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居然不像預期的那樣苦澀,帶着某種藥草的芳香進入她的身體。
反倒壓過了口中的梅子香味。
隨即,四肢百骸裡彷彿有火焰燎過,熾熱的感覺通過血脈直衝上來。
似乎要衝破她身體一般。
秦越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有此反應,臉上並無驚訝。
只是突然出手,掌心似乎有股紅色氣流,在她未及提防之際,已印在了她額際。
掌心的冰涼像是有生命一般瞬間滲透皮膚,壓制住了衝上來的火熱。
涼意再從頭到腳一涌而下。她只覺周身血管像是被洗滌一新。
掠過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
良久,任初靜終於反應過來。
秦越的手還停留在她額際,她忙往牀榻裡縮了縮,與他拉開些距離,不安的問道: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藥,怎麼感覺怪怪的?”
迎着她胡疑的眸光,秦越臉上並未露出絲毫異樣,反是脈脈的看着她,笑道:
“你認爲我會給你喝什麼藥?毒藥?還是……”
那件事她應該不會想起來纔是,所以,他很放心的試探着。
“那你剛纔那是對我做什麼?”
或許是因爲遇上他之後的事太過匪夷所思。
所以,對他,任初靜也並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尤其是剛纔喝下那碗藥之後,她身體的感受讓她很不喜歡。
儘管,她現在並沒有出現什麼中毒或是不適的反應。
但心裡那種本能的排斥還是讓她心生不快。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他只是想用另一種方法留住她而已。
爲了怕嚇壞她,他還是補充道:
“其實那只是一碗普通的補藥,是專爲你調養身子的。
不過,其中有幾味,是忘憂谷特產的稀世藥材,藥性比較大。
你身子太虛,纔會承受不了,所以,我只好用內力替你化去一部份藥力。”
原來是這樣嗎?那倒是她太過多心,錯怪好人了。
細想想,他若真的想要害她,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有足夠多的機會下手。
也不至於非要等到她醒來。
“餓了嗎
?睡了一天,起來吃點東西吧。”
秦越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猜疑,又再度靠近了些,攙着她起來。
“忘憂谷沒有女僕,所以,一些貼身的瑣事暫時只有由你自己來。
等明天我叫常七去外面買幾個丫頭回來伺候你。”
“你不會是說,整個忘憂谷只有我一個女的吧?”
這回,任初靜倒是很快便意會了他話中的含義。
秦越也沒覺得哪裡不妥,點頭應道:
“不錯,這裡除了我,還有幾十個僕人,並無女眷。
不過,既然你來了,總是要找幾個丫頭陪着你,不會讓你悶的。”
況且,由男僕服侍她,他也不放心。
“怎麼,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如果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儘管跟我說,我會叫人準備。”
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讓他以爲她心有所求。
其實,他會這麼想也難怪,在他的生活圈子裡幾乎沒出現過什麼女人。
更不用說和女人一起生活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更不知道她缺些什麼,一心只想滿足於她。
從他那雙充滿關切與溫柔的眸子裡,她看到了真誠與寵溺。
如果說他之前所做的事是報有什麼目的的話,那末,人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雖然對他那番前世論她是將信將疑。
但是他此刻想要討好她的心情卻讓她心裡微微震憾。
怔愣間,才發現對方正滿含溫柔的凝視自己。
任初靜忙別過臉去,轉移話題道:
“對了,爲什麼忘憂谷沒有女眷?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嗎?
一般來說,很多事情,女僕做比男僕更合適一些,像縫補漿洗之類的。”
秦越眼裡閃過一絲黯然,搖頭道:
“從我記事時起,這裡便只有男僕,沒有女眷。
不過,他們做事都很盡心,所以我也就習慣了。”
很難想像,一羣男人隱居在這像是與世隔絕的山谷裡生活這麼多年。
會是怎樣的“引人遐思”的事。
至少,任初靜就很不純潔的想到了“背背山”。
不過,看他一臉坦蕩,
他們之間應該不是“那種”關係。
“你笑什麼?”
她竊笑的樣子讓秦越心裡怦然一動。
這個女人的笑容有種說不清的誘`惑,腦海裡控制不住又憶起了那天她引`誘他的情形。
飽滿的身姿在他夢裡不知侵擾過多少回。
而此刻,她就在他眼前,而且,笑得那麼開心。
若非怕嚇到她,他幾乎快要剋制不住想要擁住她的衝動。
兩人各自在心中YY着,任初靜並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的邪念。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道:
“或許我知道你喜歡我的原因了。”
“哦?”
她終於願意面對他的感情了?
然而,任初靜的話卻讓他剛剛燃起的驚喜被無情澆滅。
“很簡單,這就是異`性相吸,你一直生活在這山谷裡,在你身邊的又都是同性。
好不容易來了我這麼一個異`性,而且,我長得也還不差。
你會喜歡我,幾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想通了這個道理,她突然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心裡莫名的覺得輕鬆了許多。
見秦越一臉不願面對這個“殘酷”事實的樣子,她笑着拍了拍肩膀,道:
“不信,你不妨把這忘憂居所有僕人都叫來問一問。
說不定他們每個人對我的感覺都和你是一樣的。”
當然,前提是,他們沒有在長期以來的“壓抑”生活中被“同”化的話。
“我對你不是這樣的感情!”
不等她再說下去,秦越便脫口而出,眼裡的焦急讓人有些不忍。
“沒關係,我能夠理解的。”
她知道,他一定以爲她把他當成那種沒見過女人,一見女人便“飢不擇食”的類型。
“你要是不相信,等你多找些丫頭回來,或許就漸漸明白了。”
“我有過女人。”
秦越語出驚人,而後,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又解釋道:
“我是說,我以前也見過不少女人,但,我對你和對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急於辯解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偷腥被逮到的貓。
不過,他的話還是讓任初靜有些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