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於將軍!南,南邊。。”於將軍還沉浸在恐懼之中,突然感到身旁的親衛正在猛烈的搖動自己的身體,轉身順着那名親衛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竟然發現城牆南端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哄亂。
“怎麼回事?!那邊發生了什麼?!!”於將軍突然暴怒起來,一把拎起彙報情況的親衛脖領,怒目圓睜,厲聲喝問。
“不,不知道啊!屬,屬下也,也是剛看到的。。”親衛雖然經常看到自家主將發怒,但此時落到自己頭上,也不免有些害怕,結結巴巴的回着話,依舊伸手向着南方的哄亂處指去,低聲解釋着:“那邊,好,好像有爭執,打,打起來了。。”
“廢話!老子他孃的又不瞎!”側頭瞥了一眼南邊的戰團,不時的有血光飛濺,兵器的碰撞聲也叮叮噹噹的雜亂響個不停,於將軍憤怒的推開親衛,一擺手喝道:“帶人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立馬制止擾亂,對滋事者格殺勿論!”
知道眼下的情勢十分危急,於將軍也顧不上許多,直接下達了命令。不過他也只是以爲發生了小規模的兵變,所以也並沒有在意,只是安排心腹帶人過去之後,自己便將頭轉向了城下,並且吩咐弩機將目標對準了城下的重騎兵。
可惜的是,城牆南端發生的並不是兵變,於將軍的親衛纔剛領命出發,就碰到了一個低級校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口中還慌亂的大喊着:“於,於將軍!!不,不好啦!敵軍殺上城頭了!”
“什麼?!”於將軍再次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身體立馬僵在了原地,只有不斷蠕動的嘴脣以及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證明他還活着:“完了,完了。。”
似乎正是爲了印證他的話,南邊的戰團突然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喊殺聲:“兄弟們!跟我殺!宰了這幫叛賊啊!殺!”
“殺!!”緊跟着就是轟天的喊殺聲。
留在城頭防守的基本全是弓箭兵,碰上福建觀察使牛飛率領的兩百餘精銳牙兵牙將,如同雞蛋撞在石頭上一般,剛一接觸就會變的支離破碎,根本不用“石頭”出多大的力氣。於將軍將除去城頭的弓箭手之外的所有兵士都調到了城門附近,那登上城頭的甬道自然就沒幾個人把守。而牛飛則是瞅準這個空當,迅速的帶人衝上城頭,猶如一羣餓了多天的野狼,一頭便扎進了面前的“羊羣”內。
原本弓箭手們還應該可以防守射殺一陣,但是無奈一開始牛飛便與叛軍廝殺在了一起,這就導致城頭的弓箭手不敢隨意的射箭,唯恐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家兄弟,也只好拎着弓箭在一旁不停的瞄準,偶爾纔會射出一支箭矢。隨後就是乾巴巴的等着面前的惡狼撲到自己面前,等待身體被撕碎的下場。
兩百餘精銳對上數百遠程的弓箭手,在近身戰鬥的情況下,毫無懸念,絕對是單方面的虐殺,僅僅只是耗費時間的問題了,根本不用擔心會敗。
城門前,只見鍾離皓在率領第一排的重騎兵衝出“地獄之門”之後,便開始在眼前不足百米長的距離下迅速分散,很快,這些重騎兩兩隻見就隔開了五六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下,足以讓四米長的馬槊揮動自如,根本不用擔心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同伴。
“呼!”沒有任何口令,只有一個乾淨利索的動作。
在鍾離皓率先將馬槊陡然遞出之後,與他同在一排的十來名手下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身後依次跟上的手下也在分散調整好隊形之後,紛紛將馬槊遞出,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六排重騎,三排一隊,前後交替相錯,同排左右只見相隔五六米距離,前後相隔十米上下。百人上下的重騎兵,竟然硬生生的拉起了一道寬近百米的衝鋒線。。。
在戰馬的疾馳下,第一排很快就抵達了叛軍身前,隔着十米的距離,也僅僅是呼吸一兩口氣的空當。但是鍾離皓卻清晰的從面前叛軍的眼中看到了恐懼與絕望,一種面對死亡時纔會有的神色。
“砰!砰!砰!。。。”
那些蒙鐵木質盾牌根本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衝擊力,僅僅是剛一接觸,就開始以接觸點爲圓心,迅速的向四周裂開,直至散落一地。。。
“噗嗤!噗嗤!”緊隨而至的便是一聲聲的槊頭入肉聲。鋒利的精鋼槊頭猶如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刺進面前擋路的叛軍身體。
前行的衝擊力受到突然的阻力,極具韌性的複合制槊杆立馬將槊頭承受的力度吸收,然後重新匯聚,再次推向前段的槊頭,凝聚起的回彈力度狠狠的將掛在槊頭上的叛軍彈飛出去,朝着前方的各個角度無規則的甩出,砸在後方的人羣之中。
上等馬槊的槊杆是用拓木爲主,將拓木做成最先的細蔑之後,用油反覆浸泡,以至不會再變形,開裂。然後將篾條風乾數月,用上等膠漆膠合起來。外層纏繞麻繩。塗上生漆,裹上葛布。再塗生漆,幹了再裹葛布,如此反覆,直到用刀砍上之後會發出金屬聲而不斷不裂。這就是上等馬槊所用複合材質所做槊杆,彈性和韌性極強。保證了在衝鋒時不會因爲刺中敵軍身體力量過於集中而折斷,反而是將力量分散在槊杆上,然後重新彙集,反向回彈。
僅僅十幾騎,卻在叛軍中撕開了十幾道口子。那些沒有正面與重騎交鋒的叛軍正在暗自慶幸的時候,第二排的重騎緊隨而至,由第一排重騎袍澤空出縫隙迎了上去,將那些自認爲幸運躲過一劫的叛軍再次帶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當然,有倒黴蛋就有幸運者,在戰爭中也是如此,當第三排的重騎殺入之後,依舊還有不少的倖存者,雖然這些人已經雙腿打顫,但是雙腳卻如同被什麼東西粘在了地面,就是擡不起來,更別說還想在第二隊重騎來臨之前撒腿跑開了。
第二隊的三排重騎,故技重施,完全按照第一隊的辦法,三排交錯而行,完全不辱使命,幾乎將所有的倖存者都成功的送入了“地獄之門”。只有一少部分依然存活的叛軍,但也是被槊杆甩落在戰場各處,甚至這些重騎兵的身後還有叛軍的屍體,但也是經歷了重騎的踐踏,完全看不出了人形,只剩一攤血肉模糊的肉泥,只是外表包裹了一層戰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