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三位動植物系的老師來說,所謂最直接的方式,也就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只見狐狸猛然一躍,跳進了死靈堆裡,揮舞起爪子和尾巴,圍在它周圍的死靈便像被吹飛的紙片那般,向四周散落開去;而它身上的觸手也瘋狂的抽搐着,那些膽敢死靈瞬間便被這些宛如毒蛇般可怕的觸手肢解成一地碎片。
這時稍微晚一些衝進了戰場的熊先生,也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撲向了死靈,它的攻勢並不像狐狸那般的花哨複雜,就是很簡單的拿爪子揮擊、橫掃、咆哮,這些大概臉滾鍵盤就能完成的操作,但因爲其體型龐大力量雄厚,哪怕是最普通的動作,造成的破壞都堪稱恐怖,那些死靈就像是被割麥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同時,因爲它那身厚皮的緣故,死靈對它的攻擊就和撫摸一般的輕柔,無論是骷髏兵還是死亡騎士,乃至各種幽魂,都沒法傷及它分毫,此時的熊先生就像一臺衝進原始部落的坦克那般,雖然被死靈們團團圍住,但這反倒是讓熊先生殺得更爽了。
於是這西面戰場從天空中看去,便是一副大片死靈圍着兩個龐大怪物的場面,死靈前赴後繼的衝上去,再前赴後繼的被狐狸和熊先生拆成碎片,簡直像是腳男圍毆boss一般的壯烈。
而在更遠一些的方向,還有很多正在急急忙忙追過來的學生,可按照熊先生和狐狸的殺伐效率,他們如果再不跑快一些的話,怕是隻剩些骨頭渣給他們了。
那些北陸交換生是跑得最快的,能以較近的距離看見戰場的局勢,他們起初在看見熊先生被包圍後還有些慌,但等到靠近之後這份慌亂的心情便隨之變成了震撼。
“換做我們的強者,能做到這樣嗎?”一位北陸學生低聲問了一句。
奔跑在最前面的頭領沒有直接回答,思考了一陣之後才中肯的說道:“威力或許一樣,但絕對沒有那麼持久,我們的修行之道,在持續力方面一向不行,可你看熊先生和狐狸老師,打了多久了?”
“看來南陸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啊,我們真的應該早些過來這邊看看的,可憐國內那些人還意識不到這一點,以爲這裡都是一些矯揉造作之輩。”另一位學生感慨道。
“能活在這個多災多難的世上的人,都不簡單,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頭領笑了笑,腳下又加快了步伐,催促道:“再快點,讓他們也見識見識我們北陸男兒的豪情。”
死靈大軍在西面佈置的戰力能算得上是第二主力了,此時進攻受挫,那位擔任指揮的殭屍之王在聽見探子回報戰況後,思考了一番,揮手比劃了幾個動作,嘴裡又發出了一陣嘶吼,接着,便看見南面聚集的那羣如黑色浪潮般的死靈們開始了行動,他們的行進方向卻不是亞芬城,反倒是西面,看起來似乎是想對熊先生來一次合圍?
與此同時,先前被骷髏王派來支援前線的骨龍軍團也終於抵達了,殭屍之王的臉色無悲無喜,用嘶吼聲向骨龍下達了命令,於是它們便脫離了地面部隊的掩護,徑直飛向了亞芬城,看架勢是準備直接來一波空襲?
骨龍這個兵種的質量並非像它們體型那樣看上去靠譜,實際上可以說是那種成本高昂,獲取不易,但戰力又相當平庸的貨色,要說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不怕人類的弓箭和標槍,至少需要牀弩級別的火力才能對它們造成有效殺傷,可是光屬性的魔法攻擊對這玩意十分好用,它們缺少正常龍族與生俱來的魔法抗性。
倒是吐息的威力會附帶毒素,能腐蝕肉體,直接把屍體化作骷髏,大大加快了屍體腐化的過程。
總的來說,半神巫妖把這個兵種定義爲來之不易,卻又不那麼好用的輔助兵種,帶出去的最大目的是耀武揚威和散播恐慌,以及對着屍體吐息,提高轉化骷髏兵的效率,要讓它們在脫離地面部隊和巫妖、骷髏法師掩護的情況下直接對城市發動空襲,只要教會那邊不是吃乾飯的,就絕對會讓它付出慘痛的代價。
除非像當時與魔導神皇模擬對戰那樣能展開領域,否則半神巫妖是不會輕易派骨龍上前線的,要不然也不會發生一頭骨龍被精靈毀掉而惱羞成怒的與精靈一戰,最後戰敗被懟進虛空這段黑歷史了。
然而此時的情況卻又不大一樣,半神巫妖東躲西藏的經營了好久,才蒐羅到十幾頭骨龍妝點門面,可對於迪加位面的死靈軍團來說,這數量簡直可笑,骨龍這東西雖然弱了點,但只要數量夠多的話,同時吐息絕對能對一座城市造成致命性的破壞,直接抹殺掉城裡的全部生靈。
真正嚴峻的形式擺在了緹斯嘉爾面前,她在稍微晚些時候才知道熊先生那邊居然脫離了防線衝了出去,而西面的學生和守軍爲了掩護它跟着一起出去了,結果現在敵人忽然調轉了行進方向,作勢要把這股膽敢野戰的守軍的先行吃掉!同時亞芬城又在骨龍軍團雙翼的陰影下岌岌可危,只靠工程師的魔偶軍團,都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更妄論增援西面了。
當雙方數量差距太過巨大時,冒險的主動出擊或許能偷到一些戰果,可一旦被對方看破,採取這種分兵擊破的策略,那就會崩盤。
知曉了戰況的維德尼娜比緹斯嘉爾還要焦急,眼看着骨龍越來越近,地面敵軍的包圍圈又快要成型,形勢已然迫在眉睫。
這時,緹斯嘉爾突然站了起來,問了一句:“那些骨龍還有多長時間抵達?”
