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軍大營內,房毅坐在一名女將軍身邊,不停的唉聲嘆氣,哽咽道:“楊姐,這次你得給我出頭,要不我這人丟大了,以後還怎麼在二營混下去。”
“別像個女人似的,哭哭啼啼,怎麼回事,說給姐姐聽。”
說話這人叫楊恆,真名叫楊穎,是東曹掾楊福的女兒,從小性格比較像男孩,所以楊福在她小的時候,便給她僱了名武師,教她習武。
三年前,廉丹奉命去山東剿匪的時候,楊穎便偷偷給自己改名叫楊恆,隨軍出征,屢立戰功,是廉丹麾下第一女將,因她武藝超羣,能以一敵百,在整個軍營內的所有人都給她娶了一個綽號,-急-性-虎-母-夜-叉-。
直到今年,楊福才知道自己女兒跑到廉丹麾下,還成了一名女將軍,心中不知該喜還是憂,但女兒的性格太蠻橫,自己也管不了她,只能由着她去折騰,好在自己與廉丹的關係不錯,所以廉丹一直都很照顧楊穎,但在軍前,
楊穎依然用楊恆的名字,軍中除了房毅,很少人知道楊恆的真實背景。
而房毅和房勇的父親房安,也是朝中重臣,官拜執金吾。房毅雖然性子有些像女人,但好在一直都有楊恆照顧,在軍中,房毅和房勇都很跋扈,依仗楊恆在後面給他們撐腰,誰都敢得罪,就在昨天,房毅被劉睿一招制服,心中非常窩火,今天一早就來找楊恆,希望楊恆能好好教訓一下劉睿。
“姐姐,那個人叫劉睿,聽說是個逃兵,昨晚在李營長帳內,我本想教訓他一下,卻沒打過他。”
楊恆爲人很豪爽,但她最恨逃兵,兩年前,因爲手下出了逃兵,投降叛軍,使得敵人掌握了她們的情況,夜晚偷襲大營,使她手下一個最勇猛的將軍戰死沙場,此刻聽到逃兵二字,直接伸手阻止房毅後面的話,拿起寶劍,向帳篷外走去。
“你不用往下說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姐姐等等我。”
房毅見楊恆被自己說動,心中很是高興,站起身,拿起劍掛在腰間,跟在楊恆身後向帳外走去。
•••
中午的太陽非常毒辣,雖然是秋天,但已有二十多天沒下雨了,此刻大地非常乾燥,一陣微風吹過,捲起地上的沙土漫天飛揚;二十多名士兵,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在原地練武,不時發出“吼••哈••”的呼喊聲。
“你們每天都是這樣訓練嗎?”
劉睿站在演武臺上,很認真的看着大家訓練,可他發現,這些士兵訓練的姿勢多有重複,沒有太大的殺傷性。
“這些是基本動作,必須要學的!”
臧宮用不耐煩的語氣回答,隨即放下手中兵器,用挑釁的目光看向劉睿,冷冷道:“聽說你很能打,敢不敢過兩招?”
衆人見臧宮向劉睿宣戰,都哼哈的起鬨,瞪大眼睛,深怕自己錯過這場好戲。
“你還是好好訓練吧,我不想和你打!”
見劉睿不刁自己,臧宮吶聲喊,握起拳頭奔劉睿衝來,想要逼劉睿出手,順便泄泄私憤,誰讓他劉睿搶了自己隊長的職務。
聽到臧宮跑過來的腳步聲,劉睿不慌不忙的回頭,用雷電般的眼神掃向臧宮,見他快衝到自己身邊,一記掃蕩腿踢開臧宮打來的拳頭,隨後雙手握拳,擡到胸前,作出擒拿預備姿勢。
“好!”
在場衆人見到這一幕,無不叫好,都在心中暗自納悶,劉睿居然隨意的一腳就踢開了臧宮打過去的鐵拳,這人的功夫,當真了得。
臧宮此刻也意識到,自己小看劉睿了,他這一腳,如果踢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現在已經飛出去了。
見臧宮猶豫,劉睿先發制人,快速向前邁兩步,以最快的速度踢出兩腳,一腳正中臧宮腿肚子上,當臧宮半跪下時,第二腳已經踢到臧宮的肩膀上。
“啊•••!”
一聲悶哼,臧宮被踢倒在地,劉睿快速上前扶起臧宮,笑道:“你們記住,不是你們的功夫不行,而是你們還需要更多的訓練。”
“隊長,你的功夫真是了得,我臧宮今天,輸的心服口服!”
