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拿起手機打給銀家柯,卻響到斷線都沒接我電話;搞什麼呢!

突然電話響起,是子輝。

“喂。”我接起了電話。

“在幹嗎呢?”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剛睡醒。”

“你也太能睡了吧!”

“沒事幹不睡晚點對得起自己嗎?”

“說你像豬一樣不就得了,還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子輝的笑聲在電話裡傳來。

“我說,你是想打來跟我吵架的嗎?那我沒那多麼時間浪費在跟你的吵架上。”

“肯定不是;我是想說,下午公司沒事,我們找個地方逛逛,晚點就回家吃飯。”

“不行,我下午還有事,你就找你自己的樂趣玩吧!晚點接我就得了。”

“有什麼事?”子輝問。

“我好朋友憶雪生日,我想去看她。”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今晚用不用陪她過生日啊!要不,回家吃飯就改天吧!”

“不用了,她過世了;你要我晚上去陪她過生日嗎?”

“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這個人的事。”

“小學同學兼好友。”

“哦,我現在過來接你吧!然後一起去;你還沒吃飯吧?”

“恩,好吧。”

掛下電話,我走出房間去。

下樓來到小區大門口,子輝已經到了。

“這麼快!”我說。

“你都還沒吃飯呢?我能不快點嗎?”

“呵呵。”

“上車吧!”

“恩。”

坐進車裡,我看到了後排座位上放着一束花;

“你怎麼買花了?”我問。

“給你那位朋友的啊。”

“呵,你還想得真周到啊。”

“現在去墓園嗎?”

“恩,是啊;我原本想找家柯一起去的,可他沒接電話。”

“家柯?他跟你那位朋友也認識!”

“都是好朋友。”

“哦,到底,她是怎麼過世的?”

“車禍。”我頓時悲傷了起來。

子輝看到我的神情:“你還好吧!”

“沒事。”

“怎麼我以前沒聽你提過這個朋友呢?”子輝問。

“那都是讀書的事了,我一直都覺得愧對她。”

“怎麼了?”

“曾經承諾給她,一定會回去找她的;可到最後,我們還是沒能見上面,甚至她的事也是後來遇到家柯,家柯告訴我的。”

子輝靜靜邊開車邊聽我說着。

“所以,當初你聽到我說要給你承諾那事,你纔有這麼大的反應,對吧!”子輝說。

“是的,我很難接受離開我的人。”

“傻丫頭,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你朋友的事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的。”

“恩。”

“我們去吃粥吧!”車子停在一家粥店門口。

“好吧!”倆人下了車向粥店走進去。

進了墓園來到憶雪的墓前,家柯已經站在那裡了。

“家柯。”我叫了他。

他回頭笑着看我:“我還以爲你忘了不會來了呢!”

“我怎麼會忘!你還說呢,我打你電話都不接。”

“是嗎?”家柯的手向衣服的口袋裡探着。

“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電話了。”

“沒事。”我笑了笑。

“你好。”子輝打着招呼。

“你好,你也來啦!看來今天憶雪不怕寂寞了。”

“你別假裝了,誰不知道你是會經常來看憶雪的。”

“呵呵。”

“對了,我跟子輝要結婚了,到時你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恭喜恭喜,一定會去。”

“恩。”

三個人站在憶雪的墓前,頭頂上的太陽照射着,墓園裡好寧靜;我擡頭望着藍藍的天空,感覺憶雪就在那裡看着我們。

出了墓園跟家柯道別,這時,子輝的手機響起:

“是文書生。”

“哦。”

子輝接起了電話,說話裡帶着笑容;掛下電話,他看着我說:

“文書生說今晚到家裡吃飯,有事跟我們講。”

“哦。”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才三點。”子輝看着手錶說,這時已經是坐進車裡面了。

“隨便吧!”

“隨便?你沒有想要去的地方嗎?”子輝問。

“想去的地方我已經來了。”

“呵呵,要不去看聲電影吧!”

“行,你做決定。”車子離墓園離憶雪越來越遠。

晚上吃飯時,才知道葉戚宇是來道別的,要出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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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麼時候走呢?”子輝問葉戚宇。

“這個星期內,具體時間還沒定。”葉戚宇說。

“哦,那到時記得通知,到時我可一定要送你。”子輝說。

“呵呵,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纔是一對呢?”子輝媽媽說。

“哇,不是吧!阿姨,你這麼開放?可我跟子輝決不是那種關係。”葉戚宇笑着。

“你少來了,還想跟我有那種關係。”子輝看了葉戚宇一眼。確實,這倆人不是一對,確實也有點浪費了。

“那子輝的婚禮到時你能來參加嗎?”子輝媽媽問。

“阿姨,到時看吧!但如果回不來,我也不會錯過要給他的禮物的。”葉戚宇說,說完大家開心的吃起來。

“你在這啊?”我轉回頭看,是葉戚宇,他走了過來站到我身旁。

“恩,在這裡看風景。”我說。

“你還真會選地方啊,站在這裡看出去外面是最好看的。”

“呵呵。”

“最近怎樣?”葉戚宇問。

“恩,很好;你呢?”

