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很亮的文偉一籌莫展, 只能在旁邊幹看着。

估計過了十分鐘,他蕭哥算出了答案。

諶冰挑眉:“這不就好起來了?”

他蕭哥放下筆,拉過諶冰的手腕, 淡淡一笑後和老婆貼貼:“幸好有你。”

“……”

文偉心裡嘖了一聲。

這倆, 還挺琴瑟和鳴, 相敬如賓。

文偉丟下書往牀上爬:“兄弟萌, 我睡覺了。”

“嗯。”

蕭致應聲, 擡手熄滅了檯燈。

窗外的雷雨聲比剛纔安靜了不少,上牀拉上簾子,清醒時靠在一塊兒, 手臂的溫度隔着衣衫傳遞。難熬的睡眠時間,似乎都沒睡着, 半晌還能聽見對方低沉的出息。

蕭致突然動了下身。

諶冰側頭, 耳邊響起低聲:“你說我和你現在發出點兒動靜, 文偉會怎麼想?”

“……”熱息拂到耳側,諶冰覺得牙根發癢, 他閉目兩三秒後,一字一頓道,“你他媽、積點兒、德。”

安靜了一會兒。

“那沒事了。”蕭致說。

耳邊聲音恢復平靜。

蕭致就是典型的沒事找點事來做,非要吸引諶冰的注意力不可,到這會兒諶冰懷疑他還是要時不時爬起來騷一下、可能睡到一半說夢話也要騷兩句。

但沒有。

蕭致一覺睡得很沉。

估計那道題確實給他解得精疲力竭了吧, 第二天諶冰醒來時感覺肩膀被壓着, 左側手臂沉甸甸的, 被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側。

接着, 諶冰就聽見一陣曲裡拐彎快劈叉了的高聲:“哎~~~這裡的山路十八彎~~~”

“……”

諶冰睜眼, 壓他身上的是蕭致的手臂,他頭髮揉在耳側, 鼻樑挺直,睡得倒是特別熟。而諶冰轉移注意力,發現在外面吊嗓子的是文偉。

他穿着白汗衫,站陽臺上刷牙,半掩着門對樓外明淨的天空樹林歌唱:“這裡的水路~~九連環~~”

“……”

諶冰起牀了。

文偉瞭解他的生物鐘,猜到沒打擾他,回頭看了眼:“冰神,醒了?”

諶冰看着他:“你幹什麼?”

“晚上歌唱初賽,我吊吊嗓子。”

……吊嗓子。

就這堪比秋墳鬼唱的水平……諶冰張了下嘴,竟然無法反駁。同時,隔壁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

每一次

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文偉:“估計管坤也在練。”

諶冰沒話說了:“加油。”

文偉拿着毛巾往寢室裡走,邊發出熱情邀請:“今晚禮堂初選,要不要過來給我們加油打氣?就你倆,別的人不要來了啊,當面被淘汰我們會很尷尬。”

諶冰不語。

蕭致側躺在牀,他睡覺稍微起得晚一點兒,意識不清,所以先聽見隔壁那陣歌聲時沒辨認出是管坤和文偉,擰着眉煩躁道:“誰他媽大清早叫魂?”

“……”

散兵遊勇還是得上戰場。

他們初賽的地方在九中的階梯教室,也就是之前進行勵志演講的地方。九中窮,連個禮堂都修不起,平時辦活動一般在操場的舞臺。

晚自習教室裡窸窸窣窣聊天,聽到廣播通知參賽者去階梯教室時文偉起身,特別虛僞地道:“今晚初賽嗎?我去看看熱鬧。”

邊拽了拽管坤的胳膊:“你去不去?”

