?”
她不信,她不信楚懷風對她以前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在意。
她搶了她當初心愛的男人,背叛了她毀掉了澗溪谷。
到了現在,她真的,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她打完仗回來看到她和秦雋在牀上的那一刻,也是這樣,眼裡無悲無喜,臉上也沒有什麼憤怒。
殊不知,這樣的她,更讓她厭惡,想狠狠的把這張臉撕開,看看這張臉的下面,藏着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臉孔。
楚懷風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巖,神色淡漠,等待着雲若的回答。
雲若冷笑,“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總是高高在上,自以爲是,將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可即便她這樣說,面前的楚懷風依然平靜得看不出一丁點情緒。
就和以前一樣,她在她的面前,依然,是那麼微不足道。
也從來……
從來沒有讓她放在心上。
這是這一次,看着她的眼裡,多了一種不耐和可憐。
她苦笑,開始從腦子裡開始回憶起,那許久許久的事情。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但在她的腦海裡,依然清晰的彷彿就在昨天。
甚至連楚懷風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
“當初,你給我賜名,雲中有孤鸞,若似白鳳仙的時候,你知道……當時我想的是什麼嗎?”她輕聲道。
雲中有孤鸞,若似白鳳仙。
這是雲若當初進入澗溪谷的時候,楚懷風給她取的名字。
楚懷風的腦海裡也開始漸漸的開始浮現出了,許久之前的畫面。
她還記得,那一日,師父帶了一個孤女回澗溪谷,那個女孩子怯生生的,只要看到生人都怕極了。
據師父說,她的村子裡遭遇了土匪,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所以,看到那個女孩兒那般害怕的模樣,也便起了憐惜之意。
取名雲若,也是當日她一時興起。
希望這女孩兒能如白鳳神鳥,不爲凡塵所累,真正的出人頭地,翱翔於天際。
“從你給我賜名的那一刻起,我就想着,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只要跟着你,就會像你給我賜的名一樣,那樣美,那麼好。
也會像你一樣,成爲所有人都尊敬的存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自己愉悅的事,雲若的臉色也開始瀰漫着笑意。
“而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在在澗溪谷,我唯一能夠攀附住的人,就只有你。
他們欺負我的時候,你會幫我,雖然不會真的懲罰他們,但他們也會因爲你的不悅,不敢再在明面上欺負我了。
你教我識文斷字,在你練功的時候,偶爾也會突生興趣的指點我,親自手把手的教我……
所以,我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你,我想一輩子……一輩子都伺候你,留在你身邊。
生怕哪天,你不要我了……”
聽着雲若的話,楚懷風也想起了這些早已被塵封的往事。
其實這些瑣碎的事,她早就已經忘了。
畢竟於她而言,的確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事。
的確,當初雲若成爲她的侍女以後,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但晚靈他們不喜,有些爭風吃醋的味道,所以一直都在暗中欺負她。
就和後來的秦雋一樣。
他們不喜歡所有跟自己接近的,非澗溪谷的人。
偶爾自己撞見的時候,也會教訓他們一下。
但也不會說太多,因爲在她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要他們自己去磨合。
自己若說的做的太多,反而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後來,因爲雲若畢竟是自己的侍女,所以無論是文韜還是武略,都會教她一些。
自己在看書亦或是練功的時候,見她若有興趣,便會提點幾句。
她也很聰明,但也算不上天資聰穎。
只是說,她教的,她能很快學會。
比起普通人來說,倒是要強上不少。
所以,也可以說,雲若,其實也算的上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
她看着雲若,卻發現此時的雲若看着她的眼神裡發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那不是恨,更多的,是一種怨。
她眼裡泛紅,滿是血絲,“可是在你的心裡,我對你而言,始終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女。不是嗎 ?
晚靈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比我重要。
只有他們會得到你的重用。
你也只有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笑的那麼開心,跟晚靈,宿長雪他們比起來,我只是一個下人!
憑什麼?!”
她怨憤的質問,“憑什麼,我只是一個下人!我日日夜夜照顧你,伺候你,我做的比他們都多,可爲什麼,你從來連眼神都不願意多施捨給我?”
雲若的話讓楚懷風皺了皺眉。
說實話,雲若的話讓她有點莫名。
當初她雖然覺得雲若的確有在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但也並沒有多想。
那個時候的自己,年紀也尚小。
雖有一身本事,但人情世故,卻是有些遲鈍的。
所以,那個時候的自己,無論做任何事,都只是隨性而爲。
楚懷風淡淡道:“我從未把你當過下人。雖然你是我的侍女,但那個時候,於我而言,一直是將你和晚靈他們同等對待。”
“你騙人!”雲若立刻反駁,“楚懷風,我知道,在你心裡,我就是比不過更早和你認識的宿長雪,晚靈他們。”
楚懷風也沒有辯駁,她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可爲什麼……就連秦雋……在你的心目中,就那麼輕而易舉的佔據了那麼重要的地位!”雲若憤怒道。
楚懷風眼底微暗,秦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