“我……還行吧!”

“你跟燁茗分手了?”我問。

“是啊。”

“因爲我嗎?”

“跟你無關,我確實喜歡你,但我跟燁茗是Xing格合不來,沒有相同的興趣。”

“那你跟我有相同的興趣嗎?”我這句話一出,我感覺我說多了,我轉過身說:“我先進去了。”

剛要走,就被叫住了:“夏恩,我只要你幸福快樂。”

“我也希望你幸福快樂,你會遇到值得你愛的人。”對不起,葉戚宇,你對我付出的,我沒辦法回覆。我心想。

“到現在至少我能說的是”葉戚宇停頓了一下:“我沒後悔過。”

“謝謝你。”說完這句話,我走進屋裡去。

“嘿。”一雙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是紫琳。

“紫琳,你嚇我幹嗎?”我問。

“沒啊,剛剛看到你跟戚宇哥在講話,就沒敢打擾到你們。”紫琳說。

不是吧!她聽到了。“那你有聽到什麼嗎?”我問。

“沒啊,離得太遠怎麼聽啊!”

“還好。”不是我要隱瞞什麼,而是我不想再生多些不必要的矛盾。

“什麼還好!”紫琳看着我。

“沒,對了,我想問,這個承諾詛咒真的能躲避過嗎?”我問。

“這個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看你們的運氣了,我只是在守護我哥,盡我能力守護。”

我看着她,突然覺得親情是沒辦法用言語形容的,我對她笑着。

“不管怎樣,我都祝福你跟我哥,祝你們能逃過這個詛咒,或許你們的愛情能感動詛咒。”紫琳微笑着說,她不笑就已經很美了,笑起來就更加好看。

“謝謝你,說真的,如果誰能娶到你,那算那人有福氣了。”我說。

“等我不用再守護我哥的時候,那我就能找個人拍拖,像個正常人一樣咯。”

“恩,你一定可以的。”我笑着。

“恩。”她的笑更加燦爛。

“你們還在這啊?”葉戚宇從我們身邊經過說。

“對了,紫琳,你哥還在書房吧!”葉戚宇問紫琳。

“是啊,還在看公司的資料,對了,我媽是讓我來叫夏恩去她房間。”紫琳說。

“哦,那你們去吧!我去找子輝。”戚宇說完便走向樓房方向去。

“我們走吧。”紫琳說。

“恩,走。”

在回家的車上,子輝的臉上洋溢着笑容。

“剛剛我媽找你去幹嗎?”子輝問我。

“她拿那個說是你NaiNai給她的手鍊,說是傳下來的;要給我。”

“哦,是嗎?現在知道我媽也不是很難相處的吧!別看她表面像個女主人,其實她還是個兩個孩子的母親。”他說着看了我一眼。

“恩。”

“那你拿了嗎?”子輝問。

“沒拿。”

“爲什麼?”

“我都還沒嫁進你家,急什麼!”我說。

“唉,你怎麼不拿呢?拿了就等於你跑不掉了。”

“那你就錯了,東西可以還的,我想跑,照樣跑了。”

“呵呵,爲了不讓你跑,我決定在這段時間不會得罪你的。”

“不錯不錯,醒目了。”說完,倆人一起笑了。

夏天到來一個半月了,天氣開始熱起來,我都不想出街;可爲了婚禮的事,不得不出門,跟子輝約好在商場門口見面。

我早到了,就在門口等待子輝;我拿出手機看,現在是5月28號,6月中旬就要結婚了;這時間過得真快。當我想到要結婚時,我纔想起來,元靈訂婚時,我都沒到場,當時要不是因爲發生那事也不會錯過她的訂婚,因爲那事我連禮物都沒有送,一句話也沒祝福過;這是我才真正的想起來,覺得自己很欠揍。

站在這裡等了十分鐘左右,突然間覺得這裡的場景像是在哪見過一樣。手機響了,是子輝打來的。

“等很久了嗎?”電話那頭傳來子輝的聲音。

“沒有,十分鐘,你在哪呢?”我問。

“你的對面,我早就看到你了。”

