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王墨所言,黃韻怡臉色瞬及暗淡下來,想到自己家族此次危難之中,本想留住王墨在此相助,沒想到王墨去意竟是如此堅決,這段時日更是幫助父親忙於族中事務,心力交猝之下,竟是泫然欲泣,在王墨面前失態,掩面落淚。
“恩?”王墨見到此景,心下卻是詫異不已,沒必要弄成這樣吧,又沒多麼深厚的交情,只不過是隨手相救,他們黃家也報答過了,他只不過是要走而已,怎麼會搞的像是將她給拋棄了似的?
“哼,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家小姐如此挽留,你竟然…”卻是小翠看不下去了,掐起小蠻腰,對着王墨就是噴了起來,她最見不得的就是自家小姐受委屈了。
“小翠,不得無禮,讓先生見笑了,只是我最近忙於族務,突感煩躁罷了!”聽到小翠對王墨叫喊,黃韻怡當下驚醒,才發覺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想到自己軟弱的樣子被王墨看到,本是略顯蒼白的臉上盡是突然的浮起兩朵紅雲,煞是好看。
“都是那該死的李家,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呢?小姐…”見黃韻怡爲王墨開託,小翠卻是不好再向王墨發飆,當下數落起李家來。
“不得胡言亂語!”黃韻怡對這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卻是怎麼也狠不下心來,只得裝作嚴肅的對小翠說道。
“李家?不會這麼巧吧?貌似這黃家上次運送的還真是礦石。”王墨聽到小翠所說,心中卻是百轉千回,打定主意之後便是對黃韻怡道:“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想尋一地學習制器手藝罷了,若是黃小姐能夠介紹個好師傅,在下感激不盡!”
說說場面話罷了,王墨對這些也是相當熟識,有樣學樣的說完,卻是把剛纔急着要走的樣子給忘了個一乾二淨,這陣子在黃家深居簡出的,從未曾想過去了解黃家的情況,在他心裡黃家就是一個臨時落腳之所。
“啊?”黃韻怡當即是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王墨會有如此一說。
“啊,原來你要學打鐵啊,怪不得你這麼黑呢,告訴你,我們黃家可是這武山城第一兵器商鋪之主,厲害吧!”一旁小翠,卻是聽了個清楚,一直看王墨不順眼的她,聽王墨說是學鐵匠,當即是對其誇耀了起來,斜眼瞪視着王墨,那神情就是你趕快來求我吧,來求我就幫你。只是她卻是忘記了自家小姐還在邊上,黃韻怡可是一直對王墨相當重視的。
“先生要學煉器?不瞞先生說,我黃家在武山城就是以制器立足,傳承千年。別的不說,這好的煉器師傅卻是有的!”見王墨說的肯定,峰迴路轉之下,黃韻怡當即是欣然的向王墨說起了自己的家族,對於家族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而她可不認爲王墨所說,是小翠口中的打鐵一事,而是實實在在的修仙者煉器。
“既如此,那還請黃小姐爲在下安排!”聽得黃韻怡此言,王墨也不是矯情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自然是快言快語。
“恩,只是你來我家這麼久,我們也算熟識了,你還稱我黃小姐是不是有些見外了?不若叫我名字吧或者~或者叫我韻怡!”黃韻怡說道最後,竟是有些許嬌羞的低下頭去,顯然是想到了些什麼。
小翠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什麼時候對一個男子如此過啊?想想整個武山城,哪個年輕俊傑不是對自家小姐熱情追捧,青睞有加,也不見黃韻怡如此對待哪個男子。這王墨黑瘦黑瘦的,恩,也就那雙眼睛迷人點,小翠卻是打量起了王墨來,怎麼看王墨都是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這就是第一印象使然了。
“呃,那好,我便直接叫你名字,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王墨卻是沒怎麼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略顯木訥的說道,沒有人知道,其實王墨內心一直迴避着這種事情。
“恩,王墨你在這等會,我這便去請最好的師傅來教你!”黃韻怡見王墨沒有叫自己韻怡,眼神略顯黯然,但很快就恢復,對王墨道。
“我跟你一塊去!”王墨卻是要登門拜訪,畢竟是去學習,他上門是客,總不能仗着是黃家恩人就擺譜,這可不是王墨的作風,尊師重道,纔是正理。
“好!不過我們得先準備點東西!”見王墨面容堅定,黃韻怡只得答應着,便率先領着小翠離去,不不明就裡下,王墨只得撓撓頭,快步跟了上去!
……
“小姐好!”
“小姐好!”
