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手中持月牙鏟,跨下騎乾坤玉蘆,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他望着陳應,口中淡淡吐出了幾個字:
“那就來吧。”
陳應一向都非常自視清高,認爲自己做事從來都是想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虛僞,從不道貌岸然。每當想起自己的作爲,他總會一臉自信的擡頭挺胸。
可此刻在他面前的劉弘,天生無恥相,油嘴滑舌道出的花言巧語根本就沒幾句是真的。在陳應看來,像劉弘這等虛僞之輩,卻還能在自己面前擺出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實在可惡。
“你真以爲你能打過我嗎?也許你不知道,我身上的好東西你就是用猜的也永遠無法猜透有多少。”,陳應指着劉弘,狠狠應道。
劉弘卻是嗤笑一聲,笑容卻迅速消失,他面色無悲無喜,用淡然無味的語氣回道:
“有什麼好東西就拿出來吧,我說過,這是最後一戰,你我都必須得盡全力,否則到最後連死都無法瞑目。”
劉弘的厚顏無恥陳應學不來,他也不屑去學,甚至很鄙視劉弘這種人。可是爲何當他屢屢遇上劉弘,卻總是節節挫敗?
到底是什麼原因?陳應就是想破頭皮也想不通。
這一點,早已成了陳應的心結,他惱羞成怒,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恨之火,用近乎瘋狂的語氣問道:
“爲什麼你的時運總是那麼好,你做了那麼多虛僞的事,撒了多少的謊話你自己恐怕都難以數清。可爲何你卻能處處都贏過我?這到底是爲什麼?”
劉弘看他說話時,瞪大的眼神中充斥着血絲,那種怒意,那種對心向的追求,令劉弘也不覺讚歎。
可是劉某人還是得搖頭嘆息,這傢伙永遠都是在面子上過不去,拉不下臉皮,被一激便就成怒。不過,他能一步步走到現在,闖出現在的成就,也和他那黑心腸有關。
見劉弘搖頭,喃喃應道:
“你雖然心夠狠夠黑,可你拉不下臉皮。在我們老家有着這樣一句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話說到這裡,陳應失聲發笑,這種如此荒唐的話他活了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聽到。
同時,身在乾坤玉蘆中的向天佑在聽到了這話後,不由得在口中喃喃重複了兩遍。
他話音落後,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曾經有着天下無敵的潛質,卻一直不懂得正常使用和發揮,以至於現在落到了這種下場。
修心閣的修士到底有多麼臉厚,這整個守仙大陸的修士都知曉。
可他們卻完全理解錯了臉皮厚的意義,他們只是一味的去追求修心功法,心裡只想着能靠隱忍來激發鬥志,能快速修煉飛昇。
卻完全忽略了一點,就是隱忍和厚臉皮真正的意義何在。
若真正厚顏無恥的人,他不在意的事,人家就是在激他他也不會瞄一眼,更不要說是在心裡把仇記的又深又死,以此專門來激發鬥志了。
“臭小子,老祖我怎麼沒早些遇到你這號人才,否則如今的守仙大陸早就是我修心閣的天下了。”,向天佑激動的聲音傳入了劉弘的腦海中。
劉弘聽後淡笑一聲,沒有回話。
陳應笑聲落後,望着劉弘,沉聲道:
“哼,我就不信了,就憑你這虛僞厚顏的相就能天下無敵。今日我就親手了結了你,讓你知道你是有多麼的令人討厭!”
說完,陳應忽然有了動向。
劉弘見此景也是面色一凝,運起了靈力,打開了靈力護罩,隨時準備應戰。同時,他口中卻嗤笑道:
“如果你能作到去喜歡你的對手,去欣賞你的對手,而不是討厭的話,說不定你就不會混成現在這副德行。”
陳應一聽劉弘的諷刺立即大怒,反駁道:
“放你奶奶的屁,誰他孃的腦子燒壞了去喜歡欣賞對手,也只有你這種蠢貨纔會想得出來。”
他話說到這裡,整個人忽然動了起來。也許是早有預備,他在收回權杖法器的一瞬間,就快速摸出了另外一件法器。
這次他拿出的,竟又是一件極品法器。
陳應身上的好東西的確已經不是劉弘能想象的到的,這也是因爲從前陳穩對他的溺愛。要問陳家商號那麼巨大的盈利去哪了?看看陳應拿出的法器就能知曉。
見他手中取出的是一件攻擊類法器,肉眼看去,這法器的外形非常的怪異。
總體來說,它是一個“棍棒”類法器,只是材料並非金或木質,而是令人驚駭的骨頭。比起方纔他使用的權杖來說,這次的骨頭要明顯許多。
棒身大約一米長,不知爲何,劉弘總感覺那骨頭很像是人的腿骨。
這也就算了,最可怕的就是,那棒頭處,還有着一個人的骷髏頭。這骷髏頭看上去倒是不大,有些像是嬰兒的頭顱,骨質白皙,很嫩的感覺。
而在骷髏的兩個眼睛的凹處,還鑲嵌着兩顆紫黑色的玉石,給這整個法器添加上了恐怖陰森的氣息。
看到這件法器後,向天佑首先就是一陣大驚失色。
“這……這難道是用元嬰老祖的屍體,配合上八大奇玉中的玄陰玉煉造而成的?”,向天佑在說話時,語氣明顯表現顫抖,盡顯驚訝。
劉弘聽了這話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想起這法器竟是用元嬰老祖的屍體煉製而成的,劉弘背後就隱隱生出一絲寒意。
早就傳聞,某些喜好煉器的修士一生忠於煉器之道,不斷的煉製通常修士會用到的法器,也熱愛創新。
他們就是喜歡以特殊的材料,煉製一些新穎奇特的新類法器。這其中不乏就有以精靈的精魄爲材料,來煉製召喚精靈助戰的法器。
像這種法器就屬於特殊的法器了,與平常用到的攻擊、防禦、飛行、輔助都有不同之處。
這時,見陳應將法器持在前方舉起,問道:
“你可知這是什麼法器?”
