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進在蜿蜒的山路上,沿途可見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忙碌的清理着凌晨時分留下的戰鬥痕跡,日本人的轟炸早已停止,便有消息靈通的記者在黃山官邸附近探頭探腦,全部被士兵們驅趕到了外圍,氣氛硬是給搞得緊張無比好看的小說。
坐在汽車副駕駛位置的侍從秘書長鄧文怡似乎察覺到蔣介石的不悅,立刻說道:“委員長請放心,我已經聯繫了重慶的媒體,對於昨晚的時間進行了澄清,不過是日本間諜趁轟炸混亂之際,妄圖對黃山官邸進行攻擊,國府應對及時已經粉碎了敵人的陰謀,另外,大本營和總統府稍後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對具體細節進行公報,稍後我會將文告呈閱您批示。”
蔣介石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扭頭看看正襟危坐的林笑棠,“怎麼,你很緊張。”
林笑棠目不斜視,“委員長,卑職不緊張。”
蔣介石笑了,“不緊張幹嘛繃成這個樣子,放鬆些。”
之前將林笑棠發配至常德督戰,其實蔣介石一方面是處於對戴笠的維護,另一方面則是對蔣經國快速發展勢力的一種側面敲打,蔣介石對於林笑棠的印象,只是來自於書面資料的彙報,不可否認,這個年輕人雖然野心大了一點,但能力確實一流的,要不然也不會將戴笠擠兌的毫無還手之力,硬生生的從軍統身上撕下來一塊肥肉好看的小說。
原本,今天被叛軍控制住的時候,蔣介石已經萬念俱灰,但沒想到林笑棠的突然出現,卻硬是將局勢一點點的扳了回來,從這點上來說,他對林笑棠的觀感正在改變,同時也爲軍統的不作爲和遲鈍的反應感到不滿。
“你是如何得到消息,擅自趕回重慶的。”車廂內的氣氛雖然緩和了許多,但蔣介石感覺還是應該對林笑棠保持一種威壓,所以特意用了“擅自”兩個字。
“委員長明鑑,這話要從民國二十六年南京之戰時說起了。”林笑棠也特意避開了“淪陷”之類的字眼。
蔣介石一愣,一件事情怎麼被他生生的扯到五年前去了,這也勾起了蔣介石的好奇心,“反正還有段路途,你仔細說來聽聽。”
“是,委員長,當時,卑職從南京撤退時,曾經偶遇軍統元老聶尚允……”,林笑棠打開了話匣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其中不該說的內容,林笑棠一點也沒有透露。
“形勢緊急,通訊也不暢通,卑職沒有辦法,只得自作主張,逼迫九戰區和常德餘師長同意卑職即刻返回重慶,這一切都是卑職的責任,請委員長不要怪罪薛長官和餘師長。”林笑棠最後說道。
蔣介石搖搖頭,“你放心,我還沒到了忠奸不分的地步,總不會冷了忠臣烈士的心。”蔣介石對前邊的鄧文怡說道:“雪冰,把我的意思傳達給戴雨農,對於犧牲的南京站站長尚懷士要優加撫卹,追認少將軍銜,入重慶忠烈祠,還有大本營和何應欽那裡,蕭山令已經閒置的夠久了,這麼一員猛將總不能放在後方發黴啊,看看六戰區和九戰區有什麼位置適合,或者調去雲南,反正那邊也有仗要打,總之是要安排到前線去,明白嗎。”
鄧文怡答應着,一一記錄在案。
“還有一件事情。”林笑棠試探着再次開口好看的小說。
蔣介石聽完了林笑棠講述的整個事件過程,加上林笑棠解救時表現出的悍勇,對林笑棠的看法當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此時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說,繼續說。”
“聶尚允和裴中巖的事情,之前我便和戴局長有過交流,但我和戴局長都有一個很大的顧忌,也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遲遲沒有對裴中巖等人下手。”
林笑棠偷眼看看蔣介石的臉色,“叛軍集團歷來是以聶尚允爲屏障在外活動,而裴中巖則隱身幕後操控,因此隱藏的極深,我和戴局長也只是懷疑裴中巖有嫌疑,但始終沒有確實的證據,而且裴中巖在國府隱藏多年,其人脈甚廣,錯綜複雜,我們深恐投鼠忌器,造成國府乃至整個國統區的混亂,所以才……”。
蔣介石伸手打斷林笑棠的話,“你說的我都明白,戴雨農在這件事情上令我很失望,也促使我下決心對目前的情報工作進行整頓,這個念頭由來已久,我也瞭解戴雨農的能力和忠心,反倒是你。”
蔣介石忽然一笑,“你和戴雨農明爭暗鬥,事到如今,怎麼又爲他說起好話來了。”
林笑棠正色道:“委員長明鑑,我和戴局長只是政見不同,但不妨礙我們精誠合作,共禦外侮,孰輕孰重,我和戴局長都分的很清楚,這一點,請委員長放心。”
蔣介石笑着點點頭,“很好,知進退、曉輕重,你林笑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你呢,也別閒着了,我打算再給你加些擔子。”
看着林笑棠疑惑的表情,蔣介石頗有些自得,“放心,不會強人所難,還是你的老本行,你先在重慶休整兩天,之後我會有安排,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