一個個身上只掛着一件油氈圍裙的肌肉男,看着黃韻怡三人進到熱火朝天的打鐵鋪中,便是一露出呆愣的傻笑問好,可見這黃韻怡在這裡的受歡迎程度。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幫兔崽子,都不用幹活了嗎?”一個頭發胡子連眉毛都略顯紅色的高大老者,赤着膀子便是吆喝了開來。
“三爺爺,韻怡來看您了!”黃蓉見到老者,趕緊上前抱住老者的手臂,撒嬌姿態顯露無疑,足見兩人親暱。
“哈哈,看到了,要不是我們家韻怡來了,也不會使得這幫傻小子,在這放着活不幹發呆了!”這被黃韻怡稱作三爺爺的,正是這鐵鋪的負責人黃百兵,這黃家百字輩的嫡系第三人,也是黃家的頂級戰力之一五重修仙者,一生未娶,只是熱衷於鑄煉一道,其手藝在黃家之中可是首屈一指,不做第二人想,沒有子女的他在黃家之中,獨獨喜歡黃韻怡這乖巧聰明的侄孫女。
“三爺爺您又取笑韻怡了,以後韻怡不來給您送酒喝了!”卻見黃韻怡對着黃百兵嬌喝道,拿起了黃百兵的短處,看黃百兵在聽到她所言之後的表情,就知道這黃百兵是如何嗜酒如命的一個人。
“哎哎,韻怡最是孝順了,這次有什麼好酒給三爺爺啊?快給三爺爺看看!’黃百兵果然上當,見黃韻怡說有好酒便是急的抓耳撓腮的討要。
屋中打鐵的衆漢子齊齊嘴角一陣抽搐,可是想笑又不敢笑,值得強忍着,有的甚至手中鐵錘打錯了位置,引的幫手都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喝罵。
“這酒嗎,當然是有了,不過三爺爺得答應韻怡一個條件!”黃韻怡見黃百兵上鉤,自然是順勢設下了圈套,要知道,爲了讓其上鉤,黃韻怡也是偷偷拿了其父珍藏的好酒,爲了能讓王墨拜其爲師,可謂是下了血本。
“好好,別說一個就是十個百個條件三爺爺都答應,你快把酒給我!”好似聞到了那若有若無的酒香,黃百兵現在是着急上火了,想着以前黃韻怡給他帶來的酒,哪種不是人間極品啊!
“那您就收他做徒弟唄!”見黃百兵答應的這麼痛快,當下黃韻怡便在腰間一抹,拖出一罈酒抱在手上,卻是不給黃百兵,而是用手指向了在一邊看熱鬧的王墨。
“啊,好,收他爲~什麼?”黃百兵本來只是瞪視着黃韻怡手上的酒罈子,陶醉的嗅着香氣,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豁然驚醒過來,略顯詫異的看向黃韻怡指向的王墨。
“對啊,就是收下王墨做徒弟!您剛纔都答應了,難道想反悔不成?”黃韻怡卻是沒有誘惑長輩的罪惡感,直接拿住其痛處說道。
“這~你們跟我來內堂,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黃百兵被黃韻怡噎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得引着三人來到客廳說話。
三人落座之後,小翠便是自行泡茶去了,跟着自家小姐經常出入這裡,自然是駕輕就熟,熟門熟路。
“三爺爺,您老可是向來一言九鼎的,這回不會是想說話不算話吧?”黃韻怡依然是拿剛纔黃百兵被誘惑時答應的事情要挾他,不等黃百兵坐穩,便急急說了出來。
“丫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黃家祖傳的秘法是不外傳的,你還讓我收這小子爲徒?這不是讓三爺爺我破壞族規嘛!”黃百兵一臉爲難的看着黃韻怡,其實他不是不想收徒,而是壓根沒想收徒,所以纔拿出那族規來,想讓黃韻怡知難而退。
“三爺爺,您就偷着傳嘛,我不說,您不~”黃韻怡見黃百兵如此一說,華豐一轉卻是不依不撓道,誰也不知道黃韻怡到底是爲何對王墨之事如此上心,要說她是爲了報恩,可也不必破壞族規啊!
“咳咳!”王墨卻是在旁看不下去了,自己只是想學習鑄造的技藝,又不是想拜師,這黃韻怡說着說着,竟然是讓黃百兵違背宗規傳授自己祖傳的技藝,這人情可是大了去了,說什麼也不能擔着,要是真拜了師,那還不是以後黃家有了事情,都得攬着啊!再說王墨有了《煉器寶典》,所記錄的煉器之法,只不過是想找個領路人,好在以後的煉器一途之中,不至於自己摸索下,多走一些彎路。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就是這個道理。
兩人不明就裡的看着王墨,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時候打斷兩人的談話,黃百兵人老成精,自然明白王墨咳嗽出聲是打斷兩人,黃韻怡更是七竅玲瓏,一點就通,所以兩人都是詫異於王墨的舉動。
“我說,黑小子你長的不咋地,又沒啥修爲,哪點打動的我家寶貝丫頭,爲你來要挾老頭子啊,還要讓老頭子教你我黃家不傳秘法?”黃百兵在詢問王墨的時候,卻是依然不忘記調笑黃韻怡,顯然是因爲剛纔其要挾發泄心頭不爽,直接無視了黃韻怡對他投視而來的危險目光。
“呃,前輩說笑了,晚輩此來只是想學習制器的技藝經驗,並沒有謀求黃家祖傳秘法的意思。”王墨對這豪爽的老人顯然印象不錯,不過他可不會忘記此行的目的,也是直接無視了黃蓉對他投視而來的焦急眼色,他明白黃韻怡的好意,可是這好意卻不是他能夠接受的,畢竟人情債不好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