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燕山山門,何曉起問道:“小杜,這裡離九嶷山有多遠啊?”
杜遠致道:“有三千多裡,我們今天應該趕不到了,天黑之前先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明天再繼續出發吧。”
“這麼遠啊?!”衆人一聽,都紛紛吐槽起來:“這展堂主也太會安排活了吧。”“估計就是太遠了,他懶得去,才找我們去的吧。”
燕驚飛畢竟是大師兄,安撫衆人道:“九嶷山遠是遠了一點,但也總比讓我們做半年雜工強多了吧?”
何曉起把玩着赤霞劍,幹勁十足地說道:“驚飛說得沒錯,跑這三千多裡換這把赤霞劍,已經是很划算了。辛苦大家幫忙跑這一趟,晚上我讓小杜給大家做頓好吃的。”
杜遠致狠狠地擰了一把何曉起的腰窩肉,沒好氣地說道:“你倒挺會慷他人之慨。”
何曉起被捏得得齜牙咧嘴,他撇嘴說道:“小杜你沒必要這麼狠吧。你不做就算了,我找我的小師侄秀秀做。”
鍾秀掩嘴笑道:“晚飯交給杜大哥和我就好了,反正每回做飯都是我們負責,今晚這頓飯就當做是曉起師叔請的好了。”
何曉起道:“還是秀秀好。小杜,你別忘了,我可是秀秀的師叔,你跟秀秀好了,也要跟着她叫我師叔,也就是說我是你的長輩,你要尊重長輩,知道了不?”
杜遠致一把扯住何曉起的袖子,另外一隻手不停的胳肢他,說道:“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不收拾你。”
何曉起連忙用力掙脫,做抱頭鼠竄狀,口中還嚷道:“小杜你怎麼可以目無尊長。秀秀,快點管一管你家小杜啊。”看着這對活寶的表演,衆人都笑了起來。
杜遠致見何曉起跑遠了,便叫道:“好了,我們沒時間鬧了,是時候出發了。”於是衆人都紛紛祭出飛行道具,向南飛去。
大概飛了一半的路程,天就快黑了。杜遠致找了一個山谷,讓大家停到山谷裡休息,然後他就和鍾秀開始準備晚飯。
依汝的打獵經驗非常豐富,她在山谷裡轉了一圈,就獵到了一頭狍子,興沖沖地扛着狍子跑回來,說道:“你們看,依汝獵到了什麼?”
杜遠致見狀大喜,說道:“依汝你太棒了,我們好久沒有吃到野味了,這頭狍子我們今晚烤來吃吧。”然後他就把這隻狍子接了過來,開始破膛開肚、剝皮、醃製,又招呼其他人幫忙去拾撿木材。
何曉起看着這頭狍子,忽然想起了他和白若兮碰到梅花鹿精的那個夜晚,還有那段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的對話。如果白若兮在這裡的話,估計她也會不忍心看到這頭狍子被宰來吃吧,說不定她會大鬧一場,讓大家吃不成狍子肉?想到白若兮那氣鼓鼓的樣子,何曉起嘴角泛起了笑容。
“曉起,大家都在忙,你一個人在這傻笑啥呢?”韓羽杉抱着一把枯枝經過何曉起身邊,見他的樣子怪怪的,便問了一句。
何曉起道:“嘿,我在想……”他這時才發現是韓羽杉在跟自己說話,心中警覺道:我在想小白嗎?不行啊,我已經有杉杉了。他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也來幫忙撿木柴吧。”然後他火速逃離了現場,把韓羽杉弄得莫名其妙。
吃過豐盛的晚飯之後,大家圍着火堆聊天。依汝說道:“我們阿夏族都是圍着火堆唱歌、跳舞。圍着火堆聊天,不好玩。”
何曉起道:“依汝,那你給大家表演一下你們阿夏族的歌舞吧。”
依汝毫不羞澀,馬上用阿夏語唱了起來。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衆人都聽不懂,一臉茫然的樣子,便噘着嘴說道:“不唱了,我們來跳舞吧。”然後她就把大家都拉了起來,讓大家跟着她跳舞。
跳了一會兒,依汝又讓大家手牽手形成一個圓圈,圍着火堆跳。何曉起興奮地想道:這下有機會光明正大地拉杉杉的手了,這回她應該不會拒絕了吧。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韓羽杉的兩隻手分別被依汝和鍾秀拉着,而依汝和鍾秀的另外一隻手分別拉着燕驚飛和杜遠致。何曉起正感到鬱悶,忽然覺得雙手一暖,他連忙朝左右兩邊看去,只見他的雙手分別被肖健和劉若亭的大手牢牢地抓住。劉若亭見他看過來,還朝他眨了眨眼睛,咧嘴笑了起來。何曉起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衆人帶着移動了起來,雙手還不時地被肖健和劉若亭甩得高高的,他在心中無奈地大聲呼喊着:不!這不是我心目中篝火舞會應有的樣子!