“……”管坤悶頭悶腦,“我去。”

楊飛鴻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別別別別別!”文偉慌忙制止他,情急之中隨便編造藉口,“你在班上帥得過於顯眼,沒在教室,陸老師肯定一眼看出端倪。”他回頭勾了勾蕭致的校服,又招呼諶冰:“我還是跟這兩位平平無奇的帥哥一起去算了。”

楊飛鴻一時沒聽懂他誇自己還是貶自己:“……”

出教室文偉鬆了口氣:“靠,差點就被發現了。”

“……”諶冰心說按照你倆的歌唱水平,確實要小心別被人發現。

蕭致擡手搭着諶冰的肩膀往樓梯下走,偏頭,從校服兜裡抽出了一板綠色的塑料小手掌,遞給他:“一會兒幫忙打拍子。”

“……”諶冰也想幫忙打拍子。

但凡這倆合得上拍。

階梯教室參賽排隊的人排到了門口,不得不說九中臥虎藏龍,居然還有玩樂隊的,扛着貝斯在階梯教室前的舞臺上肆意搖擺,一前一後瘋狂甩着五顏六色的頭髮。

“靠,”文偉說,“對手很強勁啊!”

管坤盯着前方:“我有點兒緊張。”

“沒事兒,我們也不遜色。”

他嗓門比較大,前方三四米聞聲轉回來一個腦袋,楊清風站在人堆裡,看見諶冰這一行人,眯眼笑了笑:“巧啊。”

諶冰:“巧。”

楊清風摸着下巴,打量他倆:“你和蕭同學參加啊?那壞了,我還想說參加這種唱跳選秀節目,憑藉顏值霸佔C位——”

文偉出言糾正他:“不是,是我和管同學還有朱同學。”

“哦——”楊清風話說得意味深長,眼底劃過的潛臺詞分明是“穩了。”

“……”

文偉看着他背影:“這1班的小白臉說話什麼意思呢?”

楊清風慢悠悠轉過來,看他:“我聽見了。”說完陷入思索,自言自語,“小白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稱呼。”

他笑着轉了過去。

“……”

諶冰對九中的恩怨糾葛不太清楚,總之據說九中有蕭致壓着楊清風一直當不了校草,但他白白淨淨姿容甚麗,又是年級第一,一直是女生們肖想的對象。但誰知道諶冰來了,不僅輕描淡寫搶了他的年級第一,還連“白淨清秀姿容甚麗”都給升級成了“白淨清冷姿色殊絕”。

楊小白臉心理不太平衡,一直試圖重回昔日的榮耀,故偶爾言語放誕、舉止怪異。

聽了文偉一通解釋,諶冰忍了幾秒:“……我看你們還是吃得太飽了。”

一天天的閒出屁。

聽到提示,楊清風上講臺唱歌。他還是挺有範的,回頭曲着手腕拿起話筒,一直露出淡淡的笑意:“接下來帶給大家一首《Dancing in My Room》。”

開口,嗓音竟然意外地好。

本來要是歌喉平平文偉都不說什麼了,一聽見他這麼出色,酸得眼睛都紅了:“就這?我彷彿看見一個少年版的費玉清。”

“……”

前面幾個男生和女生回頭看他。

都是1班的。

朱曉連忙拉文偉的校服,息事寧人地道:“別開玩笑了。”

文偉也覺得自己有點兒欠,拱手做了個抱歉的姿勢:“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一首歌唱完,分數高達98,音樂老師稱讚道:“不僅歌聲好,這個身體姿態也不錯啊,落落大方,很放得快,給了我們相當不錯的舞臺觀感。”

文偉思索地重複:“身體姿態,意思是跳舞或者手上的動作嗎?”

蕭致手放在校服兜裡,半擡着眼皮,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我悟了。”文偉說。

按照文偉歌唱方面的低級才能,他能突然對文藝產生領悟,諶冰第一個反應是不對勁。

校服袖口被輕輕拉了拉,蕭致牽着他到旁邊座位坐下:“在這兒看。”

講臺上一道雷鳴。諶冰眯着眼看了幾秒,總算明白自己剛纔靈魂內的危險預感是怎麼回事兒了,文偉不是沒有肢體動作,而是說相當突出,邊唱《驚雷》邊擡手衝評委指指點點,就差戴墨鏡和金項鍊,旁邊跟着兩個黃毛拽姐,拍精神語錄的快手視頻了。

“……”

諶冰不忍看,轉過了臉。

蕭致本來拿着手機拍攝文偉的初舞臺,晃了晃手腕,大概沒想到這麼勁爆,手機重新放了下來:“確定不是減分項?”

