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斜暉看似隨意的撒在大地,在那片尖端帶着一絲枯黃的野草表面浮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在遠處的低處望去,就像是秋收季節一片片的麥田一般,唯有不同的就是那一片片的“麥田”並不會隨風搖擺,而是在凜冽的寒風中堅持着自己的姿態,始終不肯低頭。
被兩側的草地夾着的一條由商販走出來的小路上,一隊打着“朱氏”字號的商隊正在緩緩前行。商隊的人數並不多,負責拉運貨物的馬車也只有僅僅十輛出頭,中間還夾着一輛可以乘坐的馬車,算上趕車的馬伕和負責商隊安全的保鏢,也不過五六十人而已。
在眼下臨近年關的時候,很多商販都會趁機販上一大批貨物,運往一些缺乏貨物的地區前去發財,可這支打着“朱氏”字號的商隊卻看起來並不像平常的商隊。
如果單從押送的貨物來看,僅僅十來車的貨物似乎非常少,規模只能說比一般的小商小販大了那麼一丁點,可從押送的人員來看,相比之下,規模似乎要大出不知多少倍。光是託運貨物的馬車,那些看起來極其壯實的馬匹就不是一般的中下等劣馬,可要看那些貨物,卻似乎根本不像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下面是一個個包裝極爲簡陋的木箱子,上面則是一包包的看起來破舊不堪的麻袋,根本沒有裝着什麼珍寶的架勢。
商隊中更加奢侈的則是那些乘騎的馬匹,如果仔細看看,單是乘騎的馬匹,足以讓在場負責押運的所有人按人頭分出兩匹還要多了。而且那些馬匹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坐騎,強健堅實的四肢,圓潤飽滿散發着光亮的大眼睛,平滑且又保持良好傾斜弧度的背部以及那四個看起來堅韌有力的馬蹄,每一次穩健的步伐踏在地面,馬蹄鐵都會發出強勁的“的,的”聲。
中間的馬車車棚簾子突然被掀了起來,先是探出一個極爲猥瑣的面孔,原本略顯年輕的面孔此時卻帶着一種與年齡極爲不符的笑容,表情很是複雜,讓人琢磨不清對方到底在想着什麼。
可是最令人驚訝的還是對方的衣着,在這種如果沒有日曬的情況下只有不到十度的溫度下,那猥瑣人竟然只披着一件外衣,前胸的衣衫也沒整理好,沒有任何肌肉的胸膛就那麼裸露在外。隨即,更令人驚訝的是竟然有一雙細長且有看似柔弱無骨的雙上攀了上去,在那片肥肉上四處遊走,更讓那一臉猥瑣的主人笑意更加濃厚起來。
“嘿嘿。。老袁!時辰不早了,記得安排兄弟們找地方安頓啊!”滿臉對着淫笑的諸葛溼倭衝着側前方騎馬正與陳萬三說笑的袁彪喊了一聲。
“呃。。”袁彪的身子頓時一滯,與同樣瞬間浮着滿臉無奈表情的陳萬三對視一眼,轉頭點點頭,語氣很是恭敬的應道:“知道了,先生。你就放心吧,兄弟們都知道該怎麼做!”
“好!我就是提醒你們一下,最近的路程不太安穩,快到綿水縣了,兄弟們還是小心點好!”諸葛溼倭笑着解釋了一句,隨後撒手將簾子放下,雙手就抓向了胸前的那雙纖手,隨即,馬車內又傳出了一陣男女的“嘿嘿”“咯咯”的嬉笑聲。
對此,袁彪和陳萬三兩人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起了剛纔的談話,就連馬車附近楓殺以及紅楓的兄弟們,對此也早已是司空見慣,僅僅是淡淡一笑,便又將心思放在了趕路上。
原本諸葛溼倭這種行爲還是遭到了袁彪和陳萬三的反對,可是對方卻拿出了一份沒有加蓋印信的任命狀,一副正經的模樣指着兩人‘告誡’道:“你們倆可看清了,這是侯爺給本尊的任命狀,從三品的軍師將軍!按軍中律法來說,本尊完全有權利帶女眷隨行!”
說是女眷,其實只是諸葛溼倭在某個縣城從青樓贖出來的一名從事歌舞的倡伎,可諸葛溼倭偏偏一口咬定那就是他的小妾,這也讓袁彪和陳萬三很是無語,聯想一下對方一貫的作爲,提醒反對兩三次之後,也就只好任由對方的“胡作非爲”了。
“老袁,算一算時間,估計明天正午前後,我們就能抵達綿水縣了吧!”閒聊一會後,陳萬三將話題引入了正事。
“嗯。。”袁彪沉吟一聲,略微一想,點點頭笑道:“是啊!如果今天加快一些行程的話,晚上前就能在綿水縣的酒店裡好好吃上一頓了!”
“哎!也不差這一晚了!”陳萬三面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順勢側頭瞥了一眼身後不斷傳出嬉笑聲的馬車,撇嘴笑了笑。
“是啊!不差這一晚了!”袁彪也是嘆了口氣附和一聲,隨即搖頭苦笑:“這半個來月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多月了!都湊合了半個月了,確實不差這一晚了!”
這一路下來,不止是袁彪和陳萬三,所有隨行的人都有些無語了,每天早上太陽曬起來的時候纔要出發趕路,還不到申時諸葛溼倭就會提醒甚至是催促找地方紮營,一般在酉時末,衆人就已經吃喝完畢即將進入夢鄉了。
一路走來,除了中間進城補給的兩次之外,衆人除了無聊就是無聊,不管是楓殺還是紅楓的人,從來沒有這麼趕過路,在他們看來,這一段路放在平時,最多半個月就搞定了,甚至快馬加鞭連夜趕路的情況下,十天出頭就能完成。
“你說,先生非要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呢?”一想到這些,袁彪就忍不住開口低聲詢問,雖然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但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知道!”陳萬三依舊沒有辜負袁彪的期望,說出了與以往同樣的答案,隨即搖搖頭補充道:“或許楓哥在的話,還能明白吧!”
“呵呵。。”袁彪輕輕一笑,側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將身子向着陳萬三的方向探了探,低聲補充道:“如果楓哥在的話,你說先生他敢這麼賣關子麼?”
“哈哈。。”兩人同時仰面大笑了起來。
“彪哥,陳哥!前方有兄弟示警!”突然,車隊最前方的趙辰逸調轉方向返衝向兩人,口中低喝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