臧宮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誠懇的向劉睿賠罪。
•••
“啪••啪••啪••”
遠處響起不緊不慢的鼓掌聲,劉睿回頭看去,人羣閃開處,一個身穿黃色皮甲的少年,雪白的臉上掛着一對又粗又濃的眉毛,顯得格外俊俏,但眉毛下面的雙眼卻炯炯有神,鼻頭微微上挑,一張大嘴四四方方,身後還跟隨着三十多個身穿布甲的士兵,正緩緩向自己走來。
“你是新來的隊長,劉睿?”
那個少年最先開口說話,語調中帶着挑釁,跟在他身後的人很快圍了上來,將劉睿等人圍在中間。
楊蕾和宋濤此刻已經站到劉睿身後,跟着劉睿緩緩向那名少年走去,快到身邊的時候,楊蕾貼着劉睿的耳邊說:“這人就是二隊隊長房勇。”
一點不出預料,劉睿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猜到他可能是房勇,看着他那輕浮的表情,和房毅一模一樣。
“我就是劉睿,你有事嗎?”
“鄰居住着,你也不來打個招呼,我只好上門討教討教了。”
房勇說完話,把手向前一揮,手下的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起拳頭奔臧宮等人打去,劉睿剛想動手,就聽身後的許亮大喊:“他們是來搗亂的,弟兄們,別給咱隊長丟臉,打死他們!”
一時間,院子裡所有人都廝打到一起,只有楊蕾和宋濤一直站在劉睿身後,沒有出手,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劉睿,只要劉睿不動手,他們就不會動手。
兩個雷電般的眼神對視到一起,許久後,劉睿掄起拳頭,直奔房勇打去,而房勇身後,一個又黑又胖的人,見劉睿出手,大步來到房勇面前,揮起拳頭與劉睿對打,兩個鐵拳碰撞到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給我往死裡打!”
房勇還在那裡叫囂,卻不妨劉睿一個快步來到身前,而剛纔與劉睿對打的那個黑漢此刻已經被楊蕾和宋濤纏住,脫不開身,雖然與黑漢對打的一拳使劉睿右手發麻,但憤怒會使人失去理智,劉睿此刻已拔出長劍,準備揮砍眼前的房勇。
“鐺••”
一聲脆響,從遠處射來一支羽箭,正好擋開劉睿的虯龍劍,使劉睿的右手向側面甩去,房勇也趁機抓住劉睿的脖子,順手在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刺死劉睿,大概是因爲劉睿先拔劍在手的原因吧,房勇此刻也是驚弓之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隊長小心!”
在房勇的匕首還沒刺過來的時候,楊蕾一個翻身,撞倒房勇,順帶着劉睿也跟着一起飛出去,倒在地上,很快,院子內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
“都給我住手!”
一名女子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一直在廝打的衆人聽到聲音後,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慌張的跪在地上:“參見楊將軍。”
房勇此刻也趕忙爬起身,快速跑到楊恆身後,用手指着劉睿,焦急道:“姐姐,你看到沒,他想殺我!”
一瞬間,整個院子安靜了,除了馬匹的嘶鳴聲就只剩衆人緊張的喘息聲,楊蕾捂着右臂,來到劉睿身邊,輕輕碰他一下,想讓劉睿給楊恆行禮,卻不想,劉睿並沒有與衆人一樣,跪在地上,只是用眼睛敵視着面前的房毅和房勇倆兄弟。
“欺軟怕硬的東西,來人吶,把他給我綁起來。”
一直圍在院子裡的騎兵是楊恆手下最精銳的女子十八騎,此刻得了楊恆的命令,一起從馬上跳下,拔出長劍,準備向劉睿走去,就在這一刻,所有跪下的一隊士兵都憤怒的站起身,拔出腰間的長劍,其中有人呼喊:“是他們先來搗亂的,你們憑什麼抓人?”
“對,憑什麼亂抓人!”
“我們不會讓你們抓走我們的隊長!”
“大不了拼了!”
“對!拼了!”
一時間,整個院子就像炸了鍋的開水,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呼喊着,其中,臧宮拿着劍,來到劉睿身邊,大聲道:“我臧宮從沒有服過誰,唯獨劉睿,我臧宮願與他同生死。”
停了下,臧宮回頭看向走過來的女子十八騎,冷笑道:“要抓人,就連我一起抓走吧!”
“你們要造反嗎?”
楊恆見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呼喊着,便有些不耐煩的跳下馬,大步向劉睿走去。
“那好,我親自來解決這件事。”
女子十八騎都站在原地,對於她們來說,主將楊恆是這個軍營裡最驍勇的女將,在這裡根本沒有人能打過她。
“我從來不打女人,找個爺們和我筆畫。”
劉睿有些無奈的笑了,雖然身邊的人都很懼怕這個楊將軍,甚至還給她下跪行禮,這隻能說明這個人的官職很高,可要是和自己筆畫,她簡直就像小丑一樣,畢竟自己是偵察兵出身,格鬥是每一個偵察兵最擅長的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