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金枝可不是好脾氣之人,不過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惹毛了她,將之打殺了,這天鬼也就不足爲懼了,更何況,煉器宗之人應該快到了,到時如論如何,此人也無法逃脫!”
察覺到血衣再次攻來,盧寒陽收回思緒,面色微寒中,揮手將藍色寶劍一拋而出。
咔嚓咔嚓碎響中,猛然一陣寒流閃過,便見那藍色寶劍,已然化作了一頭長達十數丈的藍色蜈蚣,一擺巨尾的向血衣狂掃而去。
如此威勢之下,那些在此店鋪之中打雜的修士,早已嚇的四散而逃,哪裡還敢留在此處。
堪比兩大元嬰大圓滿修士的爭鬥,只要一點點餘波,便可將衆人絞成粉碎,連神魂都無法逃出分毫。
轟隆隆!
一聲聲巨響中,狂暴的氣流卷蕩而出,頓時讓整個樓層顫顫巍巍起來,更是不時掉落大塊的土木。
本來就被王墨一腳踹碎了不少禁制,兩者甫一斗法,更是讓其岌岌可危。
嗖!
盧寒陽眉頭微皺,一劍展開血衣攻來的斬魂鐮,毫不猶豫的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藍色閃電飛身而出。
血衣自然不會放任其離去,不見其怎麼動作,周身暗紅色血焰一閃,便即追了上去。
……
於此同時,在這處樓閣後院層層禁制覆蓋的深處,一座雅緻的小院之中,正有幾道人影在其中。
“師父,此事有些欠妥吧,若因此事惹怒了兩女背後之人,這不是徒惹麻煩嗎?”
一名清麗無雙,身穿翠綠衣衫,但無形中卻有一股媚意橫生的赤足女子,站在一名中年美婦近前,柳眉微蹙道。
在這翠衣女子肩頭,蹲坐着一隻尺許長瘦小的金色小獸,靈動的眸子轉動不已,看上去極爲靈透。
“呵呵,你這丫頭多慮了,那盧老兒可不好惹,別看他與爲師都是元嬰後期修士,但若真鬥起來,爲師只有把握從其手中逃走而已!只要來人不是化神修士,想來盧寒陽足以應付了!”
中年美婦渾不在意的淡笑道,在其垂首喝茶之時,其頭頂髮鬢處,一抹金色的枝杈狀寶物,微微一顫,閃爍出耀耀金輝。
“可若他應付不了,那師父在此,可就牽連進去了!”
翠衣少女,依舊有些擔憂的道。
“無妨,爲師不過是來此做客罷了,那人縱然再強,也不會輕易得罪同階修士的,更何況,此時正值天風大陸抗魔之期,那人修煉到如今地步,不會不明白其中道理!”
中年美婦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輕押一口茶,渾然沒有在意的樣子道。
“師父,師姐所言不錯啊,那人能毫不猶豫的連滅兩名元嬰前輩,可見其人心性極爲爆裂,若知道師父答應爲那位盧前輩看守這……這兩位道友,恐怕真的會遷怒於師父!”
在中年美婦身後,一名青藍衣衫的俏麗女子,一邊爲其輕輕錘着肩膀,一邊輕聲道。
“你們當爲師沒考慮這些嗎?兩個小妮子,別以爲爲師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那人縱然再強,但其殺了煉器宗兩名元嬰長老,此時想必煉器宗已然接到消息,必然已經派出宗門強者前來絞殺於他!”
中年美婦沒好氣的橫了兩者一眼,伸出右手食指,一一點過兩人額頭,輕搖螓首道:“此時前廳這動靜,想來是盧寒陽與那人交上了手,只要拖得一時半刻,待煉器宗來人,便可將之一舉拿下,何來困擾之言?”
“這……”
兩女四目相對,登時無言以對,看向在院落之中,被冰封住的兩女,還有那一頭青色巨獸,不由面露一絲無奈之色。
雖然有心想要幫助這兩名突遭橫禍的女子,但元嬰聖者之間的事情,她們做徒弟的,實在說不上多少話。
“咦,那人能滅殺元嬰中期修士,城中傳聞有幫手,看來卻是不假,竟然能攔住盧寒陽,尋到此處!”
驀地,那中年美婦螓首一揚,面露一絲驚色的驚疑出聲,看向一處。
兩女聞言,手中動作皆是一頓,不由順着其目光看去。
嗡!
只聽一聲爆響,原本空無一物的上方,驀地閃爍出道道光華禁制,嗡然震響中,激盪起大片的漣漪。
其內閃爍的氣息,更是使得小院中卷蕩起一片狂風呼嘯。
但這些風勢,皆是在靠近中年美婦三女之時,仿似不由自主般的向兩旁閃去。
“果然是個爆裂脾氣,看來此事有變,在煉器宗修士來臨之前,卻是不宜與此人直接相對了”
中年美婦黛眉微蹙,似是探出神識查看了一番什麼,面上寒意一閃,甫一起身仿似要出手一般。
但下一刻,卻是想及什麼似的,略有顧忌的重新落座。
“師父,來人您可認識?”
