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劉弘靜靜陪伴着她,可想起她剛剛說過的話,劉弘還是越想越不對勁。趙美蓮身爲堂堂族長夫人,一直陪伴在趙金洪身旁,走過多少風風雨雨,然而卻在趙家最輝煌的時刻離奇死亡。
他之所以覺得有問題,便是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實在過於巧合,許多地方更是錯綜複雜,疑雲綿綿,令他不由得心生疑慮。
看趙霜霜說話時的樣子,似乎對此瞭解的並不多。不過說來也是,那時的她還小,並不懂事,難怪她剛剛會說自己現在長大了,越來越感覺當時的母親有許多心事沒有道盡,這恐怕就是她最爲女兒,最基本的直覺。
除了離奇死亡的時間以外,就是她死的消息被封閉的如此緊密,連長老們都不知道,這就有些奇怪了。當初趙家來此地發展時,只有一小支零散的隊伍,全是趙家近親。衆長老便是其*德名望最高的,按理來說,他們在那個時候的身份地位是很高的,族中發生這種事,他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這根本說不過去。
最讓劉弘疑慮不解的,便是她的修爲爲何突然沒了。按常理而言,這種情況無非只有幾點可以解釋。一是自散修爲,二是遭人暗害,傷了元神,未來得及補救元氣便已散盡。
以上兩點劉弘已經直接否認,因爲如果真是這樣,趙霜霜早就看出來了。除此之外,就是比較糟糕的情況。或是被一些修煉邪門歪道的修士強行吸走了元氣,就如那些魔修一樣,破人氣海,強取靈氣。亦或是將所有元氣都用來凝鍊一種歸元金丹,煉成後等於將自己的所有道行都凝鍊成了丹藥,無論是誰服用都可以瞬間得到她的所有道行。
雖說這兩點極是陰狠毒辣,卻讓劉弘認爲是最有可能的。連貫趙美蓮離奇死亡的時間,以及最後一個時辰的生命裡說過的話,一竄竄疑點就像千絲萬縷一般,令他疑慮叢生。他盡力的思量每一處,想方設法的想將這些疑點連貫起來。只是,還有許多事必須要向知情者瞭解。
再一看趙霜霜,蜷縮着依偎在玉石墳頭,哭紅的雙目緊緊掩蔽,皺蹙的娥眉顯示出她此刻的悲傷。
劉弘覺得此刻還是不要打擾她,四下望了望,依稀有陰風拂過,讓他這個金丹大士都不禁打了個冷顫。一看趙霜霜單薄的衣裝,他急忙從儲物戒裡取出一件披風,輕輕搭在了她的身上爲她禦寒。
繼續在一旁關注着她,慢慢的,劉弘發現她緊蹙的眉頭開始漸漸放鬆下來,紅腫的眼眶也漸漸平息,蒼白的俏臉漸漸發出紅暈。直到見她徹底平靜起呼吸,劉弘才起身走向玉石墳頭的後方。
他面帶疑慮的環饒着玉石墳頭走了好幾圈,絲毫沒有看出任何不對。緊接着,他轉念一想,又站在墳頭正前方,眺望遠方。這是這一代郊區最高的山頭,從這裡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一片生機盎然,空氣中夾雜的野草濃香更令人沉醉不已。
他眺望着四下,感覺沒什麼異樣,只是四處在他視線之內,都是一望無際,感覺很是空曠,他不知趙家要將墳墓立於此處。
一般修士坐化後屍體可以長久保存,修爲越高者可保存的時間越長,這趙美蓮雖然修爲盡失,可曾經有過修爲的她,軀體不斷被靈氣灌溉,所以屍體也是可以長久保存的,爲何非要將其葬於地底?
