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長嘯,一隻雄鷹在空中盤旋,“嗖••”一聲,雄鷹應聲而落,緩緩向遠處落去,劉睿收起飛鴻弓,仰看天空,此時他的弓箭已練到七分熟,可以左右開弓,如果再加以苦練,便可以同時射出兩支羽箭。
不遠處,臧宮率領數十騎急奔而來,手拿雄鷹,高喊:“將軍,獵物撿到了。”
看着臧宮等人奔來,劉睿一催戰馬,緩緩向西南方向奔去,這一片是他的巡視範圍,本可讓臧宮、許亮、傅俊等人來巡,但劉睿不放心,最近河北亂匪比較昌闕,時常有郡縣遭到騷擾,所以劉睿決定親自帶隊。
一旁的楊蕾始終悶悶不樂,劉睿很清楚,自從去過楊恆軍營,楊蕾始終在生自己氣,不知是楊蕾討厭楊恆還是她跟自己時間久了,心眼變小了。
想着楊蕾,劉睿無奈搖頭,忽然不遠處,小鳳駕馬疾馳而來,吼道:“朝使來了,王爺讓將軍立刻去縣衙。”
劉睿勒停馬匹,回頭看向臧宮,厲聲道:“這一片一定要嚴加巡查,切勿讓亂匪渾水摸魚,靠近嘉陵縣。”
臧宮點頭,劉睿駕馬疾馳而去,片刻消失在馳道上,臧宮目送劉睿離去,也調轉馬頭,繼續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不遠處,一片很小的林子中,五個穿着普通麻衣的少年緩緩起身,看着漸行漸遠的臧宮等人,輕啐一口,向林子中央奔去,在一顆老樹下,拴着五匹馬,少年們解下繮繩,翻身上馬,向北面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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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皇帝陛下親召,擢封有功將士,原左將軍婁奔、晉升正二品撫遠大將軍,原右將軍蓬勃、晉升正二品中軍大將軍,原破虜將軍李韜、晉升正三品安衆將軍,原飛宏將軍蔣欽、晉升正三品安夷將軍,原奮威將軍蔣宇、晉升正三品安遠將軍,原耀陽將軍門忠民、晉升正三品平寇將軍,原寧史將軍麾下楊恆、晉升從三品平虜將軍,原寧史將軍麾下呂勇、晉升從三品平狄將軍,原寧史將軍麾下辛猛、晉升從三品平難將軍,原奮英校尉婁飛燕、晉升正四品奮威將軍,原忠勇校尉劉睿、晉升正四品楊威將軍,原忠義左都尉花玉樹、晉升正四品楊威將軍,原破虜校尉項南、晉升正四品廣威將軍,凡偏、裨、校尉等官員擢大司馬董忠全權授予,共勉三軍,朕待於明年三月往巡河北,望見衆卿之虎威,三軍之肅然,欽此••”
侍曹讀完詔書,收起後交予董忠,回身對王安道:“小臣這次來,還帶來房氏一族三百七十六顆人頭,陛下讓王爺將人頭傳視三軍,以儆效尤。”
言畢,侍曹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耳語王安道:“這份書信是太傅平晏給王爺的親筆信,太傅親**代小臣,要王爺三思而行,一步錯,步步錯,那時悔之晚矣!”
王安接過書信,回身看向大堂衆人,厲聲道:“父皇嘉獎三軍將校,希望大家能在爲我大新平虜驅寇,揚我大新國威。”
語畢,王安走回到桌案旁坐下,拿起桌上預先準備好的令牌,朗聲道:“我軍在此休整已有半月,軍隊建制一直混亂,今天,父皇聖旨已到,衆將聽令!“
所有人立刻單膝跪地,朗聲呼喊:“願爲王爺令!“
“我軍從即日起,組建四路別營,每營定編六千,分別由奮威將軍婁飛燕,楊威將軍劉睿,揚武將軍花玉樹,廣威將軍項南擔任別營營長,直接聽命大司馬董忠指揮。”
四人唱諾起身,王安將四塊銅質令牌交予四人,凌厲目光再次掃向堂內跪拜的其他人,厲聲道:“撫遠大將軍婁奔爲撫遠軍主將,安衆將軍李韜爲副將主管中軍,平虜將軍楊恆主管左軍,平狄將軍呂勇主管右軍,平難將軍辛猛主管後軍,定編七萬。”
衆人唱諾,起身紛紛領取令牌,王安又看向帳中蓬勃,厲聲道:“蓬勃,九原縣一戰你私自撤軍,致使我兩路兵馬孤軍陷入匈奴腹地,你可知罪?”
