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了趙小雅之後,幾個人再次坐在酒桌前海吃海喝了起來。
趙建軍是虛驚一場啊,他在心裡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念叨了一遍,然後扭過頭扯着嗓子對着範惠蘭命令道“蕙蘭吶,你快點撒,再多做幾個好菜。”
範惠蘭心裡還是有點扭蛋,畢竟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而且她知道女兒的性子,真要是逼急了她恐怕會出什麼事情來,但是話說回來,她和趙建軍是一個貨色,都盼着女兒能攀上楊振宇這個高枝兒,看看,一對金鐲子多麼的光鮮亮麗,放眼景陽村的婦女們,誰會有她這樣的福氣,況且她從心底就反對趙小雅跟陳元寶在一起,先不說合適不合適,就說這心裡頭彆彆扭扭的,你想啊,自己跟陳元寶搞了破鞋,自己的女兒也跟他搞了破鞋,嗨,介事兒,真不是事兒,幸虧老頭子不知道,不然還不得直接被氣死掉,哦不,氣死掉之前先把自己給活剝了。
酒過三巡之後,衆人都有了些許的醉意,尤其是趙建軍,滿臉的紅光,精神頭兒卻越來越足。
宋青河和趙東昇倒是個聰明的犢子,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於是就拼命的吃菜,哪個好吃吃哪個,哪個昂貴吃哪個。
“叔,你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吧,再說你身體也剛剛好。”趙大山勸趙建軍,卻沒想到趙建軍大手一揮紅着老臉嚷道“不怕不怕,人生難得幾回醉,今日不醉何時醉,今天我高興啊,喝,喝……”
楊振宇的酒量也不咋地,被未來的老岳父敬了一杯又一杯,不一會兒就臉紅脖子粗的,蛇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範惠蘭做好了口水雞端着盤子出來,只是剛出廚房門,她的眼睛就刷的一下瞪大了,身子晃了晃,手中的盤子差點落在地上去。
趙大山第一個發現範惠蘭的異常,急忙將臉轉向她問道“咋了嬸子?”
範惠蘭不說話只是騰出一隻手用手指朝着院子門口指了指。
趙大山隨之望去,也不覺得吃了一驚。
院子門口站着一個人,穿着一件緊身的藍背心,大褲頭兒,頭髮凌亂,面色有些蒼白,最顯眼的是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大箱子,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陳元寶?”趙大山叫了一聲。
村長卻還拿着酒杯跟宋青河碰來碰去,嘴巴里嚷着“來來來,喝,不醉不歸,管他丫的什麼陳元寶,被打的躺在牀上快死掉了……”
範惠蘭心裡提着一口氣,她從來沒見過元寶這副打扮,這副模樣,與平時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老頭子,元寶來了。”範惠蘭不安的走到趙建軍的身邊拿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誰知道趙建軍一把將她的手劃拉到一邊扯着嗓子說道“別他丫的扯淡,陳元寶,陳元寶快見閻王了,怎麼?死得冤鬼魂來找我報仇來了,老子我不怕他。“
宋青河也瞄見了陳元寶,先是一愣以爲自己看錯了,但馬上回過神來,將和村長碰杯的手縮了回來,小聲的對村長說道”村長誒,你快看,真的是陳元寶。“
村長還是不相信,在他的心裡,陳元寶都被打的臥牀不起了,腦子都嚇糊塗了,怎麼可能一眨眼就又來了呢?”哈哈哈哈,你們竟他媽的瞎扯淡來嚇唬老子,陳元寶那個犢子……“趙建軍一邊說一邊將身體側了一側,眼睛的餘光瞟到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陳元寶,頓時愣住了,靠,還真是他?他還敢來?
空氣彷彿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門口站着的陳元寶身上。
元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如水,整個身體直直的立在那兒,像一座靜止的大山。
那件本來是寬鬆的藍背心卻硬是被他從下面打了個結,看起來頗有些打架前的架勢。
大褲頭嶄新嶄新的,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氣勢卻並不顯得虛弱。
左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大木箱子,跟他一樣靜止在那裡。
“陳元寶,媽的,你還敢來?”當村長看清那個人確實是陳元寶之後一拍巴掌站了起來,滿臉通紅打着酒嗝朝着元寶嚷。
元寶還是沒有動,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沒有聽到趙建軍的話。
衆人再次愣住,靠,搞什麼名堂,玩兒悶葫蘆啊。
宋青河對着趙東昇悄悄的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不妙啊,元寶這次可能要翻身。
“哈哈哈哈,陳元寶,我就知道你不是肯罷休的犢子,你想翻身?哼,只是你也不看看,有我侄子在,你翻得了嗎?”趙建軍仰頭大笑。
元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沉默的像一座山。
趙大山抱了抱胳膊肘,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只是心裡小小的嘀咕,陳元寶這個犢子不是軟膽子。
氣氛一時尷尬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陳元寶到底要幹啥?不說話也不動。
範惠蘭一看不妙,急忙將手裡端着的盤子放在桌子上,跑上前去裝作親熱的拉着元寶的手“元寶來了,身體好點沒?嬸子本來想去看你的,我家大山出手太重,都是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有啥過節解不開的……”
範惠蘭的話沒說完,元寶冷漠的拿掉她的手,嘴角綻放一個瘮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