我的眼睛尋視着馬路對面,終於落到子輝身上,我笑了笑。綠燈亮了,子輝一步一步的向我這邊走來,可就在瞬間,我卻看到了我無法相信的,子輝躺在了地上,他的旁邊停了一輛車;這一幕跟我夢裡的一模一樣,眼睛模糊了,只能聽見耳邊一直有人在說,撞到人了、發生車禍了、幫忙報警吧!之類的話,我站了好久,發現整個人都是空的,好空。我走到路中間,走到子輝身邊,蹲了下去,子輝嘴裡流出了鮮血;司機一直在旁邊說,“報警;”一邊叫着:“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姐,你認識他嗎?”身邊的人對着我說。可我已經不會回答了,只感覺人好空,只想子輝好好的站起來對我說話,對我笑。

“小姐,你能聽到我講話嗎?”旁邊的人聲音又響起;我只知道,這是人爲也是註定,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我情願躺在地上的是我。我沒有落淚,我只是安靜,好安靜好安靜。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跟路人溝通的,我只覺得自己心好空好空。進了醫院,子輝直接被送進手術室,我被隔在手術外面,手術裡面的情況我無法知道。

“子輝怎樣了?”是子輝的媽媽還有葉戚宇。

“在手術室裡面。”我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葉戚宇問我;我沉默了,因爲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我們倆個人固執的結果。

“對不起。”一個人走到我們面前,對着我們說。

“是我撞了在手術室裡面的人。”他繼續說。

“你怎麼回事啊你!你開車不看路的啊,我跟你說,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子輝媽媽衝着那個人大喊大叫,眼淚流了下來。

“阿姨,別這樣;子輝會沒事的。”葉戚宇說。

“你沒事吧!“葉戚宇看着我。

“沒事。”我平靜的回答。

“你跟阿姨坐下來等吧!”葉戚宇扶着子輝媽媽坐在了椅子上。

“請問誰是肇事司機?”站在我們面前的是兩位警察。

“我是。”司機自己承認着。

“由於你涉及撞人事件,現在要拘留你。”說着,一位警察拿出了手銬,鎖上了司機的雙手。

“請問你們是徐子輝的家人嗎?”警察看着我們問。

“我是,我是他媽媽。”子輝媽媽說。

“由於徐子輝是車禍,需要去警察做個筆錄,你們有誰看見車禍過程,請跟我們到警察局做個筆錄。”警察說。

“她。”子輝媽媽指着我,我擡頭看了她一眼。

“那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做個筆錄吧!”警察說。

“能讓我等子輝做完手術再去嗎?”我說。

“不好意思,這是要急時記錄的,麻煩你跟我們合作些。”

“我陪你去吧!”葉戚宇站到我身邊說。

“不用了,你在這裡看有什麼幫忙吧!我自己去。”我說。

“還是讓戚宇跟你去吧!這裡有我。”子輝媽媽說。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間覺得我很對不起她,如果子輝有什麼事的話,我該怎麼面對她跟紫琳。

做完筆錄,我跟葉戚宇趕到醫院去,子輝手術算是很成功,現在在ICU病房,只要這三天內能度過危險期,那就完全沒事了。

ICU病房,每次只能進去一個探病者;我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子輝,看着站在身旁的子輝媽媽,想到的更多;突然眼淚流了下來,堅持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舒服些。”葉戚宇遞給我紙巾說。

我靜靜的站着。子輝媽媽出來了,換我進去,我站在子輝面前,看着他臉色慘白而且不動的躺在病牀上,我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你答應過我,要陪着我的,要守護我的,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你也不能丟下你的家人不管,她們很需要你;醒醒吧!子輝。”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溫溫的。

“你說過,你不會讓我傷心,不會讓我流淚,可現在我在傷心了,我在哭了,都是因爲你,子輝醒醒吧!我知道你是能聽見我講話的,你對我的承諾我可以不記得,你可以不履行,我只要你醒來。”

“病人家屬,探病時間到了,麻煩請出去吧!”女護士進來對着我說。

“護士,能讓我再多待一會兒嗎?”我說。

“不行,醫院是有規定的,而且現在病人情況還不穩定,讓他好好休息吧!要等他醒來,到外面等,我這也是按醫院規定辦事,請見諒。”護士說。

我笑着看躺在牀上的子輝,低下頭在他耳邊說:“醒來吧!我在等你呢,你不能丟下我!”擡起頭,轉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