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車站,98年海州市的城區面積還不如後世那麼大,一轉眼沒半個小時的功夫就出了城區。
路邊上的建築也慢慢少了,一眼望過去,盡是滿目的農田和樹林。
這樣的場景,投影到腦子裡,熟悉的場景自然也是歷歷在目,李文秀斷然不是不念舊的人。
重來一世,很多東西都變得物是人非,但是有些東西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有些人也會一直活在記憶裡。
李文秀靠着窗迷了一會。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鬆平沒多遠了。
稀疏的建築慢慢變得多起來。
這個時代的確是貧瘠的,但是貧瘠的時代背後,是一顆顆躁動的心臟。
隨着時代的步伐即將邁入新世紀裡,中國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很開就會迸發出令世人矚目的光彩。
作爲重生者,李文秀並不希冀自己能一飛沖天,走到一個極盡榮耀和光芒四溢的位置。
但是他斷然也不會甘於平凡,就這麼庸庸碌碌地過完這嶄新的人生。
格子鋪的發展現在已經算得上是真的步入了正軌,接下來就是不斷去完善它,修正它的發展方向。
經歷過經濟繁華和經濟衰敗的那段時期,李文秀自然懂得只有基礎打得牢固,將來才能走的遠的道理。
在98年,後世記憶中的那些大佬裡面,有些人在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一個人生的巔峰。
但是更多的是還在泥濘中步履蹣跚地掙扎,不過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回憶,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奮鬥史。
亂世出英雄。
在98年這樣一個比鄰改革開放剛剛二十年的時期,國內很多的行業都已經開始恢復它應有的崢嶸之勢。
新興的幾乎和行業也是日新月異,真正的博弈其實才剛剛起步或者正在醞釀的過程之中。
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其實他已經算是有了最可靠的本錢和底氣。
儘管在1999年之前,非公經濟在中國仍然沒有被列入根本大法的框架之內。
甚至連“首富”這樣的字眼,也只能出現在寫並非太正式的說辭之中。
作爲新中國第一個被證實也是被媒體渲染和報道的首富,榮氏家族還是頂着“紅色資本家”的帽子。
但是李文秀很清楚,在不久的將來,隨着明年國家將非公經濟正式列入國家基本經濟制度框架,一個嶄新的時代很快就會到來。
而一個個走在時代浪潮最前列的嬌子們,也很快就會出現在各種媒體的報道之中。
不管是阿里也好,還是小企鵝也好,以及五年後或者十年內紛紛登上各大財富榜的後起之秀們,在這個時候還處於摸索的階段。
所以李文秀斷然也沒有妄自菲薄的理由。
既然命運巧合地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那他就要用這一次不經意的玩笑,走出不一樣的人生,重新經歷一些事情,也重新去認識一些人。
щщщ★ ttкan★ C○
看到李文秀醒過來。
楊彪也有些意動。
其實說到底還是心潮難平。
要說感觸。
楊彪自然是最大。
不過半年的功夫,他已經完成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實現不了的蛻變。
現在回來,未免也有點富貴還鄉的快感。
只不過在李文秀面前,楊彪越發地感覺得到,這個比他還小了快一輪的傢伙,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讓人容易喘不過氣來了。
“小老闆,我…”
“彪子哥,私下裡你叫我文秀就可以了。”
李文秀的確沒道理在楊彪面前計較身份。
說白了,整個金和實業,只有楊彪纔是在地理位置上距離他最近的人。
將來如果走到高處的時候,楊彪極有可能也是最後一個具有這種身份的人。
李文秀雖然在有些地方對楊彪很嚴格,甚至有些苛刻,但是私下裡他的確不用拿老闆的身份來壓着他。
“嗯,文秀,我今天就先不回去了!”
楊彪掙扎了一下,還是說道。
李文秀立馬就皺了皺眉。
“不回去也好,你儘快在縣裡物色幾個店面,回頭盤下來咱們再開兩家便利店。”
“行!我都聽你的,不過王哥那邊…”
“他的事情你少管,顧好自己的就行了,將來怎麼樣我不敢保證,但是如果你能把身上那點痞氣收起來,說不定將來也會是個人物。”
李文秀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楊彪半個不字都沒有。
他倒是沒有認爲李文秀是在誇大海口,憑李文秀的能力,的確可以說這句話。
等車子到了鬆平,李文秀也沒去店裡看看就直接上了回梅子嶺的車。
跟楊彪交代了幾件事情之後就直接走了。
等到了梅子嶺,正好遇見在鎮上修車的李向前,搭了個順風車回了李灣。
劉金蘭跟李日和自然也是好一陣嘮叨。
一連在家裡住了三天,李文秀也沒閒着,一回去就去村頭梅子河那邊轉了兩圈。
已經是8月中旬了,洪水慢慢退下去。
但是從泥濘的河灘上還是看得出來這裡遭了可怕的洪水,下面十幾家人家的房子都淹了,連自個家裡的老房子都被水浸透,沒捱過來直接倒掉。
李文秀覺着也沒什麼好心痛的,索性就由它去了,只不過李日和總還是心心念着在老房子上面重新蓋兩間小屋子。
“你錢多的燒吧?還去那裡蓋什麼屋子,咱家又不卻地方住,反正我不同意。”
吃飯的時候李日和果然提了這事,隨着兒子的年齡越來越大,個子也竄的老高,李日和現在說話越來越尊重李文秀的意見了。
“爸,我媽說得對,老屋倒了也就倒了,咱家不差那點錢,但是屋子蓋了沒人住的話,遲早還是要倒。”
屋子沒了人氣,自然挨不了歲月的侵蝕。
見自家媳婦和兒子都不同意,李日和也就熄了那點心思。
吃過飯。
李文秀還是跟往常那樣去樓上睡了一覺,頭頂上的吊扇呼呼地吵個不停,他心一直都靜不下來,翻來覆去的愣是沒睡着。
一直到下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這才爬起來下了樓。
一進堂屋裡就看到李日老二日立和老三日新竟然在家裡跟他老子說話,老孃劉金蘭坐邊上黑着臉啥話也不說。
看到侄子下來,老二跟老三一下子就緊張巴巴地站起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