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未時即至。當空的那炫麗的日光照在人的臉上身上,在冬日的午後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而這個時候也是一天之內最爲舒適的時刻,人們可以在勞累半天吃過午飯之後小憩片刻,享受陽光撒在身上帶給的暖意。
一般情況,這個時候的也是人們最爲慵懶的時刻,甚至比勞累一天過後的夜晚還要懶散。不過在軍營之內,不管是楓家軍麾下的日天軍團還是奔雷先鋒團的士兵卻是如同清晨剛換過崗位一般,精神抖擻身子直立,目光炯炯直視前方,神情不見任何鬆懈。
即便是那些各執刀槍劍戟來往巡邏的士兵,也是各個神情凝重,就像是正在全軍戒備即將迎戰來犯敵人一般,全軍上下絲毫看不到任何因爲沒有戰事而懶散的行爲。
整個軍營之中的沉悶壓抑氣氛似乎讓跟在林楓身旁的碧柳喘不過氣,只好緊緊的傍着林楓的身體,一隻手還死死的抓着林楓的一隻袖角,兩隻眼珠子不停的四處張望,似乎是即將被送上刑場的囚犯一般惶恐不安。
感受到身旁傳來的不安情緒,林楓也只是微微一笑,絲毫不顧身份的伸手便將碧柳攬在了懷裡,起初碧柳還奮力的掙扎一下,結果卻是順勢靠在了林楓身上,似乎這種舉動能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並且她面部侷促的表情也漸漸的恢復了常態。
而對於這一切,軍營內不論是站崗值守還是往來巡邏的士兵也只是簡單的瞥了一眼,隨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繼續起了自己的事情,甚至沒有人去多看一眼,連面部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因爲剛剛加封國公並且唐僖宗逃往在外的緣故,所以林楓依舊穿着那身紫色二品袍服,金玉腰帶束身並配以金魚袋懸掛,一身正兒八經的二品大員服飾也將林楓襯托的頗有氣勢。
出了大營外二三十米的距離,林楓便緩緩停住了腳步,而袁彪則是一臉平靜的站在身後五六米的地方,有意無意的刻意留出了一段距離給兩人。林楓此時倒也樂的清閒,就這麼一手攬着碧柳,微微仰頭一臉慵懶的享受着撒落在臉上的日光,倒也十分愜意。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突然聽到身後袁彪的一聲驚呼:“皇上。。”
林楓頓時一個激靈,忙鬆開碧柳轉過了身子,正好對上一臉意味深長笑意的唐僖宗,忙扯了一把碧柳的手臂,然後便要行禮,卻被唐僖宗及時上前兩步擺手制止了:“不用多禮!元帥乃三軍之首,即便朕現在在此,元帥也不可行此大禮!”
而一旁的碧柳卻是欠了欠身子也算行了一禮,不過並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開口。而這種尷尬的場面卻是被唐僖宗笑着打斷了:“元帥好福氣啊!竟然在軍中還有美人相伴!朕也是羨慕的緊啊!”
“皇兄說笑了,讓臣羞愧難當啊!”就像是被當場捉了奸一般,林楓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臉的難爲情,不過隨即腦中靈光一閃,馬上開口解釋:“皇兄,這,這位是碧柳,曾經在成都府的時候救過臣一命,所以。。”
“哦?天下還有這等女子?連我大唐的忠武漢國公都能救得了?那朕可得好好賞賜一番!”此時的唐僖宗內心是極力的想要拉攏林楓,況且一些賞賜對他來說也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便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碧柳,右手不停的摩挲着下巴向跟在一旁的楊蓮亭詢問主意:“楊公公啊,你說朕該如何賞賜碧柳姑娘呢?”
“呃。。這個,奴才不敢多言!國家大事,有陛下和國公爺在場,哪有奴才插嘴的份!”楊蓮亭此時卻是變的異常乖巧,這也是因爲林楓昨夜提出的一點,閹黨不得參政,讓楊蓮亭卻是記得清清楚楚,而現在正好又是當着林楓的面,他自然是非常識趣的自降身份,對於提議更是止口不提了。
“不用不用,多謝皇兄了!”林楓也連忙擺手拒絕,他可不想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被唐僖宗用糖衣炮彈給包裹起來。
“這個賞賜嘛,也着實令朕爲難!”唐僖宗卻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不過苦思冥想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法子,最後也只好一臉惋惜的搖頭嘆道:“這樣吧,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的賞賜,等朕想好了,擬一道旨!”說到這裡,唐僖宗似乎對自己的決定很是滿意,不停的點着頭,隨即突然擡眼看向了碧柳:“對了,碧柳姑娘是哪裡人?讓朕也好多一條捷徑來想想怎麼賞賜!”
“奴家是。。”碧柳忙欠身回答,不過卻是被林楓搶先一步替她答了:“皇兄,碧柳原是成都府大戶人家的一個丫鬟,從小就是孤身一人,偶然間被臣在成都府買來的!”
“哦,這樣啊!”唐僖宗根本沒有意識到什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垂頭沉思了起來。
碧柳卻是對此感到非常疑惑,她根本不明白林楓爲何會搶先作出回答並且將她的身世隱瞞,當她一臉茫然的看向林楓時,也只是看到林楓投給她一個她並沒有看懂的顏色,還有就是微微搖頭示意不要亂說話。
“皇上,國公爺,來了,來了。。”突然間楊蓮亭興高采烈的伸手指着正前方的大路高呼了起來,幾人的目光也隨之被吸引了過去。
目光看去,一片灰黃色的煙塵從地平面揚起,隨着時間的推進也漸漸擴大直至漫天灰塵,腳下的大地也隨之漸漸震動起來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遠方的一小片天空完全充斥戰馬奔騰揚起的細小煙塵,豔麗的陽光偶爾透過灰塵的間隙射在滿身甲冑的士兵身上還會反射出條條亮光,氣勢洶涌,遮天蔽日。
“我大**隊果真有氣勢啊!有此軍隊,何愁陳賊不除,何憂齊賊不滅!”唐僖宗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時間竟然看的有些癡了,一些感慨也就隨之脫口而出。
“是啊是啊,大唐有這樣的軍隊,蕩平四方指日可待啊!”身後的楊蓮亭也不失時機的開口奉承,隨後還退開一步,朝着唐僖宗拱手行禮祝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啊!有此一軍,大唐江山可保無虞啊!”
耳邊聽着兩個白癡一般的對話,林楓和袁彪也僅僅只是相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無奈,不過兩人也都不好多說什麼,難得唐僖宗今天這麼高興,作爲臣子,總不能此時說上幾句掃興的話語去潑一盆涼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