蓬勃身子一顫,囁嚅道:“末將知罪。”
王安爽朗一笑,厲聲道:“知罪就好,如有下次,定斬不赦!”
停一下,王安拿起桌上剩餘的令牌,厲聲道:“中軍大將軍蓬勃爲定遠軍主將,安夷將軍蔣欽、安遠將軍蔣宇爲左右副將,定編三萬。”
蓬勃略一沉思,朗聲接令,起身拿起令牌,恭敬的行一禮,退回到陣列之中,王安掃視衆人半響,朗聲道:“新兵即日便會抵達,補給馬匹和軍器也會這幾日送來,你們可好好休整,待開春後父皇北巡檢閱••散帳!”
“喏!••“
衆人離去後,王安起身來到侍曹身旁,笑道:“朝使原來勞頓,走,隨本王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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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當衆人沉浸在睡夢中時,王安背靠着房柱,看着窗外點點星光,心中煩悶無比,平晏的親筆信始終握在手中,但王安已無勇氣在看第二遍。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一名親兵洪亮的稟報聲傳來:“王爺,董司馬來了。”
“吱••呀••”
門開處,董忠緩緩走入,看着王安兩眼通紅,心中暗叫不好,問題一定出在那封信上,待到王安身邊,董忠深施一禮,輕聲道:“不知王爺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王安從沉思中醒來,勉強一笑:“夜深人靜,想找個人聊聊。”
一名親隨走入,將軟榻撲在王安對面,董忠緩緩坐下,笑道:“王爺似乎有心事?”
王安凝視董忠許久,柔聲道:“司馬大人遊刃官場數十年,我也不繞彎子,王臨已晉升太子之事人人皆知,若是日後他登基,司馬認爲大新會變成什麼樣?”
董忠略一沉思,已明白王安的用意,他是想試探自己到底站在哪一邊,是啊,朝廷中分成兩黨,一黨是•太•子•黨•一黨是王安黨•如果不站在其中一黨的隊伍裡,必然會被排擠,還有可能丟掉官職,嚴重的會家破人亡,沉思中,王安乾咳一聲,笑道:“很爲難嗎?”
董忠並不看好王臨,相比之下,王安更有君王氣質,剛斷,果決,就這次爲三軍將士表功,就能看出王安爲人的城府有多深,沉吟下,董忠起身單膝跪地,嚴肅道:“若王爺不棄,董忠願誓死跟隨,助王爺奪下太子之位。”
王安靜靜凝視董忠雙眼,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一個人說沒說謊,從眼睛裡,很容易就能看出,許久,見董忠堅毅的眼神依然存在,王安長嘆一聲,扶起董忠,待他坐下,王安將信遞給董忠,苦笑道:“司馬可先看看這封信。”
董忠一目三行,很快看望,沉吟良久,輕聲道:“平太傅想讓王爺主動讓出幷州都督之職,以退爲進,消除皇上對王爺的疑心?”
王安苦笑搖頭,輕聲道:“平晏不可謂用心良苦,我在幷州立此大功,擁兵近二十萬,已嚴重威脅到太子之位,若他日有人進讒,父皇一定會爲保太子而犧牲我,故此••”
董忠接口道:“故此,平太傅想讓王爺主動辭職,以堵悠悠衆口,減緩•太•子•黨•對王爺的打壓,等待機會,伺機而動?”