車子在曾家巖官邸的門前停下,蔣介石吩咐沈開樾安排車將林笑棠送回去,又親自叮囑要給林笑棠及其部下安排新的住處,以備隨時召見,沈開樾不敢怠慢,加上因爲林笑棠的及時救援,沈開樾等侍衛隊才得以避免全軍覆沒的悲劇,所以侍衛隊上上下下都對林笑棠等人心存感激,因此,辦起事來格外的賣力好看的小說。
等到將林笑棠送走,蔣介石便回到了官邸,安排宋美齡休息之後,蔣介石卻徑直來到辦公室,看到面前黑壓壓的一羣人,蔣介石頓時一愣,“健生,你們怎麼都跟到這裡來了。”
白崇禧心中暗罵,看看戴笠,此時他卻憋氣不說話了,白崇禧無奈,只得向前一步,“委員長,我們來自領處分,這次叛亂,麾下部隊竟然有人蔘與,我們實在是……。”
蔣介石輕鬆的揮揮手,“健生,說的什麼話,這次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就連重慶的衛戍部隊都參與到了其中,可見敵人滲透的有多厲害,這就說明我們政府的工作出現了問題,纔給了敵人這麼多可趁之機,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處分什麼的更是說不着,對於此次事件,政府稍後會有一個解釋出來,你們只要記住一件事情,那就是和政府保持一致,回去之後,立刻配合中統部門對所轄部隊進行清查,一定要將日本人埋設的內線全部挖出來,明白嗎。”
白崇禧、唐生智等人原本準備好了挨一頓臭罵,再忍氣吞聲的接受蔣介石撤銷幾個部隊番號的處罰,但卻無論如何沒想到蔣介石竟然就這麼放過了自己,頓時有些驚訝,互相看看,這才向蔣介石表示感謝,忙不迭的告退離開。
地方大員一走,蔣介石又支走了宋子文和孔祥熙等人,將陳果夫、和陳立夫兄弟叫過來,指着何應欽、陳誠、賀國光等人說道:“接下來,知道該做什麼了吧。”
賀國光搶先回答道:“委座,我們會積極配合中統部門對下轄部隊進行清查,一定揪出全部叛亂分子的餘孽。”
蔣介石點點頭,“不僅是你,我們中央軍各部隊都要進行,但是,規模不要太大,影響到軍心就不可取了,這個度你們一定要把握好,川軍留守部隊就全部交給你了,一併處理好看的小說。”
蔣介石看看臉色有些發白的何應欽和陳誠,“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擺着個臭臉色了,這次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是個警示,中日之戰不知道還要打多久,當務之急是凝聚人心,共赴國難,對於那些死硬分子和投機分子一定要不遺餘力的打擊,但是對那些被脅迫的士兵則要網開一面,你們要配合中統做好善後工作,保持軍隊內部的穩定。”
何應欽和陳誠擦擦額頭的汗水,心中同時鬆了口氣。
陳立夫和陳果夫相互看看,但誰也沒敢開口問,只是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戴笠,戴笠還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兩人心中同時犯了嘀咕,“那軍統呢,就這樣沒事了。”
蔣介石揮揮手,示意衆人可以下去了,陳立夫兄弟只好帶着疑問跟着衆人走出辦公室,辦公室裡只剩下蔣介石和戴笠兩人。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衆人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屋中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緊接着便是沉悶的擊打身體的聲音。
陳立夫和陳果夫身形一滯,陳誠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何應欽和賀國光則互相對視一眼,賀國光點點頭,“雨農這次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
好一會,蔣介石罵累了也打累了,這纔回到座位上坐下,戴笠忍着身上的痛楚,端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送到蔣介石的面前,“校長,都是雨農的不是,您消消氣,千萬別因爲我氣壞了身體。”
蔣介石喝口茶,已經有些嘶啞的嗓子這才舒服了一點,但氣猶未消嗎,指着戴笠的鼻子,“娘希匹,你乾的好事。”
戴笠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放下了萬斤大石,他知道,但凡是蔣介石對他拳打腳踢,那就說明,他還是將自己當做最信任和親近的人來對待,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他戴笠這次是逃過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