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也就是褒斜谷北邊斜峪關與儻駱道的駱谷關的兩路楓家軍先後攻破關口進入僞齊腹地之後,林楓等兩千人也抵達了子午谷關口之下。而且,就在前一天的午後,還遇到了一支僞齊百餘人的隊伍,如果按照死去的昭武將軍所說,這些人是定時換防,順道會檢查一遍兩地之間的道路是否通暢。
不過,這支百餘人的僞齊叛軍還沒弄明白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林楓等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被一哄而上的奔雷先鋒團給瓜分了,畢竟狼多肉少,而且還是比例差距極大的情況下,戰爭自然也是開始的快,結束的更快,而且還是無損完勝。
隊伍中,林楓帶着楓殺的衆人早就換上了僞齊叛軍的鎧甲,另外還從軍中挑出數十個身手了得的精銳,不過一路走來林楓依舊有些擔心計謀是否能夠成功實施。可好運卻突然降臨到了頭上,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良好的機會。
傍晚,在距離子午谷關口還有兩三千米的地方,奔雷先鋒團就徹底停了下來,只有林楓帶着那百餘僞裝後的精銳,在昏暗的暮色下,急速的向關口奔去。
子午谷關口的副守將才剛剛將自己的上司張琪送走,剛剛回到關樓,就聽到手下的親兵彙報說不遠處有一小隊騎兵正向關口奔來,但因夜色太暗而模糊看不清楚。副將登時心中有些不滿,畢竟這種事情關係重大,他不得不再次折道返回去追上張琪。
而這子午關是建在子午谷的一條甚是狹窄的道路上,寬度雖說只有四十餘米,可高度卻達十多米,而且因爲這特殊的原因,登上關樓的通道也只好設上一處,由此,光是上下關樓,來回一跑副將就要再次走上數百米之多,自然心中不是很高興。
“你快去放響箭叫住張將軍!”副將衝着親兵擺了擺手,又轉頭衝着其餘幾名親兵吩咐道:“你們在這裡盯着,我親自去向張將軍彙報情況!”
這子午關中,要論誰最疲勞事多,自然是作爲守將張琪的這位副將劉安了,因爲他們來此之前,大齊皇帝就再三囑咐,一定要親事親爲,切不可大意粗心!而守將張琪的事務有繁多,作爲副將自然也得多分擔一些事務,而許多事務,甚至快讓劉安成了一個跑腿的親兵,而不是這子午關的副將了。
可一想到大齊皇帝的千叮嚀萬囑咐,副將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繼續忍受這跑腿的日子,吩咐完之後,副將就帶着兩個親兵迅速的繞去下關的通道,同時耳邊也響起了一聲刺耳的破空聲。
剛剛纔完成一天三次的必須巡視,張琪總算是又鬆了口氣,近段時間以來,張琪也可謂是有些心焦力瘁,早上才接到來自眉縣的戰報說是**天降奇兵,從儻駱道突襲攻下了駱谷關,而且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窺伺眉縣。
一想到這些,張琪心中就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此處已經盡心竭力的苦苦駐守了將近三年,張琪卻得不到任何升遷,一直以來也可以說是一再忍耐,而且張琪爲人還算正直,平日裡對手下士卒也夠體貼,就連自己的副將,張琪也知道對方跟隨了自己好多年,但是也正因爲跟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上司,所以也是一直以來得不到任何提拔。
拖着一身的疲憊,剛剛上馬催動坐騎,還沒走出幾步,張琪就聽到從關樓上傳起一聲刺響,頓時心中一驚,渾身的疲憊也頓時消散,打起精神轉頭望向了關樓,臉上的表情雖然極爲平靜,可心中卻已翻江倒海。
眉縣的戰報是早上傳來的,可戰爭卻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不知爲何,張琪總覺得這子午谷也不會太平,雖然己方已經在谷內設置了防線,可張琪依舊有些擔憂,特別是在這周圍被黑暗慢慢侵蝕的情況下,張琪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張琪也知道自己的副將劉安平日裡的操勞不比自己少,也知道不管是大事小事劉安總是會親力親爲讓自己這個老上司省點心,在詫異之餘,也就緩緩調轉了馬頭,催動戰馬向着關樓走去了。
“劉副將!發生什麼事情了?”剛剛抵達關口下,就見一臉疲憊但很是憂愁的劉安衝下通道,張琪的眉頭也不禁皺了皺,翻身下了馬背,快步迎上,沉聲詢問。
“張將軍!下面的兄弟發現前方有一小隊騎兵!”劉安低聲回答一句,隨後又擡眼掃視周圍一圈,再次向前探了探身子,低聲補充道:“張將軍,會不會是。。”
眉縣的戰報,作爲副將的劉安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他內心也總覺得近些日子有些太平靜了,雖說表面跟以往一樣,但是不管是劉安還是張琪,總覺得有些意外的平靜了,是一種直覺上的判斷。
“不會的。。不會。。”張琪聞言就是一愣,雖然隨後連連搖頭否認,但話語之中已經露出了憂慮,顯然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那,張將軍,那會不會是前天出去的人發現了什麼情況,趕回來報信呢?”副將劉安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影響到了上司,不禁抿了抿嘴,眉頭緊皺的低聲開解。
“希望是吧。。”張琪仰面望向了天空中已經逐漸顯現的星辰,面帶愁容的嘆了一聲,在劉安側身讓開位置準備登上城牆時,張琪卻突然停住腳步,一把將劉安拉在身前,目光緊緊的盯着對方,聲音壓到了極致,低聲說道:“劉安!你我共事多年!名義雖未上下屬關係,但你我其實早已成爲生死兄弟!而我張琪,一直以來也是將你當做親弟弟看待的!”
登時,劉安有些詫異,微微一愣,隨即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張琪才緩緩鬆開了劉安的手臂,輕拍幾下對方的臂膀,沉聲囑咐道:“不管日後會發生什麼,爲兄不管做出什麼決定,定然不會害你!”
“張將軍!你,你要。。”聞言,劉安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登時伸手抓住了張琪縮回的手臂,一臉詫異的望着對方,欲言又止。
“放心!爲兄不會做什麼傻事!更不會害你!”張琪緩緩擡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感受着對方手背的冰冷,微微一笑,輕聲嘆道:“這些年,你跟着我這個落魄將軍在此駐守,也的確是爲難你了!哎!”
“罷了!呵呵呵!”說着,張琪自嘲的一笑,擺了擺手嘆道:“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先上去看看眼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