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哭笑不得,伸手摘掉帽子扔給林笑棠:“狗咬呂洞賓,我好心好意替你拿回帽子,倒被你倒打一耙!”
“這麼說,我剛到上海就被你盯上了?”林笑棠立刻警覺的問道。
常歡打個哈哈:“放心,咱們是一條船上的,我老闆答應了萬墨林,讓我來幫忙的!”
林笑棠一雙眼睛在常歡身上不停的打量着,他心知這個年輕人不可能剛見面就將實情全盤托出,但自己一到上海就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確實不怎麼讓人舒服。
“槍響的時候?難道你們一會兒要硬來?”林笑棠敏感的抓住了常歡話中的關鍵字眼。?? 逆襲民國的特工37
常歡沒好氣的回答:“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不行,這裡是日本人的地盤,硬來或者用人命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掩護目標撤退都不是合適的辦法,一來犧牲太大,二來風險太高。來的時候,我『摸』清楚了這一帶的情況,四個街口外就有憲兵隊的軍營。槍一響,不出十分鐘就能趕到!”林笑棠斬釘截鐵的說。
常歡愣住了,他沒想到寓公安排的方法,竟然會被這個人說的一文不值。
“吩咐你的兄弟,一切聽我的指揮,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開槍!自己人的『性』命,每一條都比日本人和漢『奸』珍貴百倍!”
一句話說得常歡心頭有些發熱。誠然,他和他的兄弟們既然走上這條道路,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爲了身後對自己恩深義重的兩位老人,他常歡隨時可以將『性』命豁出去,但沒想到,面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比自己還要瘦弱的年輕人卻說出了這樣一番沁人心脾的話語。
“可,可負責開槍的是重慶方面的人!”常歡囁嚅道。
林笑棠眉『毛』一挑:“上海軍統?”
常歡點點頭。
“人在哪兒?”
常歡指指舞廳的吧檯。
柳乘風小口抿着一杯威士忌,眼睛卻在打量着舞場中每一個人,高陶兩人的相貌他早就爛熟於心,從他們和林笑棠等人一走進舞池,柳乘風就明白,動手的時間就要到了。
之前他已經和王天木安排的援兵,也就是常歡等人接上了頭,初步的計劃也是那邊制定的。由於外邊是段白虎的手下在嚴密的監視,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段白虎和大隊人馬很快就會出現,到時就由柳乘風帶人首先發難,全力攻擊段白虎,常歡就帶領目標趁『亂』撤退。當然,柳乘風也明白,憑自己手中這點人手,此舉無疑是飛蛾撲火。
想到這兒,柳乘風的手不禁有些顫抖,他忽然想到遠在西南的家人,還有自己至今未曾謀面的一雙兒女,而從明天起,世界上將不再有他柳乘風這個人,兒女也未必能記得他這個父親的模樣。家人所能見到的只能是他的骨灰盒一封絕筆書,也許,連骨灰都未必能夠見到。
柳乘風一口喝乾杯中酒,吩咐酒保再來一杯。
“兩杯!”身旁一個聲音響起。
柳乘風轉過頭,藉着舞廳裡閃爍的燈光看清了身邊那人的面貌,這是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身材瘦弱,兩隻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剛剛和高陶一起進來的人中就有他。
林笑棠將一杯酒推到柳乘風的面前:“喝一杯!”
柳乘風一愣。
林笑棠看着酒保走到一旁,將身上的夾克解開,左手藏在衣服中,衝着柳乘風晃了晃手中的證件。?? 逆襲民國的特工37
柳乘風看的清楚,那分明是軍統內部的黑『色』證件。
這還是當初沈最偷偷幫林笑棠辦的一份證件,身份是假的,但證件卻是貨真價實,原本沈最也是爲了林笑棠能在上海有個保障,不至於傷在自己人的手中,所以才私底下幫他辦了這個軍統特派員的證件。
柳乘風接過來,名字上印的是“林佑中”三個字,他趕忙遞還回去:“長官!”
林笑棠擺擺手:“不必說客套話了,今晚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柳乘風面『露』難『色』:“長官,我沒接到上峰的通知,這個……”。
“別廢話,出了簍子我擔着,再說,你難道非要付出去幾條兄弟的『性』命纔開心?”
柳乘風看看林笑棠堅定的面容,最終低下了頭。
林笑棠拍拍他的肩膀,向他指指舞池中正在進入癲狂狀態的大谷:“放心,我這兒有個日本軍官做擋箭牌,聽我的吩咐,我擔保大家高高興興出門來、平平安安回家去!”
這時,火眼靠過來:“林先生,段白虎來了!”
段白虎風風火火的趕到舞廳外邊,得知元劍鋒竟然溜走了,氣的狠狠打了那頭目幾個耳光,但好在是,已經確定了目標就在這裡邊。唯一棘手的就是,他們竟然跟日本人在一起。
段白虎一跺腳:“媽的,不管了,先抓到人再說,日本軍官那兒交給上面去擺平!”