劉弘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作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反問道:
“看上去很古怪的玩意,不知是何神奇之物,品階竟是極品?”
看劉弘一副毫不在意麪子的樣子,這樣認真的問自己,搞的陳應是又氣又怒。
若換了平常,劉弘這樣問他他一定會得意。可不知爲何,這時劉弘用這樣的態度,卻令他感到不爽。
“沒見識!這就是傳說中,用修士的骸骨和魂魄體中的骷髏爲材料煉製出的新型種類法器,煉器者界都將它稱之爲‘黑暗法器’。”,陳應冷冷回道。
修士的骸骨,就是肉體中的骷髏。這是所有修士,包括凡人都有的東西。
而魂魄體中的骷髏,那可就不一樣了。所謂魂魄體大家都知道,劉弘奪舍時的狀態就是魂魄體,那是凡人階段的。
成了修士後,可以將靈識沉回紫府,在這種狀況下,修士就以魂魄爲主體,觀察事物,也是短暫的脫離了肉體。
在金丹期以前,修士的魂魄就是一團氣芒,可以說是無形之物。當到了金丹期後,氣芒就結成了金丹。
在往後,金丹化爲元嬰,這就是魂魄進化的過程,也代表着修士提升了修爲。
說回正題,所謂魂魄體中的骷髏,就是修士的修爲達到了元嬰期以至更高的境界後,纔會產生的。
例如目前的向天佑,他雖然已經沒了肉體,但元嬰當中卻一樣還有骷髏存在。
不像金丹期以下的的魂魄體,那是無法生出骷髏的。
所以說,用修士的肉體骸骨來煉製法器就不算太奇怪了,真正驚訝的就是,材料中還包含的有魂魄體的骷髏。
向天佑身爲元嬰老祖,一眼就猜到了這法器的來歷。他說的沒錯,陳應手中的法器,頂頭的骷髏頭便是元嬰老祖魂魄體中的。
而棒身,多半也是那元嬰老祖肉身中的骷髏的一部分。
元嬰期的修士是何等強大?他們的肉體在被靈氣不斷的灌溉下,早已勝過一切凡品。
所以就算只是用肉體中的骷髏來煉製法器,威力就已經很強了,更不要說還加上的有魂魄體中的骷髏。
魂魄體內的骷髏可就是修士真正的精髓了,結合這兩點,在加上八大奇玉中的玄陰玉,還一次兩塊,這樣煉出的法器非極品不可也。
骷髏本身就象徵着陰沉和死氣,這玄陰玉也是充滿了暗屬性本源靈氣的黑暗之物,兩點結合在一起,更容易在煉製時產生特效。
而特效便是,增加法器的功能,多半就是跟“暗屬性”有關的東西。
自古以來,暗、雷二屬性的法器本就不多,可以存在與世的,十有*都是衆修士垂涎的珍寶。
劉弘極力壓制住心中的震撼和緊張,作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道:
“其實我很想知道,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
聽劉弘的口氣到現在還能如此輕鬆,陳應也不由得警惕起來。聽他冷笑一聲,應道:
“這年頭,只要你有靈石有人際,想弄到好的法器根本就不成難題。”
劉弘略略點頭,他說的也有些道理。畢竟像法器這東西,除非太極品,一般的修士到了金丹期以後就不會在使用。
所以,在衆修士的普遍認知中,法器就是專門爲煉氣期和築基期修士打造的。
畢竟,修士到了金丹期後就可以掌控金丹法寶,到了元嬰期更是領悟到秘法,殺人於無形,根本用不着法器。
“看來你的野心不小,準備這些法器,在外面拉攏人邁,你早已想幹一番大事業了吧。”,劉弘半眯着眼睛,沉聲說道。
同時,他握着月牙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陳應一見此景,也立即緊握起手中的黑暗法器,口中冷言應道:
“說的不錯,上次在修心閣坊市我本就有意想開辦一間私人商號,可沒想到竟遇上了你,從那以後,我的生活計劃完全都被打亂了,這個仇我今日一定要報!”
想起二人初次相遇的事,劉弘也只是嗤笑幾聲。
“你說錯了,大亂你生活計劃的並不是我,而是因爲你那顆浮躁的心。”,劉弘淡淡回道。
也許早就猜到劉弘會回自己這麼一句大義凜然的話,陳應這次沒在多說廢話,凝神定氣,準備伺機行動起來。
二人你望我,我望你,針鋒相對。他們都在小動作的移動身形,心中思量着進攻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