除了何曉起外,其他人的興致似乎都比較高,衆人一起玩到深夜纔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衆人吃過早飯後,繼續往九嶷山的方向飛去。到中午的時候,衆人終於抵達了九嶷山,然後又沿着山腳來到了湘水的南邊。杜遠致說道:“兕應該就是在這附近出沒了,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去找兕吧。”然後他拿出乾糧分給了大家。
吃過乾糧後,衆人拿出武器,在附近搜索起來。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們發現了一隻兕正在湘水邊上喝水,但是這隻兕應該還未成年,體型較小,頭上的角也比較短。燕驚飛說道:“這隻兕的角太短了,就算拿回去估計展堂主也不會滿意的,我們再去找其他的兕吧。”衆人一致同意,便繞過了這隻小兕,往別的地方去搜索。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何曉起等人終於找到了一隻成年的兕。這隻兕正在一片樹林外悠哉地吃着青草,它的體型巨大,大約有兩丈多長、六七尺高,渾身長着黑色的毛,樣子和牛有點像,頭上的那隻獨角足足有三尺長。何曉起低聲道:“大家小點聲,別驚嚇到它了。我們慢慢地圍攏過去,把它包圍起來。”衆人點頭答應,然後偷偷摸摸地從兩邊包抄過去。
事實證明,何曉起他們是想得太多了,兕在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天敵,這隻兕早就發現了何曉起等人的存在,只是它根本沒把這些人類放在眼裡,繼續吃着它的草。很快何曉起等人就離這隻兕只有五六丈遠了,杜遠致打了個手勢,然後運起了木牢咒。砰的一聲響,一座木牢從兕的腳下忽然冒出,把它整個身體困在了木牢裡。這隻兕剛開始被嚇了一跳,然後就暴怒起來,猛烈地撞擊着木牢。何曉起等人連忙衝了出去,準備把它壓制住。
兕的力氣大得驚人,它撞擊了兩下就把木牢撞得粉碎。脫離木牢之後,兕不僅沒有逃跑,反而是轉過身,朝何曉起等人撞了過來。這隻兕雖然體型龐大,但是奔跑起來速度飛快,它還低着頭把自己的獨角抵向前方,這一記衝撞的威力絲毫不亞於武林高手發出的絕招。何曉起等人不敢硬接,紛紛躍向兩邊避開它的鋒芒。兕一擊落空之後,怒吼了一聲,又轉過頭準備再衝過來。
這時燕驚飛使出了萬劍訣,無數劍氣如同疾風驟雨般朝兕疾射而去。但是這隻兕的皮膚厚得異常,這些劍氣只令它感到疼痛,卻沒法傷得到它,反而令它更爲憤怒。它的蹄子猛地在地上刨了兩下,朝燕驚飛直衝過來。肖健、劉若亭、鍾秀與燕驚飛同氣連枝,同一時間運起神劍訣抵擋在兕的巨角之前,但他們三人合力都無法讓兕停下來,反而被它推得連連後退。依汝見狀飛身而上,舉起彎刀朝兕的後頸劈去,燕驚飛也收起萬劍訣,運劍刺向兕的眼睛。雖然他們原本不願意傷害這隻兕,但是它的兇猛程度遠遠超出了衆人的想象,爲求自保,他們只好攻向兕的要害部位。
然而這隻兕的實力還是超出了衆人的想象,它猛地收住了四蹄,昂首避開了燕驚飛刺過來的劍,同時用頭上的角把飛撲過來的依汝逼開。肖健等三人則承受了兕巨大的衝擊,往後退了五六尺才能站穩身子。此時何曉起揮舞着赤霞劍朝兕的頭部劈去,兕似乎是感受到了赤霞劍銳利無比的鋒芒,連忙把頭轉過來用它的巨角抵住了赤霞劍。同一時間杜遠致用出了破土咒把兕腳下的泥土弄得支離破碎,然後再用涌泉咒把水注入兕腳下的泥土,在它腳下形成了一片流沙。韓羽杉已經和杜遠致配合過多次,早已飛身而上用她的寒冰真氣把兕腳下的流沙凍結成冰,令它動彈不得。
“幹得漂亮!”何曉起興奮地叫道,但是他語音剛落,兕腳下的冰就碎裂開來。原來兕的主屬性是土,是剋制水屬性的,所以韓羽杉的冰封根本就沒法困得住它。兕踩踏着腳下破碎的冰塊和泥土,準備躍出坑來。
杜遠致見兕輕易地破冰而出,猜想到它的主屬性應該是土,應該使用木系咒符術來剋制它。於是他掏出三張咒符來,使用三重木牢咒,登時又冒出三座木牢把兕給困住了。此時燕驚飛匯合了肖健等三人,組成了劍陣封住了兕的四肢。韓羽杉和依汝再次飛身而上,用她們的刀壓制住兕的脖子。杜遠致見狀大叫道:“曉起,就是現在。”
何曉起用赤霞劍運起神劍訣,奮力朝兕的獨角根部砍去,只聽噔的一聲響,這根粗大的獨角應聲而斷,掉落在地面上。兕被困住之後本來一直都在拼命地掙扎,大聲地吼叫着,在它的獨角斷開的一瞬間,它所有的動作和聲音突然都戛然而止,目光也變得呆滯起來,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靈魂。
何曉起把地上的兕角撿起來,收進了納妖袋。看着兕奇怪的樣子,他有點擔心地說道:“小杜,這是什麼情況,不會砍斷它的角,它就要死掉了吧?”
杜遠致也呆住了,喃喃地說道:“應該不會吧,我從書上看到的,說兕的角斷了還會再生的啊。大家先把它放開看看情況。”然後他把木牢咒給撤銷了。
韓羽杉等人也都把自己的兵器撤開,後退了幾步。這隻兕打了個響鼻,嘴裡發出呼呲呼呲的聲音,慢慢吞吞地轉過身去,然後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樹林裡。杜遠致見狀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它只是不太適應失去了獨角,應該沒什麼大礙,慢慢地新角長出來就好了。”
何曉起道:“它沒事就好。我們大功告成了,準備回燕山吧。”然後衆人一起祭起飛行道具,往燕山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