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剛纔做了什麼,竟會讓戒指發揮出了那樣的威力。
才得以衝破邪術的詛咒,將他的神智喚醒。
他只知道,她此刻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
沒有血,一切果然是幻覺嗎?
終又看到他恢復平時的模樣,還是她熟悉的星眸。
任初靜無力的鬆了一口氣,眼皮卻越來越沉。
“任初靜!”
耳邊似乎遠遠的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喚,但這聲音離得太遠太遠,她有些聽不分明。
“任初靜!任初靜!”
呼喚聲再度傳來,很有節奏,也很有磁性,契而不捨一次又一次執着的響起。
是秦冥在叫她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一定是在擔心她了,一定以爲她出了什麼事。
其實,她只是覺得周身無力,想要好好的睡一會兒。
“我在……”
當那呼喚聲越來越近,越來越焦急時,她終於凝聚起全部力量回應。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雖然很輕很虛弱,卻無比清晰。
她只是不知道,其實,她並沒有開口。
似乎是終於得到了迴應,呼喚聲嘎然而止,世界一片寂靜,再無半點聲響。
她終於可以放心睡了嗎?
任初靜這樣想着,意識也隨之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
“任初靜?”
看到她闔緊的雙眸,秦冥的心也隨之沉到了谷底。
若不是指腹下那虛弱卻依舊跳動的脈搏支撐着他的意念,他只怕會再度迷失心智。
“她怎麼了?”
幻境破除,秦玄不知從何處跑了回來。
看到秦冥失魂落魄的抱着昏迷不醒的任初靜,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纔,他爲了保護奉九儀,才一個失神,便發現找不着秦冥和任初靜的身影。
只能被迫的捲入交戰。
眼看着就快要心力交瘁時,突然所有幻像通通消失了。
他還以爲是秦冥破解了幻術,可怎麼……
“你受傷了?”
奉九儀驚呼着打斷了秦玄的疑惑,伸手觸向秦冥胸前。
破裂的衣襟下已開始滲出血水,看樣子傷得不輕。
不等她的手觸及,秦冥似是已回過神來。
一把抱起任初靜,看也沒看身旁的人一眼,便施展輕功朝林子裡掠去。
“哎!你的傷口還沒處理……”
奉九儀焦急的在背後喚着。
然而,話還沒說完,早已不見了秦冥的身影。
下一秒,不容她反應過來,秦玄一把擄過她,飛身追了過去。
從秦冥的反應來看,任初靜定然是傷得不輕。
否則,他臉色不會那麼凝重,那麼急躁。
任初靜……
想到剛纔看到她毫無知覺的躺在秦冥懷中的情景,秦玄心裡也泛起一陣揪痛。
眼角沒來由地變得酸澀起來。
她可千萬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腦海中閃過那些與她有關的點滴片斷,每回想起一幕,都讓他心如刀割。
他突然明白過來,他並不曾忘記對她的那種感覺,更不曾放棄過那份情意。
他只是一直將她珍藏在心裡。
雖然有了小沫,但任初靜對他而言,竟還是那麼的重要。
也許,這份感情已經與愛無關,對她的緊張與在乎,卻仍勝過了對他自己的生命。
血濃於水的親情也莫過於此,此刻,他只能祈願他這個妹妹平安無事。
凌亂的場地瞬間變得冷清。
好一會,等林子裡徹底清靜了,一襲紅色身影才緩緩從一棵大樹背後走了出來。
妖`豔如女人般的絕`色容顏帶着得意的冷笑,看着那幾個人消失的方向。
哼,想不到最緊要關頭竟然還是功虧一潰。
天曲星果然非同一般。
只可惜,這場戰役,他秦冥終歸是要輸的。
因爲,他最致命的弱點已經握在了他手裡。
驛站客房裡,秦冥一臉陰沉,秦玄氣色蒼白,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奉九儀置身於他們中間,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唯恐一不小心便點燃了火種,引火上身。
可是,看到秦冥身上的傷口,卻又讓她幾度差點忍不住要開口勸他先行處理一下。
然而,那兩
個男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榻上那個正接受大夫診脈的任初靜身上。
只怕此刻他就是要流血而亡了也未必聽得進去她說的話。
終於,大夫在經過一番仔細的“望聞問切”之後。(當然,這個問是問身後站着的人)
起身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秦冥原本滿含期望的雙眼瞬間暗淡下去,繼而怒不可遏的一把抓住了那大夫,喝問道:
“你不會說話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夫被他這麼一嚇,險些癱`軟在地,忙不迭的答道:
“老朽只知道這位姑娘脈象極其虛弱,但是其它均無異常。
而且,她身上的外傷已逐漸癒合,應該與她的昏迷無關,只怕……
只怕是患有奇疾,故而不敢貿然開方子,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然而,秦冥卻並未放手,語氣中的怒意更盛了些:
“她要是好端端的,朕用得着請你來嗎?你見過哪個受傷的人不是脈象虛弱?
今天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朕就治你個欺君之罪。”
那山野大夫只知道住在驛站裡的自然是官府裡的人,本就已經提着心吊着膽了。
卻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自稱“朕”。
皇上?這回他可完了。
驚嚇之下,那顆原本就年老衰弱的心臟哪受得了這個刺激。
一陣狂跳之後,熱血衝頂,兩眼一翻,這回是徹底癱軟了。
秦冥沒料到他這麼不經嚇。
手上一鬆,那老頭便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皇兄,你身上有傷,不宜動怒。
驛站的官員已經飛鴿傳書去請大夫了,應該很快就會趕來。”
其實,秦玄心裡也早已被不安填滿。
但看到眼前唯一的大夫也倒下了,他反而稍稍冷靜下來。
“在大夫來之前,我還是先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看他身上已經被血染透了,秦玄忍不住要擔心他到底傷得有多深。
別任初靜還沒救下來,他倒先倒下了。
“讓我來吧,你們男人下手也不知道輕重。”
見秦玄率先提出,奉九儀忙接了他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