那翠衣女子美眸中劃過一抹好奇的問道。
“觀氣息,卻是沒有相熟之人如此,此處有盧老兒親自着重佈置的陣法,他想要破開,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說不定煉器宗之人就會到來,到時就不用爲師出手,便可得一枚四階妖嬰,何樂而不爲?”
中年美婦微搖螓首,抿了一口茶道。
“那要是煉器宗的前輩沒有人,此人不就與師父直接對上了嗎?”
那藍衣女子略顯擔憂的道。
“呵呵,爲師觀其氣息,也不過比元嬰初期修士稍強,縱然真有手段打破此處禁制,你們認爲他還有多少實力能與爲師鬥法?”
中年美婦淡然一笑道。
縱然隔着禁制無法真正看清外面之人的樣貌,但憑藉自身神識感應一下對方修爲,還是可以做到的。
“哎!”
兩女互視一眼,各自發出一聲無聲的輕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嘶!好傢伙……這是玉符的氣息,竟然這麼多!”
驀地,中年美婦喝茶的動作一頓,繼而滿臉震驚的揚起螓首,看向上方。
在其感應之中,竟是有近百枚氣息不弱的三階玉符齊齊而出,向禁制之中投來。
轟隆隆!
無盡的狂暴氣息卷蕩而出,使得整個院落都似是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劇烈的晃動起來。
噼裡啪啦一陣爆裂碎響,上方禁制光華急速閃爍,眼見就要破開之際,竟是在劇烈晃動之後最終符合起來。
“呼!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倒是要小心對待了!”
中年美婦黛眉微蹙,雙目之中精芒一閃的喃喃道。
繼而單手向被冰封的兩女與青皮之處一抓,便見一抹青色光華一閃而過,便將三者捲到近前。
看情形,已然是對外面之人,一次拿出近百枚三階符篆有了忌憚之意,縱然對方在她感應之中,不過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罷了。
外面那人見禁制沒有攻破,絲毫沒有停留的再度取出十數枚玉符,此番卻是四階符篆,其內各自蘊含了一記元嬰修士 的術法,可見其下了血本。
轟隆!
就在轟隆巨響之中,察覺到外面情形的中年美婦,面頰之上終於多出了一絲猶豫,但其目光落在巨大冰塊中那一抹龐大的青色身影之時,這一絲猶豫卻是頓時盡去。
正如盧寒陽之前與之商議的一般,來人若尋上門來,便由他自行打發,亦或者拖延到煉器宗之人前來便是。
只要有人偷偷前來搶人,便由她阻擋。
亦或者說,只要她坐在這裡,便可在事後得到一頭四階妖獸的妖嬰,亦或者整個四階妖獸,至於如何處置就看她自己了。
而且,在兩女身上,還各自有一個妖獸袋,這可是好東西。
雖然妖獸培養異常艱難,一名元嬰聖者很難培養一頭四階妖獸護身,但得了之後送給後輩,爲其培養一頭三階妖獸護身,還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後輩有此助力,日後說不定有了大機緣,還可培養成四階妖獸。
而且此事牽扯到煉器宗,縱然來人有些許好友,也決然不敢向煉器宗發難。
縱然傳聞煉器宗化神大修隕落,但其元嬰大圓滿修士就有五人之多,元嬰長老近百數。
在天火州,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敢於開罪煉器宗。
她與盧寒陽所做,不過是將之拖到煉器宗之人到來便可,況且也沒人會爲一個死去之人,得罪兩名元嬰後期修士。
原本被近百枚三階玉符轟擊之下,威力減弱了數籌的禁制,終於被一波四階玉符轟開。
繼而便見,一陣狂風呼嘯卷蕩不息的元氣中,轟然衝進一道身影,其手持一柄碩大的青色戰戟,正是一路追尋而來的王墨。
“道友當真是好手段,不弱坐下來喝一杯如何?”
看到來人,中年美婦,怠慢微蹙,美眸之中閃過一抹疑惑與忌憚,正是這一絲疑惑於忌憚,讓她打消了即可出手的念頭,打算試探一番。
因爲她在王墨身上,察覺到一股令她隱隱不安的氣息,那股氣息極爲微弱,稍縱即逝,但生性謹慎如她,卻是做出了這一決定。
更何況,她只要在此拖延時間便可,犯不着爲此真個與對方廝殺。
但她卻沒看到,被她護在身後的兩個女徒弟,卻是各自有了不同的表情。
那翠衣女子面頰之上露出一抹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墨,似是在哪見過一般,其肩頭的金色鼠獸,也是在其耳畔吱吱一陣叫喚。
在其旁邊的藍衣女子,則是俏臉一怔,繼而紅脣微張,肩甲明顯的顫抖了幾下,似是有些激動的樣子。
“喝一杯就算了,在下只想接回家妹,不知道友可否行個方便?”
甫一進入小院之中,王墨目光便落在了三塊巨冰之上,眼眸中寒芒迸射,聞言後眉頭微皺,轉而看向在其旁邊的中年美婦,沉聲道。
察覺那三者氣息並未重創,只是被冰封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