一衆人推開舞廳門前的服務生,衝進了舞廳。
舞廳的經理看到段白虎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衝進來,立馬知道要壞菜,趕忙擠出一個笑容迎過來,但還沒說話,就被段白虎一個耳光打得滿臉開花。
一個手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虎爺!”
“人呢?”
“跳了一會舞,這會進了包廂,咱們兄弟在那兒守着呢!”
包廂的通道陰暗而狹窄,也難怪,這裡本就不是什麼高檔的場所,設置這些包廂也是爲了提供給一些猴急的客人和偷情的男女使用,自然是越不起眼越好。
看到段白虎一羣人凶神惡煞的闖進來,三名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舞女瑟瑟縮縮的躲在通道邊,一名『淫』心大起的手下忍不住用手掐了一把其中一個舞女的臉蛋,舞女忍不住身子一震。那手下頓時嬉笑不已。
段白虎扭頭狠狠瞪了那手下一眼,手下頓時收聲。
來到包廂門口,段白虎問一直守候在這裡的幾名手下:“人還在嗎?”
手下一拍胸脯:“虎爺放心,都在呢?剛剛只有幾名舞女去上洗手間,聽說裡邊的人要帶她們出場。”
段白虎點點頭,回頭看看頭目,示意他上前踹門。頭目向後退了幾步:“虎爺,裡邊可是有日本人哪!”?? 逆襲民國的特工37
段白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廢物!”
段白虎一咬牙,一腳踹開房門領着手下衝了進去。
屋裡頓時一陣大『亂』,幾名衣不蔽體的舞女趕忙躲到了沙發上,其中兩個男子則一臉茫然的看着衆人。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被舞女那遮掩不住的白花花的身體吸引過去,只有段白虎不停的在屋內衆人的臉上不停的搜索。
“怎麼只有兩個男的,高宗武和陶希聖呢?”段白虎查清了人數,不由得大驚。
門口盯梢的手下也是一臉狐疑:“沒錯啊!剛剛進來的是五個男的,我明明數過。”
這時,剛剛吃舞女豆腐的那個手下驚呼起來:“難不成是剛剛出去的三個舞女,怪不得,我說這舞女的臉這麼肥,難道是男扮女裝?”
段白虎這時也醒悟過來,立刻命令手下去找剛剛出去的那三個舞女。
段白虎陰沉着臉走到林笑棠的身邊:“小子,你他媽好算計啊!不過,你也別得意,他們幾個跑不了,這舞廳的周圍全是我們的人,我……”
話還沒說完,段白虎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臉上頓時顯出五個指頭印。
大谷打完段白虎,一腳踩在茶几上就開始破口大罵。
段白虎惱羞成怒,縱橫上海灘這麼久,還沒被人這麼削過面子,腦子一熱就忘了對面人的身份,一腳回踹過去。
一腳正中大谷的小腹,頓時將他踢到在沙發上。
腳踢出去了,段白虎這才醒悟過來,聽着大谷夾雜着含糊不清的日本話的慘叫聲,心中懊悔不已。
這時,門口一陣吵鬧聲,接着便是十幾名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衝了進來,最後進來的是一名上尉軍官。
大谷看見憲兵到來,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就要站起來,林笑棠慌忙扶住他,來到那名上尉軍官面前。
段白虎一看這情形,心知不好,但無奈又不懂日語,只好任由大谷和林笑棠兩個人添油加醋的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上尉軍官雖然不待見第四師團的軍官,但畢竟大谷軍階比他高,也是同胞,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再說,晚上睡得好好的,被一通電話召到這裡,說是有日本軍官被人毆打,心裡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加上面前兩個人一連串聲情並茂的哭訴。這時,正好拿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國人發泄發泄。
上尉陰沉的看着段白虎,衝着部下說了幾句話,十幾個如狼似虎的憲兵揮舞着槍托衝了上來,對着段白虎等人就是一頓胖揍。
一通折騰之後,段白虎鼻青臉腫的向着大谷賠禮道歉,這時,在外邊搜索的手下來報,外邊根本找不到那幾個舞女,只找到幾件脫下來的旗袍還有假髮。
而上尉軍官得了林笑棠送來的幾瓶好酒,此時也樂得眉眼開花,渾然忘記了剛纔的不快。又教訓了段白虎幾句,喜滋滋的帶着手下離開。
段白虎惡狠狠的看看林笑棠,但只得帶着人退了出去。
林笑棠命人換了間包房,又上了滿桌的酒水,對着大谷就是一通恭維,大谷本來清醒了一點,但被林笑棠這通『迷』魂湯一灌,頓時有些飄飄然,加上幾名衣着暴『露』的美女環繞身前,他更是不知身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