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亦快速飛向剛大木,對方的身影也逐漸清晰,它的外表看上去極爲獵奇,渾身都是相互纏繞着的根枝,這些樹木組成了它的血管和肌肉,看上去就像一個被剝了皮的人一樣,堪稱驚悚!這東西比起剛大木,反而更像樹動王?反正完全不像地球上剛大木那般高大威猛帥氣逼人還充滿情懷。
面對這種醜陋至極的玩意,白亦自然不會客氣,剛一進入理想距離,兩柄黑色的長矛便浮現在他手中,向着這個體型大得不需要瞄準的敵人投了出去。
這一次,剛大木沒敢再向上次那樣不閃不避,用規則什麼的東西來化解並反轉白亦的攻擊,而是非常嚴肅的暫時停下了腳步,舉起那張比幾個成年人還大的巨掌,擋在了身前,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暈亦浮現在他掌間。
無往不利的虛空黑矛並未成功擊穿那層看起來很脆弱的白色光暈,這一點白亦倒沒覺得意外,當對方越靠越近時,他就隱約在對手身上發現了那股似曾相識的味道,神力的味道。
之前曾和緊身情趣皮衣交手的過程,讓他也明白這種力量是個不輸給虛空之力的高位力量,而對手最大的殺手鐗改寫規則又恰好對來自世界之外的虛空之力無效,那麼這場戰鬥很可能演變成一場硬碰硬的較量……
在用神力抵消掉白亦的攻擊後,剛大木也毫不客氣的揮手展開了反擊,它當然不會蠢到直接用遲緩的肢體去攻擊機動靈活的白亦,而是用那雙巨掌在身前緩緩揮過,佈下了一枚又一枚淡白色的光球,這些光球更像是有自己的生命那般,向着白亦蜂擁而去。
“湮滅!”白亦低聲說着,掌中射出數道黑色閃電,準確的命中了全部的光球,然而這玩意卻並沒有直接消散,反倒是直接碎裂成更小更密集的球體,像一窩馬蜂一般繼續向着白亦蜂擁而至。
“呃……”白亦連忙改變飛行方向,向着高處伸去,避開了光球第一波的追逐,可這些東西簡直比地球上的制導導彈還要難纏,當即也就緊跟着白亦追了上去,在他身後拉出了一條白色的長線。
“我們當初怎麼就沒開發出這種招數?”白亦不慌不忙的在虛空裡問了一句,運用靈活的機動性一邊躲避着光球,一邊調整着光球追逐過來的軌跡,等到恰好把它們拉成一個圓形,把自己圍在中間的時候,看似陷入包圍圈的白亦卻猛然停下了動作,懸停在空中,雙手在胸前猛然一個合十。
“迴歸虛無!”一股澎湃的黑色火焰瞬間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恰到好處的把所有涌上來的光球全部吞沒,這一次,光球沒能再繼續分裂,而是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湮滅掉了。
雙方交手的第一回合,勉勉強強算是平手吧?
或許剛大木也預料到了對手的難纏,它沒有再做更多的動作,反而是停下了腳步,看着飛在空中的白亦,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能使用這種力量?”
它的聲音渾厚而有力,清晰而透徹,就像是直接傳達進人心裡那般,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如果它此時面對的是個普通人,恐怕只是一個開口就讓對面跪下了吧?
可惜它現在面對的是一位虛空行者,一位從始至終都把神明當做敵人的特殊羣體。
“一羣被你們拋棄和放逐之人,這份力量算是我們的補償吧?”白亦回答着,同時一個純黑色的法陣也在他背後悄然成型,從剛大木的角度看過來,應該是發現不了的。
剛大木到底是具神明分身,對很多事情的認識和理解比普通人強了很多,即使白亦用這樣的方式回答,它竟然還是猜到了點什麼,回答道:“居然真的有生物能從那片無盡的混沌與虛無中誕生?在那片沒有規則的庇護與籠罩的地方?”
說罷,它似乎又想到了點什麼,又繼續說道:“我們並不是敵人,我們有着共同的目的,繼續戰鬥沒有任何意義。”
“我乃克拉里昂,司掌自然之神,自然的一切變化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來自虛空之人,臣服於我吧!我可以創造出一個你想要的世界!”剛大木突然自報家門,慷慨豪邁地說道。
而白亦則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小時候發高燒家裡窮,沒去及時醫治?
