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起對這名烏蠻族戰士的首領說道:“這位首領,請問你怎麼稱呼啊?”
這名首領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現在帶你們去見族長,有什麼話你們去跟族長說。我是誰,你們沒有必要知道。”
何曉起吐了吐舌頭,心道:這首領怎麼這麼拽啊,好像我欠了他錢一樣。但他嘴上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他們一行人走在寨子裡,引來不少烏蠻族人的圍觀。不少人還對着何曉起等四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似乎這烏蠻族寨子裡很少有外族人進來。他們在寨子裡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間巨大的木屋前面。這件木屋的裝飾比別的木屋要華麗不少,門口還有四個烏蠻族戰士在守衛着,看來這裡就是烏蠻族族長的住所了。
這名首領對他帶來的那隊烏蠻族戰士說了幾句烏蠻族語,這些戰士便留在了木屋外面,由這名首領獨自帶着何曉起等人進入了木屋。剛進入木屋,何曉起等人就聽到有人對這名首領說了一句烏蠻族語。他們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張巨大的木椅上,左手拿着一個銀酒杯。他的前方有一張巨大的木桌,上面擺放着不少食物和一個銀酒壺。這個中年人面白無須,兩隻眼睛比較細長,瞳孔竟然是罕見的灰色,眼睛下方長着一個特別尖的鷹鉤鼻,他的嘴脣比較薄,嘴角還掛着一絲戲謔的笑容。
這名首領卻用官話回覆道:“族長,這幾人來自袁州。他們說有阿夏族的消息,想來找族長通報消息並換取報酬。”說完他便轉身想要離開了。
烏蠻族族長也用官話對這名首領說道:“鐵桑傑,你不留下來一起聽一下嗎?”
鐵桑傑冷冷地說道:“族長,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和阿夏族幾百年前的恩怨不應該影響到現在烏蠻族的發展。現在大家在此安居樂業不是挺好的嗎?你又何必興師動衆地去討伐阿夏族?那樣勢必會有不少族人在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中丟失性命。你身爲族長就只顧着自己的私怨,就不爲你的族人着想嗎?雖然你是族長,我沒法阻攔你,但我再次強調,我和我的黑甲衛都不會參與你的行動。我對阿夏族的消息也沒有興趣知道。”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木屋。
聽到烏蠻族族長和鐵桑傑之間的對話,何曉起心頭猛地一震:族長和阿夏族幾百年前的恩怨?難道現在烏蠻族的族長還是幾百年前的那個安卡?不錯,確實有這個可能。安卡畢竟有一半妖怪的血統啊,他能活這麼久應該也不奇怪。
烏蠻族族長盯着鐵桑傑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眼神逐漸變得怨毒起來。
何曉起和白若兮等人交互了一下眼神,然後輕咳一聲說道:“尊敬的族長,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烏蠻族族長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何曉起等人身上,他逐一掃視了他們四人,然後說道:“說說看吧,你們幾個是什麼人?是如何得到阿夏族消息的?”
何曉起按着他們編好的故事說道:“我們四人是袁州一帶的武林人士。前一段時間我們在譚州的一片森林裡碰到幾個人被一個妖怪追殺,便出手殺死了妖怪,救了那幾人的性命。這幾人身穿獸皮,臉上身上都塗着不少顏料,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他們當中有一個年紀稍長的人會說官話,便出言對我們道謝。我們見他們的打扮十分奇特,就隨口問了一下他們是哪裡的人。他們猶豫了一下回復說他們是阿夏族人,本來他們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是我們幾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不想欺騙我們,就據實告知了。”
“然後我們又跟他們聊了幾句,原來他們阿夏族就隱居在譚州東南部的那片森林的深處。他們這幾人外出狩獵,正追着一頭麋鹿,卻不想碰到了妖怪。幸好我們幾人在那附近,救了他們。我們離開衡州之後,來到了吉州,就碰到了你們烏蠻族的戰士正在尋找阿夏族的蹤跡。我們正好知道阿夏族的消息,便想用這消息來換取一些錢財,但那些烏蠻族的戰士說他們做不了主,讓我們直接來找族長。於是我們就按照那些烏蠻族戰士給的地址,來到這裡了。”
“族長,剛纔我們已經說出了阿夏族的隱居地,就是在譚州東南部的那片森林裡面。嘿嘿,你看一下,這個消息是不是還挺值錢的?”
烏蠻族族長輕輕一笑,說道:“你們剛救了幾個阿夏族人,一轉身又把他們給賣了啊?”
何曉起裝出尷尬的樣子,訕訕地說道:“救了他們幾個阿夏族人,只不過換來了幾句謝謝。可是謝謝不能換酒肉,不能換金銀財寶啊。我們出來行走江湖,主要還是爲了求財嘛。”
烏蠻族族長說道:“你們幾人能殺死妖怪,身手都不錯嘛。我聽說中原有個獵妖協會,加入這個協會可以通過殺妖怪來掙錢。爲求財的話,你們爲什麼不去加入這個協會?你們沒事跑到譚州的森林裡面去幹什麼?”
白若兮聽到烏蠻族族長的發問後,心中暗道:壞了,事先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沒有準備好答案。不知道曉起臨場發揮能不能矇混過關。
何曉起眼珠子一轉,賠笑着說道:“族長果然見多識廣,佩服佩服。實不相瞞,其實我們幾人都是獵妖協會的成員,我們這次去譚州的森林就是想獵殺妖怪去換錢的。只不過我們四人修爲馬馬虎虎,只能合力殺一些千年以下的妖怪。族長你可能不知道,獵妖協會小氣得很,一個幾百年的妖怪才能換取幾十兩銀子,我們四個人每人就只能分到十幾兩啊,哪裡夠花?而且現在低級的妖怪越來越少了,我們幾個又沒法殺高級的妖怪,生計都快要斷了啊。所以我們就想在別的方面去掙點錢了。”
烏蠻族族長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時白若兮才暗中鬆了一口氣,心道:曉起這個傢伙還挺能扯的嘛,嘴皮子功夫果然了得,看來以後儘量不要跟他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