王安無奈搖頭,笑道:“司馬沒看出另一層含義,若是我主動請纓,•太•子•黨•就無法對司馬下手,只要司馬握住幷州軍權,就等於本王依然掌管着幷州。”
說到此,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許久,王安堵在心中的大石終於挪開,朗聲道:“若司馬不肯追隨本王,本王還會猶豫是否辭職,既然司馬都有如此決心跟隨本王,那本王就決定,三天後進軍平定縣,在縣城內屯軍,隨後回京述職,也可歇息歇息。”|
董忠搖搖頭,笑道:“王爺若是不棄,董忠願陪王爺回京述職,軍中事務可暫由婁奔代理。”
沉吟半響,王安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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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本該率衆出去訓練,但昨日劉睿加封,營中異常熱鬧,清早便集結所有司馬道營中開會,此刻,臧宮,許亮,傅俊,楊蕾,小鳳,冷善已來到大帳,分左右坐在木墩上。
劉睿坐在桌案旁,看着手中六枚令牌,沉思自己的整編計劃,最終,劉睿下定決心,擡頭看向衆人,柔聲道:“原一隊的人還活着的就剩你們幾個,冷善雖是後來分配到我麾下,僅僅只是一個屯長,但小亞關解救董忠一戰,我對冷善印象極好,所以,你們六個將會是我劉睿的心腹。”
停了下,劉睿繼續道:“從即日起,你們六人將是我劉睿麾下校尉,已由中軍任命,都來拿令牌吧。”
衆人唱諾,紛紛來拿令牌,銅質的令牌十分精巧,是兵曹掾剛剛發來的新補給,也是新一批令牌,將會替代原有令牌,在令牌背面,一顆虎頭活靈活現。
“從今天起,我們別營將要改制,我已決定,將六千兵馬改編五個營。”
說到此,劉睿目光變得犀利,看向臧宮和冷善,厲聲道:“臧宮、冷善何在?”
二人唱諾出列,劉睿繼續道:“我準備組建兩個常備營,每營定編兩千人,由你二人出任營長,臧宮管一營,冷善管二營,你們二人回去選好軍侯,把名單交給我。”
臧宮冷善唱諾,坐回到座位上,劉睿看向一旁的許亮,笑道:“許亮,我與你五百人,組建斥候營,你有信心嗎?”
許亮聽到伺候二字,大嘴一張,驚訝道:“真的嗎?”
片刻,許亮快步走出,單膝跪到大帳中央,朗聲道:“斥候乃軍中精銳,我許亮願爲將軍組建斥候營。”
劉睿頷首,他相信許亮有這個能力,揚揚手,許亮起身坐回到自己位置,劉睿又看向小鳳,朗聲道:“小鳳,我與你五百軍士,讓你組建後勤營,你有信心嗎?”
小鳳走到大帳中央,單膝跪地,沉思片刻,問:“後勤營都負責什麼呢?”
劉睿爽朗一笑,道:“三軍未動,斥候營探路,後勤營在指定位置築營,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後勤營運送糧草,三軍物資短缺,急需補給,後勤營負責採買,寒冷冬天,三軍在外紮營,後勤營負責打水做飯,採伐樹木•••”
小鳳略一沉思,無奈道:“將軍,需要做這麼多事情,五百軍士是不是少了點?”
劉睿沉思片刻,笑道:“很多事情需要摸索,你先組建吧,若是人手不夠,以後我們在整改。”
小鳳唱諾,劉睿又把目光放到傅俊身上,朗聲道:“傅俊,楊蕾出列!”
楊蕾驚訝,從劉睿身後走出,與傅俊並肩跪下,疑惑的看着劉睿,片刻,劉睿笑道:“我要組建一支特種營,命名爲鷹眼,定編一千三百人,其中一千人從各軍挑選精銳,三百人從我麾下親隨調派,給你們兩天時間選拔。”
見二人吃驚,劉睿笑道:“傅俊爲營長,楊蕾爲副營長,依然跟隨在本將身邊,以後本將的親隨就會從鷹眼營中調派。”
二人唱諾,劉睿起身,抻個懶腰,看着衆人,朗聲道:“都分頭準備吧,鷹眼的選拔本將會親自過問。”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