文偉倒是跳得很開心。

如魚得水,中途搖起了花手,至少給氣氛挑到了極致,後面幾個男生都跟着唱,聲浪排山倒海。

笑聲不斷,雅俗共賞。

不過結束時許錚臉色有點兒黑,打分時說:“80。過於低俗,沒能展現出學生的精氣神。”

文偉跳出一身汗,舉着話筒:“我還不夠精神啊?”

“……”此精神非彼精神。

許錚完全沒有再點評的意思,推着眼鏡,嚴肅地跟旁邊的音樂老師說話。

有人給出還不錯的分數,但總體較低,因爲許錚一個80給平均分拉到了90以下。

文偉下來是滿臉懵逼,不過很快釋然:“管他的,老子唱得爽。”

他別的沒有,心態一直很不錯。

但管坤要稍微拘謹些,他上臺時吸取了楊清風和管坤的經驗,試圖展現出一種溫柔的美感,邊唱邊揮動着他孔武有力的手臂。

“……”

總之今晚這場十佳歌手初賽,堪稱邪典。

管坤分數90出頭,唯獨朱曉中規中矩卡在93。出結果時管坤還特別往前走了兩步,沒聽到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幻滅,隨即一聲不吭蹲牆角自閉去了。

文偉面露心疼:“我坤哥。”

好在唯獨一個朱曉勉強晉級,但沒流露出多大的喜悅,憂鬱地道:“還有二賽呢。”

往教室裡走。

之前跟管坤吵架還罵他初賽必被淘汰的文偉溜溜達達到他兄弟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說:“其實你唱得真不錯,差點兒把我感動哭了,真的。”

管坤面容疲憊:“我唱歌不行。”

“誰說你不行?那是他耳朵有問題兄弟!”文偉誇得很假,但很用力,“我覺得很好聽,你要喜歡唱,以後天天唱給我聽。說你唱得不好聽的你更要湊他耳朵邊唱,專門噁心他!就問他氣不氣!”

“……”

管坤沒心思跟他胡攪蠻纏:“算了。”

“真的。”

文偉跟在他背後,走了會兒突然想到:“你不就想去舞臺上唱歌嗎?到時候我們班運動會得獎,就讓你上去唱唄。”

“……”管坤回頭看他。

“我們班別的不行,區區運動會拿個第一名,很簡單。”

文偉跟個碎嘴的婆婆媽,一直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好半天,管坤似乎被他說服了,但作爲一個男人又不想喜怒無常得太明顯。

他維持着憂鬱,擡手撞了撞文偉的胳膊:“其實……你剛纔唱的真不錯。”

“是嗎?能被你這麼有音樂造詣的人誇獎,我的榮幸!”文偉回頭將蕭致拉入混戰,“蕭哥,我倆是不是都不錯?”

蕭致看過去,應聲:“對,你倆唱得很完美。”

階梯教室到高二4班要穿過走道,夜間,燈光微暗,少年的聲音自由自在,旁若無人。

諶冰被倒春寒吹得有點兒涼,莫名笑了下。

沒什麼深意的扯淡,卻讓人覺得心情開朗。

到教室了正好晚自習中途下課,文偉到講臺抓起朱曉一隻手,舉起來:“恭喜我們班長成功晉級校園十五佳歌手!”

