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臨聽到她的話,有些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落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多留些時日?”
看着他驚喜激動的神情,夏千落的心裡泛起心酸,他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現在竟然因爲她說願意多留些時日而這般激動和歡喜,她竟然有些不忍。
夏千落輕舔了下脣瓣,“我只是多留些時日,等你的傷好些了,我還是要走的。”
暫且先不說她與他之間是不是能夠重新開始,即使是,她也不可能一直在幻音谷,她是閻門的尊主,是鳳族的家主,她總不能不顧。
雖然她這話讓墨塵臨有些失落,但是至少她願意多留些日子,而且是爲了他的傷,可見她還是舍不下他的。
“沒關係,幻音谷永遠是你的家,你想何時回來都可以。”墨塵臨說道。
夏千落緊抿着脣,沒有說什麼。
墨塵臨輕笑,然後將她一把抱進懷裡,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中,汲取她的馨香。
“落兒,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爲我留下。”
細聽之下,他的聲音竟有些沙啞哽咽。
“子御……”她情不自禁喚了聲他的名。
“落兒,不要說話,就這樣讓我抱會兒,就一會兒。”說着,他更加收緊了雙手。
被他這麼緊緊地抱着,夏千落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覺,想伸手回抱住他 ,可剛擡起的手又悄然放下,她任由他這麼抱着她。
午膳過後,夏千落去找陸天昊,聽說他在煉丹房,她便直接過去了。
輕敲了兩聲門,“陸先生,我可以進去嗎?”
緊接着,房門被打開,便看到我陸天昊那張俊朗的臉。
“千落,進來吧。”陸天昊側過身子,讓她進來。
夏千落看到桌面上有些調配丹藥的材料,想來陸天昊是在煉丹。
“我沒打擾到你吧?”她問。
“不會,你來得正好,我正愁着找一個助手幫忙呢。”陸天昊笑道。
“我很榮幸,能做天下第一神醫的助手。”
陸天昊勾脣邪笑,走到調配丹藥的桌前,“應該是我感到榮幸纔是。我想煉製一味百轉千回丹,剛調配到一半,你便來了,剩下的一半就交給你了。”
“好。”夏千落走過去和陸天昊一起着。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陸天昊說道。
夏千落挑眉輕笑,“原來陸先生不止醫術了得,就連佔卜之術也如此精通了。”她打趣着他。
“你就別打趣我了,占卜之術我可是不懂,只不過我猜想,你既然回來了,就肯定回來會來找我。”
“這是自然,我與陸先生許久未見,自然要過來找你敘敘舊的。”
“非也,我說的你找我,可不止是敘敘舊而已哦。你是爲了子御的傷來的吧?”陸天昊說道。
“陸先生還說不懂占卜之術,這不就算出來了?”夏千落笑着斜睨看了他一眼。
陸天昊爽朗一笑,“那就算是吧,我們到那兒坐着談。”
兩人坐下後,陸天昊的笑容斂去,神色也稍稍嚴肅了些,問道:“你對子御的傷勢,瞭解多少?”
“昨天我去找過嚶嚀,她告訴我,三年前的逆天之術,子御被反噬,傷重沉睡了整整一年才醒來,這兩年他一直在養傷,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昨夜我探過他的脈息,才發現,他的傷很重,我不明白,既然這兩年他一直都在養傷,爲何體內不僅有嚴重的內傷,而且還有多種雜息混入?”夏千落說出自己的疑惑。
“你探過子御的脈息了,那他是如何回答的?”陸天昊問。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不需要擔心,調戲一段時間便好了。”她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陸天昊撇了撇嘴角,他就知道,子御一定不會把真相告訴她。
既然子御不願意說,他自然也只能幫着他瞞着了。
“陸先生,我想知道,爲何會這樣?”夏千落問道,她隱約覺得子御有事瞞着她。
陸天昊看了她一眼,才緩緩地說道:“你說得沒錯,按道理,子御醒來已經兩年了,傷勢即使不能完全痊癒,也不該這麼重纔是。可如果是他自己非得這般呢?”
陸天昊告訴她,子御醒來後,一直沒有多做調息,被反噬的傷非但沒有好轉,還因爲調伏帝陵神脈而損耗了修爲,可是子御卻一直放任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也只是在顧洵的婚宴中再見到她之後,纔開始調息。
難怪他的傷這麼重,他的修爲只剩下一半,他竟然還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這就是嚶嚀說的自我懲罰嗎?
不管是魅離還是顧洵他們,其實他們說得都對,三年前的事情,子御的痛苦並不比她少,只是他什麼都沒說,任由她這般任性,任由她將所有的憤恨發泄在他的身上,子御不但承受失去小御軒的痛苦,還要承受着她這般怨恨他的痛苦。所以他懲罰自己,對自己的傷不管不顧。
那夜他悄然來到她住的地方,那是他們時隔三年再度見面,他告訴她,這幾年他過得並不好,只是那時候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並未去細想他說的這句話。
“說實話,我對你,心裡還有些埋怨和憤怒的,三年前,你走得倒是瀟灑,可是你知道子御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和顧洵這些年一直在幻音谷,連我們見了都覺得不忍。三年後,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出現了,原本我們都以爲你應該是放下了,可你又是怎麼對待他的?你恨他在你和小御軒之間選擇了你,可你卻沒有爲他想過,親手放棄自己兒子的性命,又是何等艱難。其實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仗着子御愛你纔敢這般任性和自私罷了。”
她記得陸天昊是這麼跟她說的,是啊,她不過是仗着他愛她罷了,所以纔敢這樣去傷害他。
想到這兒,夏千落的眼眶有些泛紅,忍不住鼻酸起來,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在想些什麼?”一道熟悉的低沉聲驚了她一下,眨了下眼睛,眼眶中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轉身看過去,墨塵臨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而她竟然毫無知覺,他的手上還拿着一件白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