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報國,別亂說話。”李愛明聽到鍾報國後面的話後,立馬喝道
“是,隊正。”只見鍾報國條件反射般立馬雙腳立正,向李愛明行了一個隊禮。(現代軍禮)
據說,張瑞給剿匪隊加入這個隊禮的時候說。這隊禮可不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它有更加深層的意思。
它是在提醒隊員們:爲了剿匪隊的榮耀,可以奉獻出自己的這個腦袋。拋頭顱,灑熱血。如果連這點準備都沒有,就不配成爲剿匪隊的一員。
如果能做到,就是真正的英雄。
真英雄是該讓人尊敬,而不是一個磕頭蟲。
所以剿匪隊的人都不準隨意磕頭,除非是在受官或者隊伍受旗等特殊的情況之下。不然就是對真英雄的侮辱,這是六哥不可以接受的。
張瑞的這套說辭很對那些年輕小夥子的口味,特別是鄉下的那些少拘束的年輕小夥子。
於是,有張瑞的命令在那裡,剿匪隊的跪拜之禮這才慢慢的退去。
而張瑞的這套說辭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自己編出來的。
實在是封建思想太過厲害,自己不讓他們跪拜。他們就覺得自己要拋去他們一般,各種不願意。
可是一直接受他們跪拜,作爲一個現代人的張瑞又非常不習慣。而且,張瑞認爲要反清就要先站起來再說。
於是,他就弄出了這套說辭。
不是特別場合,所有剿匪隊員都必須以隊禮相敬。
因爲六哥只喜歡肯隨時給他奉獻自己頭顱的隊員。這樣的隊員都是真英雄,不是沒用的磕頭蟲。對待自己的上官時更應該展示出來自己的決心,證明自己是真英雄。
於是,便有了這隊禮的說法。
李愛明也對鍾報國回了隊禮。
“稍息,解散。”
“是,隊正。”
李開復看着他們這套很奇怪的交流,忽然有些癡呆了。
同時,他也震驚鐘愛國的話。
“有六哥的地方就是國。”
“想不到,張瑞對底下的人控制已經達到了這般的恐怖。恐怕連一直呼籲‘無生老母’的白蓮教也不過如此吧!要是給他再發展兩年。以他的實力,我們有誰還敢來圍剿他?”李開復心中暗自想着,然後就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道:
“也許,聖上真的錯了?把他逼反錯了?”
“李將軍,你說什麼呢?”李愛明看着正在低聲細語的李開復,便出言問道
“哦,沒事。只是覺得這鐘小兄弟的說的話有些點意思而已。”李開復不敢說出心中的想法,只是隨便的扯過去
“這都是鄉下孩子,不太懂事。有什麼說錯的你也別放在心上。”李愛明解釋着
“不會,這個…李…隊正。不介意我繼續跟這個小兄弟聊聊多一些吧!”李開復也不知道這個隊正是什麼的職位,也就跟着稱呼“隊正”。估計也就是綠營的外委把總的意思。
“這個自然可以。”李愛明回道,然後看向鍾報國說道:“鍾報國,好好回話,知道了沒有!”
“是,隊正。”鍾報國大喊回復
“嗯。”李愛明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李開復說道
“李將軍,有什麼話可以問。”
“有你在這裡,能問到什麼話?”李開復內心吐槽着,但是還是問道:”爲什麼小兄弟這麼喜愛六哥呢?”
雖然不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爲什麼隊正這麼緊張,也不明白隊正說的“好好回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一聽說是聊這個,鍾報國又放鬆了起來。
“那是因爲六哥好啊!”
“哦,怎麼樣個好法?”李開復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個嘛!這個…我也不太會說,但是我就知道他就是好。”鍾報國有些詞窮難以表達內心想法的樣子,還捉急的撓了撓頭髮?
“頭髮?不仔細看還沒有留意。仔細回想,他們好像很多人都去了辮子。果然是反賊,看來聖上真是遠見,這都長出了短短的頭髮了。”李開復忽然之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內心加了一句肯定:
“不過,還真別說,這有頭髮的確好看得多。”
身在“反賊”窩的李開復也都“麻木”了,所以對於割辮子自然也不會大驚小怪。畢竟你不能要求你的“敵人”要按着你的想法活在不是?
或者在李開復眼中,他們這跟找死是沒有區別。打小了就聽老一輩說道:“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
雖然不知道老一輩爲什麼會留下這樣的傳統,但是“我大清”的國情就是如此。
“他們看來都是不準備留頭的人了。所以,只是暫時留個頭髮也不能說他們什麼了。”李開復安慰着自己道
“這個,說一個人好總得是因爲他做了什麼事情吧!”李開復引導着說道
“這樣啊,那多了。”鍾報國好像忽然感悟到了
“六哥他讓我們全家吃上了飽飯,還是白米飯。不是濃粥哦!是飯。以前我們很少可以吃上白米飯,都是吃野菜煮的粥。有時候野菜不夠,還要放糠下去一起煮。吃起來喉嚨有被割的感覺,很難受。但是有時候還吃不上。”
鍾愛國一邊回想一邊說着,隱隱之間還暗自難過。
鍾報國說的話,李開復自然是有所瞭解。
雖然他一出生就是世襲來的官職,自小可以吃飽穿暖。但是,他也不是什麼精貴的富家子弟,不懂的世俗艱難的武夫。至少他家裡的佃農大多是如此的過活。
但是,他的爺爺跟父親都跟他說,這些就是賤民該有的生活。他們是人上人,不能跟那些賤民混在一起談。
他的同僚們也是這樣認爲。賤民們不能算作是人,只能算成會說話的“牲口”。而且,這“牲口”還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他們一致認爲:對付他們應該要想打就打,要罵就罵。也跟他們客氣,你對他們客氣了,他們反倒以爲你好欺負,是個軟蛋。
誰叫他們是賤民呢,誰讓他們祖先在滿清入關時不會擁護殺敵,立下汗馬功勞呢?
如今,活該他們貧賤。
賤民就該有賤樣
能有口給他們吃就算他們的福氣,能有吃上幾頓飽飯就是“盛世”來臨,皇帝聖明。
還敢挑三揀四?
“事實不應該是這樣嗎?”李開復內心肯定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