本來全班各幹各的,還有偷偷摸摸在桌鬥裡打遊戲的,頓時腦袋全擡起來,直勾勾盯着講臺上的小個子男生,似乎不太敢相信平時沉默寡言的班長會參加這種活動。

朱曉扭了扭手,他力氣小掙不開,情急之下說:“哎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沒聽錯,還是那熟悉的班長,熟悉的被猛男調戲後的嬌俏風味。

“哇哦,沒想到啊!”楊飛鴻直接從椅子躥起來。

不止他,四五個男生,彷彿接收到了什麼暗號,突然滿臉淫笑,挽着袖子朝朱曉蜂擁過去。

“……”

簡直如同蝗蟲過境,朱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刷得變白,想跑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退路。

傅航一甩脖子:“蕭哥,來不來?”

蕭致探指勾過諶冰的衣領,給他拉到背後,對傅航的煽動只有一句話:“爪巴。”

這架勢,諶冰沒看懂:“要幹什麼?”

蕭致背靠着門,緊緊拉着諶冰的手腕,他眼底有幾分玩味,說:“你想知道?”

諶冰不明所以。

他看見四五個男生給朱曉擡了起來。

朱曉發出一陣陣堪比殺豬的嚎叫,文偉氣定神閒,不爲所動:“班長,剛纔唱歌時你有個高音沒飈上去,早有現在這嗓門,也不至於才94分。”

朱曉:“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諶冰:“……”

男生扛着他朝樓梯間走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還沒發生。

諶冰側頭,往那邊瞟了一眼,但隨即視線被蕭致的手遮住,眼前陷入了黑暗。

背抵着在他穿着校服的胸前,呼吸在耳側,蕭致聲音低低的:“在幹壞事,你不要看。”

諶冰:“……”

他抓着蕭致手腕想撤下,畢竟朱曉那一陣陣嚎叫確實令人犯怵,想一探究竟。但不管怎麼拽,蕭致直接給他抱懷裡了,溫熱的體溫拂過頸側:“真的別看,看了長針眼。”

但諶冰總感覺這一聲聲的叫喚有些熟悉,他平時都宅在教室宅,除了去洗手間一般不離開座位,偶爾下課了能聽見走廊上傳出這種慘叫,等上課了一羣男生若無其事回教室,中間必定有一個人泫然欲泣、滿臉通紅,彷彿經歷過什麼難以啓齒的事。

但諶冰一直不知道是什麼。

蕭致蒙着他眼,輕聲哄着,往教室靠窗的走道牽引:“好了好了,小朋友乖乖的不要看,回座位坐下。”

“……”諶冰抓緊他手腕,跟着走了兩步,“班長人沒事兒吧?”

“不知道。要不我說兩句”

蕭致停下腳步,衝那邊出聲喊:“別他媽撞了,一羣傻逼。弄哭班長你負責?”

聲音陸陸續續停了下來。

“低俗,”蕭致轉頭跟諶冰說話,“我們別理。”

諶冰:“……”

等回到座位了蕭致手還蒙在諶冰臉上,好像玩得特別來勁兒,靠近諶冰耳側,熱氣透過校服慢慢渡到身後。

那層熱度像風似的,燒得諶冰耳後發燙。

莫名,諶冰不太自在地拽開他手:“到底什麼?”

“真沒什麼。”

蕭致漆黑的眼底近在咫尺,似笑非笑:“就一種普普通通的遊戲,但不太適合你這樣的乖寶寶知道。”

“……”

換作平時諶冰可能不疑有他,但蕭致現在的話裡嚼了絲壞意,透在骨子裡,特別的……有問題。

問題嚴重到諶冰都沒去糾結乖寶寶這嘲笑的字眼。

等了會兒,朱曉哭哭啼啼從門外進來。

有的男孩子確實比較嬌弱,容易被逗哭,朱曉便是其中之一。他背後跟着的一羣猛男都挺尷尬的,摳着腦殼紛紛爲剛纔的不理智行爲道歉:“班長,不好意思啊。”

“班長,這個確實,玩笑開過分了。”

文偉探出一張笑臉:“班長,要不你打我吧?”

