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的話驚得火如烈鬍鬚劇顫,周圍更是有無數的下巴咣噹砸在地上。
火如烈滿頭大汗,連忙傳音道:“雲澈!他們是……月神帝之子!”
他本以爲雲澈極少接觸月神界,並不識得兩帝子的月神衣,纔敢如此出言。但出乎他的意料,聽到他的傳聞,雲澈的眉頭和臉色竟是動也沒動一下。
而他那短短六個字的一句話,對吟雪、炎神,以及周圍所有人而言,都是巨大的驚嚇,讓外席的這一片區域霎時變得安靜一片。
月神帝子何許人物,哪怕上位星界和王界,都絕不會對他們如此說話。月桓和月進熙的臉色同時陰了下來,月進熙向前一步,臉上的暴怒剛剛升騰,又很快消逝,化爲嘲諷的冷笑:“雲澈,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知道啊。”雲澈晃了晃手中的玉盞:“兩個丟人現眼的傻逼。”
咣噹……
衆人好不容易纔收起來的下巴又一次狠狠砸在地上。
“雲澈,他們是……”
沐渙之剛剛出口,卻被沐冰雲以眼神攔下,向他搖了搖頭。
她深深知道,雲澈平靜的外表下,胸腔裡卻是無數個沸騰的火山。
這兩個人以俯視中帶着蔑視的姿態來到雲澈身後,已是撞在了槍口上……更何況,他們還是月神帝之子!
算了,讓他發泄吧……哪怕心裡能舒緩一點點。
“你!”兩句極盡羞辱的話,讓月進熙再無法撐住所謂的帝子威儀,徹底勃然大怒:“雲澈!你信不信憑你這兩句話,本王有一萬種方法讓你今天無法活着離開月神界!”
雲澈眼睛斜過,任何人都看得出,那分明是一種在看傻逼的眼神:“那我今天要是能活着離開呢?”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月進熙眯了眯眼睛,右手緩緩抓起:“那本王現在就讓你走不出月神界!”
月進熙的手心之中,月白色的玄光頓時耀起,釋放出驚人的神王威壓,竟是欲怒而出手。
“進熙!”月桓伸手按在月進熙的肩膀上,沉聲道:“今天是父王的大婚之日,你在這個時候動手,是想惹父王動怒嗎!”
月桓的話如一盆冷水澆下,月進熙瞬間冷靜下來,手中玄光也快速消失,但雙目依舊惡狠狠的看着雲澈:“是他找死!羞辱本王,就是羞辱我月神界!”
月桓向前,目光平淡中帶着懾人的威凌:“雲澈,本王爲月神界第三百六十一帝子月桓,這是本王的王弟月進熙。此來,是有一句話,代我們大哥奉告與你。”
月桓口中的“大哥”二字,讓所有人心中一震。
能被月神帝子稱爲大哥的,自然只有一個人!
月神太子月玄歌!
他是月神帝的長子,月神界的太子,亦是月神帝所有子孫中,唯一一個修至神主境的人,目前位列月神使!
因他月神太子的身份,因而,他也是所有月神使中,唯一一個綜合地位上堪比十二月神的人。
“月玄歌是月神太子,也是月神界三十六月神使之一。”沐冰雲向雲澈傳音道。
月桓說完,卻絲毫沒有從雲澈臉上得到他想要看到的反應,反而是冷冷一笑:“既然他有話和我說,爲什麼不自己來?莫非是個啞巴?”
沐渙之腳下一軟,險些一頭栽到桌子底下去。
“雲澈!”炎絕海臉色驟變,急聲出言。在他眼中,雲澈雖然性情剛烈,但絕不是個容易失智之人。他和月玄歌必定連面都沒見過,估計今天還是第一個聽到這個名字,居然直接就出言譏諷。
月桓眉頭猛的沉下,而身側,月進熙已是怒極而笑:“呵,呵呵,哈哈哈哈!看到沒有,這小子得了個所謂的‘封神第一’,已經徹底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居然連我們大哥都敢侮辱,哈哈哈哈哈!”
月桓本就狹長的雙目眯成一道很細的縫,緩緩的說道:“大哥讓本王轉告你,他對你拒絕神女殿下一事很是讚賞。以後,你最好永遠忘記這件事,離神女殿下越遠越好。因爲神女殿下,不是什麼貨色都配沾染的。”
周圍越來越安靜。
月桓說出的話,讓人內心震動,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作爲曾見過千葉影兒真容的人,月玄歌迷戀千葉影兒,在東神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千葉影兒是梵天神帝之女,而月玄歌是月神帝之子,還是月神太子!在月玄歌眼裡,他和千葉影兒門當戶對,是這世上少有的幾個配得到神女的人。
封神之戰最後,梵天神帝忽然提出要將神女下嫁雲澈……此事在整個神界都引起軒然大波,更是引燃了無數的妒恨之火,自然也包括月玄歌!