可是,之前吟遊詩人發現的明明是力量之神的徽記,剛大木所展現出來的權能也明明是限制別人的力量使用,明顯也是力量之神的權柄,然而它卻自稱自然之神?司掌的是自然變化?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啊?
想到這一點的白亦也不由得暫時停下了身後那面法陣的構築,他確實很好奇,於是便朗聲問道:“你自稱司掌自然的神祇,爲何能使用力量的權柄?”
聽見這個問題的剛大木,那張完全由樹皮和枝條所組成人臉上居然浮現了一抹邪魅的微笑?就像是小說裡那種邪邪一笑的感覺,看得白亦一陣陣毛骨悚然,接着才聽見它回答道:“這是我等的計劃,我等的偉業,想知道的話,就加入我們。”
這樣的說話風格,像極了某邪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東西就是墮神教那位神秘的至高領袖!
不過白亦並不知道墮神教的具體組織架構,也不知道先前的狂王就是總和自己過不去的第二尊主,更不會知道他頭頂還有一個連他都害怕的傢伙。
關鍵是,他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既然敵人就在面前,先打死它再說。
於是背後原本被暫停的法陣瞬間完成了構築,一面巨大的黑色法陣浮現在了白亦身後,他的身影也隨之一閃,讓開了路線,讓那面法陣直面這位神明的分身。
從法陣中噴涌而出的黑色光柱,則是白亦對對方邀請的回答。
這招加強版虛空射線,原本是虛空行者們設計用來對付無法移動的要塞型目標的,其特性便是準備時間較長,攻擊位置相對固定,但是威力強勁,穿透力恐怖之類,此時用來打這個大傢伙,倒也算是正好合適。
可面對這樣的攻擊,剛大木卻依舊顯得自信十足,低聲說道:“哼~愚昧的凡人。”然後雙掌便在胸前重疊,又立起了一層白色的光暈,抵擋住了虛空射線的第一波照射。
然而白亦的手段,肯定不會僅限於此,在虛空射線發射之後,他又瞬間移動到了剛大木的膝蓋位置,手中同時浮現出六柄黑色長矛,猛然的刺向它兩邊的膝關節。
這樣的攻擊讓剛大木有些猝不及防,它顯然還不怎麼適應自己這具難看的分身,反應稍微慢了一些,被白亦成功的偷襲得手了。
雖然它能夠使用神力去抗衡虛空之力,但是構成這具身體的終究只是永恆樹海里的平凡樹木,自然是抵禦不住虛空之矛的威力,頃刻間,它的兩截膝蓋便被炸得粉碎,整個身體也頓時失去了支撐,向後倒了下去。
讓人覺得非常可笑的是,這玩意擁有那麼變態的權能和充沛的神力,但對自己的身體卻不能靈活的控制,被白亦傷了膝蓋之後,竟然也沒有辦法修復?只能用僵硬的動作,像偏癱患者那般勉強把自己的身體支了起來。
於是白亦當即落井下石,進一步用這樣的思路,靈活的變換着位置,從多個角度發起攻擊,於是剛剛勉強立起來的剛大木又瞬間遭受了多次傷害,又重新倒了下去。
一路捱揍的剛大木十分勉強的抵禦着白亦的攻擊,然而它的動作實在太過遲緩,對神力的運用也太過生澀,即使從它體內傳來的力量波動依舊強勁,體內的神力依舊充沛,但總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般,完全施展不開?
被一通暴揍的剛大木連反擊都做不到,自然也沒辦法回答別人的疑問了,它甚至沒辦法繼續用剛纔那種威嚴的腔調繼續裝逼。
於是一場本應是勢均力敵的戰鬥,怎麼就突然變成了一邊倒的局面?雖說這東西只是個分身,還是個粗製濫造的,可也不至於弱成這樣吧?
“嘖嘖,看上去挺嚇人的,結果不怎麼耐打?”白亦有些好笑地說道,說到底,把體型弄那麼大圖什麼?難道墮神教也喜歡巨大決戰兵器的調調?
“等一下,他自稱自然之神,可是卻沒辦法控制身體的樹木修復傷勢?這是爲什麼?”魔法師在虛空裡突然問了一句,“一位自然之神,不可能連樹木都無法操控吧?是他在撒謊?還是說……他自己本身的權能其實並不能使用?”
“另外,墮神教發動他們的佈置時,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的把動物全部驅趕走?如果說獻祭生命可以構築出更強更大的身體,那就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啊?”學者也對着剛大木的處境感到很不理解。
按理來說,這玩意不應該那麼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