“……”

朱曉哼了一聲回自己座位,憋屈地取出了今晚因爲歌曲初賽沒來得及寫的作業,都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開始頭也不擡地用功努力。

男生們相當手足無措。

這節晚自習,總而言之就是他們輪番頂着被陸爲民發現的風險,拿作業本蹲到朱曉面前表面是爲請教難題,實則是爲道歉,直逗到朱曉煩得要死給他們轟回去爲止。

多大仇多大怨?

諶冰越來越好奇了,偏頭看蕭致。

蕭致不緊不慢給手裡的筆帽戳上,垂眼看他,脣角的笑意一直懶洋洋地壓着。

其實,諶冰不懂這種東西他可以理解,畢竟乖寶寶之前在一中,一中男生素質肯定比九中高,應該不至於玩兒這種粗俗的遊戲。

不過諶冰完全不解,他又覺得……有一點點可愛。

過了一會兒,蕭致說:“別問了。”

他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喉頭壓着,漫不經心道,“改天帶你玩兒。”

是可以隨便玩兒的?

諶冰遲疑了一下:“好。”

“……”

聽到他毫無防備的同意,蕭致脣角笑意擴大,但他在盡力忍耐,內斂的眉眼掠低,透出一股子熟稔的悠閒。

擺明了看好戲。

“……”諶冰感覺這事兒絕對不正常。

晚自習跟文偉一塊兒回寢室,他和朱曉的恩怨沒得到解決,剛纔樓梯間還被齜了一臉,所以他邊走憂慮:“你說我一會兒要不要專門去他寢室道個歉啊?帶上我今下午剛買的水果。”

管坤嗤聲:“趕緊去負荊請罪吧。你這個逼,怎麼還沒欠死呢?”

“……”

他們神神秘秘,諶冰沒忍住:“怎麼了?”

“哎怎麼說呢,當時我們當中有個傻逼擡着他撞沒注意分寸,對他脆弱的部位造成了一定損傷,估計弄疼了吧——雖然這個傻逼不是我,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道歉。”

從他委婉的話術、一些心照不明的用詞中,諶冰也是男生,大概察覺到了,這遊戲明顯挺下流的。

有點兒尷尬。

早知道不問了。

諶冰安靜着沒說話,文偉偏頭,從他的沉默中意識到一個恐怖的問題:“冰神,你……不知道這個嗎?”

諶冰:“……”

必須知道?

你還很光榮?

文偉頓時露出我多嘴了的表情,神色曖昧,暗示道:“那你可以去問問蕭哥,這種事我不好和你多說。你懂的,他要捶我。”

“……”

傻逼。

回寢室後文偉拎着水果直奔朱曉的寢室,周放端着盤草莓,跟過去串寢室湊熱鬧了。

諶冰剛收出作業,蕭致的手機視頻就打了過來。路燈下他眉眼看不清晰,手機屏幕也沒放正,明顯在走路。

蕭致五官偏向濃顏,能看見被陰影塗疊的骨感的下頜,越在純粹的光影中越棱角分明,眼梢的發縷被燈光吹散,漏出幾層星星點點的光亮。

“你寢室就你一個?”蕭致看了眼手機。

諶冰:“嗯。”

說完,諶冰想起來補充:“他倆負荊請罪去了。”

“……”

鏡頭微晃,蕭致似乎轉向另頭笑了一聲,視野隨即起霧,蒙了一層淡淡的顆粒感。蕭致的身影變得朦朧,響起似懂非懂的聲音:“哦,請罪去了。爲什麼?”

諶冰心說:你繼續裝。

諶冰說:“晚自習下課的事情。”

“沒多大的事兒吧,還要道歉。”

旁邊似乎有人喊了蕭致的名字。鏡頭搖晃,他轉過去,頭髮被風吹開露了眉尾,對方估計是班上的同學,蕭致揮手散漫地說了聲:“明天見。”

話題重新回到剛纔,蕭致就沒正經起來,話頭卻斂着別的意思。

“想了解一下嗎?改天,就你和我。”

不等諶冰回答,他先聲明似的,嗓音有點兒笑意。

“絕對不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