“15分鐘左右吧。”維德尼娜回答道,“怎麼辦?”
“請工程師老師和阿雅老師盡力拖住它們,我去啓動我們的底牌。”緹斯嘉爾說罷,便要作勢離開。
“底牌?我們手頭居然還有戰力?”維德尼娜有些驚訝的問道,以她對學院的瞭解,目前能夠出戰的戰力都被分派出去了,還剩下的,只有一些普通學生而已了。
“當然還有了。”緹斯嘉爾笑了笑說道,“你應該知道老師的風格吧?細緻入微,準備充分,在知道要去異位面作戰的時候,怎麼會不給家裡做足準備呢?”
“我以爲教父的保底手段就是爺爺呢,結果他又突然散架了。”維德尼娜苦笑着說道。
“別急,老師的夥伴當中,能處理這種情況的可不只是爺爺。”緹斯嘉爾說罷,當即從窗戶口飛了出去,徑直前往白亦的魔法實驗室。
如今白大院長的實驗室已經不像十年前只是一間小小的地下室了,而是模仿着他老師的風格品位,用空間封鎖僞禁咒強行劃出了一個特殊空間,入口就在他自己房子的地下室裡。
緹斯嘉爾徑直衝進了白亦的家,路過了一大堆被種在小動物花盆裡的植物,還不小心踢翻了兩盆,也沒時間去扶,她直接撞開了窗戶,從脖子上接下一條由高純度血之淚石打造的項鍊,把它拍在了地下室的牆上。
一陣傳送的光芒閃過,她便來到了白亦真正的實驗室,這裡打造得一派金碧輝煌,頗有光桿皇帝的架勢,各種研究資料和珍稀材料堆積如山,簡直就像真正的皇室寶庫那般,可想而知這些年白大院長利用職務之便謀取了多少私利。
在沒有白亦允許的情況下,只有三個人能進入這間實驗室,一個是他老師,一個是與他有染的三位女性,還有一個就是大女兒緹斯嘉爾。
連最寵愛的小女兒彌雅都沒能騙到這實驗室的鑰匙,不過這完全是彌雅自己造成的——有一次過節的時候,這妮子想叫白亦出來陪自己出去逛街,便偷偷摸進實驗室,正好撞見赤身裸體的精靈正在被白亦像是看遍身體每個部位似的凝視着,還時不時伸手摸着身上的各個部位...
白亦很努力的解釋了這是誤會,他是在替精靈調整皮衣的性能結構,彌雅就是不信,主動把鑰匙還給了他,表示以後再也不會進來了。
還好,緹斯嘉爾沒有撞見這種場景,還是能很好的啓動白亦留下的最後底牌的。
她回憶着白亦的吩咐,打開了材料庫的一個保險箱,從裡面取出了幾個黑糊糊的圓球,那是一個裡面流淌着某種黑色顏色的結晶,看上去就像是儲存着最深邃的黑暗一般。
緹斯嘉爾記得白亦的吩咐,千萬不能弄壞晶體,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另一個房間裡,那裡面擺着一排排像是棺材的東西,緹斯嘉爾找到其中標誌爲2的那個,把五枚黑色晶體鑲嵌進了棺材板表明雕刻的法陣當中,啓動了那上面預留的法陣。
球形晶體中的黑色飛快的注入法陣當中,重新變成了潔白透明,並碎成了一塊塊碎片,而棺材的門也隨之晃動起來,最後被一隻手從裡面猛然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