雲端之上,注視着一切的古燭晦澀出聲:“小姐縱已多年不露真顏,這天下依舊甘爲小姐而亂。”
千葉影兒冷淡而語:“男人真是可悲的生物。”
“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千葉影兒纖指伸出,指間夾着那份婚書,目光逐漸落向了主殿的方向——那裡,是王界貴客的所在。
“說完了?”雲澈依舊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而那嫌惡的臉色,就像是在面對兩隻噁心的蒼蠅:“說完的話,就滾吧。”
“混賬東西!!”
如果不是今日的特殊場合,月進熙早已爆發。而到了現在,他哪怕涵養再好上十倍,也不可能再控住自己的怒火,他盯着雲澈,像是憤怒的帝王在面對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本王今天真是開了眼界,這世上竟有如此不知死活的東西!”
“得了個所謂‘封神第一’,居然就膽敢狂到連我月神界都敢藐視!”月進熙冷笑:“哦對了,本王好像聽說你是出身低賤的下界,到來神界纔沒幾年,倒也難怪會蠢到不知道我月神界爲何許存在。”
“呵……”雲澈嘴角微咧,瞳孔中閃動起危險的異芒。
“知道爲何我們王界從來不參加玄神大會嗎?”月進熙怒火逐漸熄了下來,似乎覺得對雲澈如此動怒是一種很掉價的行爲:“因爲我們不屑。你得到的這個‘封神第一’,在其他星界的確可以威風威風,但在本王眼裡,在我月神界眼裡,它就是個屁,懂嗎?”
目光轉向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而月進熙此言,讓衆多玄者的臉上都陡現慍怒。
封神第一,東神域這一代的最強者,在他眼裡是個屁……
他這句話小了說是在羞辱雲澈,往大了……卻是羞辱了王界之下的所有星界。
尤其雲澈還是歷史上第一個以中位星界弟子的身份取得“封神第一”,是所有中位星界與下位星界的驕傲。月進熙此言,哪怕那些對雲澈暗中妒忌和不爽的人聽在耳中,都是怒火中燒。
只是,月神帝子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察覺到月進熙這句話頗爲不妥,月桓拍了他一下:“罷了,今天父王大婚,不宜生事。他也不配。”
“哼,王兄說得對。”月進熙譏笑了起來:“雲澈,你若是當真成了龍皇的義子,雖然只是‘義子’,倒也算勉強有讓本王多看兩眼的資格。可惜啊,你不是。哦,對了對了……”
像是忽然纔想到了什麼,月進熙的冷笑變得更加曖昧起來:“聽說,你還是什麼‘天道之子’?嘖嘖嘖嘖……”
“你知道,本王要捏死你這個天道之子需要多大的力氣嗎?”他緩緩的伸出了一截小指,然後狂肆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走吧。”月桓道,然後冷冷瞥了雲澈一眼:“雲澈,你該慶幸今天是我們父王大婚之日,否則,你就算不死,也別想完整着走出這裡。不過話說回來……”
掃了一番雲澈身上的玄氣,他淡淡一笑:“即使今天不是父王大婚,我們也不會親自出手把你怎麼樣,因爲你還遠遠不配。”
“是嗎?”雲澈的身體重新側過,毫無表情的看着他:“那要什麼時候才配呢?”
“呵,一百年之後吧。但願你能活到那個時候。”月桓不屑的冷笑一聲:“你要是那個時候還活着,本王倒是可以賜你一個挑戰本王的機會。”
“既然如此,”雲澈在這時站起身來,直接擡步走向兩大帝子:“那不用等到百年之後了,我現在就挑戰你。”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雲澈,不要衝動!”本來看到兩帝子準備離開,火如烈等人已是大舒一口氣。但云澈竟又站起來要主動“挑戰”!
且不說這裡是神月城,是月神帝大婚之日,這兩人可絕非只是頂着帝子光環的草包,而是兩個三級神王!任何一人,都遠超所有封神之子。
“挑戰我王兄?憑你?哈哈哈哈……”月進熙像是聽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話,直笑的前仰後合:“王兄,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哈哈哈哈……”
“呵!”月桓臉色不變,淡淡的道:“聽說,你以神靈境的玄力,擊敗了初成神王的洛長生,的確是有點能耐。不過,你該不會天真到認爲,本王是洛長生那等貨色吧?呵呵……本王賞你一次機會,收回剛纔的話。”
“這麼說,你不敢?”雲澈咧嘴笑了起來。
“是你不配。”月恆淡笑。
“呵呵呵呵,”這次,輪到雲澈冷笑起來,眉梢和嘴角的弧線透着深深的鄙夷和嘲諷:“聽你們那麼大的口氣,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原來,只是兩個頂着月神帝子之名,只會大放厥詞,卻不敢動手的慫包軟蛋啊!”
“你……”月桓猛沉的雙眉幾乎撞到了一起,手掌也一下子抓起。
雲澈的話,讓本就受到驚嚇的衆人更是駭然失色。面對臉色驟然鐵青的兩大帝子,雲澈卻是不依不饒,拇指伸出,指尖向下:“蔑視我的‘封神第一’之名,卻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原來堂堂月神界,也有這麼可笑的垃圾草包,居然還是所謂帝子。嘿嘿……我真是替你們月神界感到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