這種下葬式的處理逝者方法一般只有凡人才用,修士從來都是以一種特殊的靈蠱將已坐化的親人的遺體長留,並給其一個不錯的環境讓他永遠以打坐的形式安眠。
繼續四下掃量着周圍,他犀利的目光時刻沒有停息,不想錯過任何一處疑點。然而邊想邊看,過了良久,他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那就是這塊土地的土質。
他看出這片區域是一大塊靈土範圍,顯然是靠近靈礦山脈才特有的景象,非常難見。普通的土質最多隻可生出靈草,而無法長出靈花。可這一片土地上盡是靈花靈草,甚至品階不低,說明這裡的土質不僅是靈土,質量還很好。
然而,在這塊墳頭後的小土包,用來掩埋棺材的土上,劉弘卻沒有發現一朵靈花和靈草。這就是引起他質疑的一點。
離整座墳地不出一丈遠內都還有靈花靈草,就連墳頭旁邊邊也留有一些。可偏偏是不起眼的墳尾處,沒了一切雜物。若是前來掃墓,處理雜草頂多也是處理最起眼的前方。可這裡卻是前方雜草叢生,無人處理,後方掩埋棺材的地點卻是毫無雜物,未免太不合理。
發現這點後,劉弘回頭撇了趙霜霜一眼,見她依舊昏昏酣睡,才悄悄放出靈識,朝墳內探去。他知道此舉多有不妥,所以非常收斂,生怕會驚醒一旁的趙霜霜。
然而,讓他沒料到的是,他靈識剛探入土內,便立即被一道強大的禁制給阻隔。他並未想到這裡有禁制存在,所以一下子衝的太急,被禁制強大的力道給反彈。
見他渾身一顫,瞬間感覺自己紫府內翻江倒海,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大驚之下,急忙取出一張輔助類符咒恢復咒打在了自己肩上。這恢復咒的效果不僅可以治療內外傷,對於安撫元神也大有功效。
他剛剛只是單純的大意,所以纔會被反彈回來的己力所傷,並無大礙,以恢復咒的功效,頃刻便可恢復。過了片刻,恢復咒的效果徹底發揮,他漸漸緩過神來。
再看了趙霜霜一眼,發現她依舊沒有動靜,幸好沒有被她發現,否則自己就難解釋了。劉弘怎麼也沒料到這墓中居然藏有禁制,可儘管如此,也不至於影響到靈花靈草的生長,顯然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他猶豫了片刻後,蹲下身來,緩緩伸出手,從墳頭上挖出了一把泥土,輕輕仍向一旁。這一試,居然絲毫沒有問題,那禁制並沒有要阻擋他的意思。
他見有門,立即取出月牙鏟來,用力對着凸其的墳包上挖去。霸道銳利的月牙鏟用來挖土顯然大材小用,他一用力,更輕而易舉的陷入其中一半。
他沒敢繼續深入,擔心會破壞棺木甚至遺體。改變力道,用力一挖,頃刻就帶出了一大推泥土,墳包上也出現一個深坑。意外的是,禁制也並沒有因此而觸動!
這時,他纔料想,方纔那道禁制多半隻是限制靈識探入,看來設下禁制的人早已料想到有外人來此,必會先以靈識探入,當發現有禁制後,便知難而退。
然而,正是這一發現,讓劉弘想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顯然,這塊靈土上沒有生出靈花靈草,最大的原因就在於這泥土被人翻動過,而且很頻繁,所以纔會導致寸草不生。至於翻動的人,必然是設下這道禁制的人無疑,他這麼做的目的顯然就是爲了掩飾別人的耳目,順邊利於自己倔開墳墓。
到底是誰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居然倔人墳墓,讓人死不安寧。劉弘心中立刻就想到了趙雪芸,因爲這墳墓的所在只有他們趙家內人知情,而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這個近日露出越來越多怪異舉動的趙大小姐。
“難道是她嗎?她爲何要做出倔自己母親墳墓的事?”劉弘心中饒是難以置信,他只希望自己想的是錯的。他實在難以意料趙雪芸這個女人背後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她的陰謀到底又有多大。
越想越難以想象,他趁着趙霜霜依舊還在熟睡,立即加緊手腳速度,將一點又一點的泥土倔起,他很想知道這下面到底藏了什麼秘密,能讓這個下禁制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倔墓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過程中,他發現這個墓看似小,可實則內有乾坤。墳頭下是圓形的墓室,兩旁只有兩米深,他很快就挖到了低。而在中間,卻有一個黑洞直通下方,深不見底。
當他挖到了約一丈深的地方,墳包內的泥土幾乎快被他挖盡,當最後一尺深的泥土徹底被他掀開來時,一塊圓形的類似井蓋的黑鐵門出現在下方。
這黑鐵門直徑約三尺,正座落在墳頭的中央。劉弘見狀緩緩伸手,想要將這圓形鐵門打開。可他這一試才發現,井蓋被四條深連在地下的鎖鏈給緊緊連接,整個鐵門和鎖鏈都是無比堅固的玄陰鐵,而且奇重無比。
他不清楚那在此設下禁制的人是如何進入下方墓室內,也不知該怎麼打開這玄陰鐵門。如果是強破的話,顯然不行,畢竟趙霜霜還在上面,若是被她發現自己在她母親的墳中大鬧天宮,她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
思量了許久,劉弘都沒能想出對策來,他本想以土遁符遁入其中,可卻發現這墓室四周都被禁制環繞,無從遁起。無奈之下,他才跳上了墳頭,趁着趙霜霜還未甦醒前,將挖出的泥土悉數填回,並弄得跟之前相差無己,才坐在一旁思量起來。
墓室爲何要上鎖?還是這等玄陰鐵材質,顯然設下此局的人是爲了掩人耳目。那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這恐怕還得問趙霜霜了。
劉弘回頭撇了這個丫頭一眼,不由得暗自苦笑。眼下的情勢,在趙家中,也就只有她是真心對自己,當自己是朋友,完全信任自己。所以他心中的疑惑,也只能跟她說,而且相信她會給自己帶來意外的解答。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強勁的冷風呼嘯而過,伴隨着鬼哭狼嚎的呼叫,纔將沉睡中的趙霜霜驚醒。她迷糊着睜開眼,見自己竟睡着了,不由得驚坐而起。批在她身上的披風驟然滑落,她四下望了望,見劉弘正坐在一旁,這才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