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反正在胡亂眼裡是這樣的，他也早有這個準備。
“瞞不住了，索性公開吧, 我真的是GAY。”
“你他媽簽約的時候怎麼不說！”老A想嚼掉自己舌頭, 當初看胡亂一臉溫和的樣子真沒往基佬上想, 就當純情小男生呢, 人家沒說, 自己也沒問啊！
心不禁往下沉沉，老A不等胡亂回覆趕緊抽出支菸搭手裡解壓，他嚥下嗆人的煙味突然冷靜下來對胡亂說：“當初趙以雯被人爆出豔|照我都沒這麼慌過。”趙以雯揹着他談戀愛其實是有察覺的, 事先知道是一回事，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男的搞男對象又是天大的另一回事。
“我知道, 讓你沒法做了。”胡亂不自在。
“既然知道還這麼幹！你知不知道你的前途都要被你敗光了, 你今天跌下來, 明天就有人頂上來！你以爲誰都像表面那麼和善嗎！你這件事得多久才能消下去你知道嗎！”
胡亂盯着被不斷敲擊的桌面擔心會被砸出一個洞，他覺得很煩躁：“與其以後被人抓住把柄, 現在我自己說出來。”
老A立馬接口：“鄭世斌那個老男人跟你交流過這件事嗎？”
胡亂頓了頓，沒說話沒點頭。
“哼，胡亂，你還是太年輕了。”老A也不忙着生氣了，簍子都捅下來了, 他把手機關機就怕公司的人打電話鬧, 死死的握着菸頭, 這位在娛樂圈度過大半個人生的男人上前擡起胡亂下巴狠狠對着化妝鏡, 用含着香菸的手順着他臉部輪廓走。
不知道是不是被煙霧薰的, 胡亂眼角一個激靈很想哭。
“你知道人家鄭世斌是什麼背景嗎？人家家裡本來就有錢，來演戲他是演出頭了, 假如沒演出頭他也不怕，到不了回去繼承家業唄，可你呢！”老A強行讓他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說：“你算算你今年多大了，不大不小的年紀，你知道去年J馬影帝提名有誰嗎，我估計你是知道的，那個人才22歲，22歲！”
“我知道。”
“我以爲你挺懂的，沒想到你這麼蠢。”老A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嫌棄的鬆開手不想看人落寞的喪門星樣。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們跟他們是玩不起的，代價太高了。”
小週一直縮牆角當透明人，這會偷偷摸摸說了句：“戀愛的事，誰說的清呢。”
“你他媽懂個屁！”老A揚手就把抹布扔過去，簡直養的小白眼狼。
胡亂拉住經紀人，頭低着，碎髮恰到好處的擋住了眼睛，“讓我靜靜吧。”
老A朝着垃圾桶啐掉嘴巴里難忍的氣味，指揮着小週一起出去，快要出去的時候回頭握住門把手：“我是不會輕易放棄手裡人的，但你別逼公司放棄你。”
言下之意很明顯，別自討苦吃自尋死路，雪藏與否只是老闆一句話的事。
胡亂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不敢看網上的評論，他和鄭世斌之前的那些小緋聞都不足以讓粉絲強大到可以接受他們，小周之前怎麼說來着。
大家都以爲他在抱天王的大腿，伺候爽了就有資源。
不是人家想的齷齪，是本來水就深，什麼不可訴說的PY交易都有。
“鄭世斌，我怎麼感覺我要完蛋了。”他對着空氣輕聲呢喃，下午沒戲也沒人來化妝間估計是嫌晦氣怕惹一身騷，鄭世斌沒聯繫他，實際上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他。
逼他跟自己一樣出櫃？
胡亂揉頭心煩，起來直接出去了，片場外盡是記者，他換上小周丟在化妝間的衣服溜出外面了才發條短信給老A報告，手在一串號碼上徘徊很久終於按下去，過了很久幾乎要以爲沒人接的時候……
“你在哪呢。”稍顯慌亂的聲音。
他望了望周圍壓低帽子，“江天大廈這吧。”那邊的聲音伴隨相機的快門聲，想來影帝那也不好過。
鄭世斌也是被工作室的人提醒才知道胡亂的出櫃行爲，剛出門便圍堵個不停，他匆忙道：“在那等我，我去找你。”扒開記者堆進車裡對着司機說：“到工作室。”
助理擔心說：“工作室那邊也有人啊。”
“有後門。”鄭世斌惜字如金，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助理轉過頭沒接話了。
“網上現在是什麼走向。”
助理看着筆記本數據嚥下口水：“崩潰了，刷新不了網頁。”心裡卻道牛叉，都崩潰兩次了，昨晚一次，中午一次。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鄭世斌對胡亂的舉動覺得很意外，他費盡力氣纔到工作室立馬換上衣服從別人不知道的後門開車出去，所有人都以爲他在大樓裡。
胡亂現在怎麼樣了？前幾天還是很怕的狀態今個倒是膽子大起來了，準確的是膽大妄爲。他想不通胡亂爲什麼突然說出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來回找了三次才找到站牆邊當流浪漢的胡亂，黑色連帽外套裹得嚴嚴實實，因爲形象邋遢沒人注意到這就是網上的主人公，鄭世斌看了周圍幾次上去摟住人直往車裡鑽，火速進車還不忘幫胡亂繫上安全帶：“先去我那，你家底下一定全是人。”
胡亂始終低着頭，兩手伸進口袋裡。
“什麼時候回來的？”鄭世斌調整着心態找話題。
“剛剛，這幾天都沒戲拍，導演說我去了影響進度。”努力剋制淚意可惜擋不住，他記得自己從沒這麼弱過，他不喜歡哭，可是忍不住，“對不起，不該發那條微博。”
鄭世斌看了心疼，找了個沒人行走的地段停好車湊過去擦眼淚，哄着：“說什麼對不起，我們是正常的戀愛關係總該要公佈於衆的。”
安慰會哭的更厲害，訓斥也會哭的更厲害，胡亂罵道自己真難伺候，手隨意一抹說：“我給你打過電話就關機了。”
“所以我在周圍逛了三圈才確定你在哪裡。”鄭世斌把人摟懷裡親吻他的發窩，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後背反而哄得胡亂更想中二病。
“你應該跟我商量一下，你要怎麼做我都會答應你，這次太沖動了。”
“可是你也沒主動聯繫我。”胡亂瞪着溼漉漉的眼睛仰望他，手揪着影帝衣領很有打一架的架勢。
鄭世斌親了親他嘴巴嚐到鹹味：“我沒想理記者，你的消息我也是知道不久，你瞎想了？”
的確是瞎想了，可能是被影帝又親又拍的溫柔舉動安慰到了，胡亂心裡沒那麼難過同時想起這是馬路邊，立馬縮回去說：“沒瞎想。”
鄭世斌沒說什麼，開着車，手卻是握着胡亂的手，也虧一路上暢通無阻纔沒出個什麼小意外。
“這幾天先呆我這，老A那我跟他去說。”
“我說不清我到底怕不怕，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怕。”影帝眼裡一點無措感都沒有，剛接到自己時他自戀的覺得影帝眼裡全是自己。
鄭世斌執起他的手放在嘴邊親吻：“就算是吸|毒，在我眼裡都是小兒科的事情，當然我肯定不會去犯小兒科的問題，胡亂，我經過的是你想不到的‘很多’，我年輕那會圈裡沒這麼混，一步步走過來早就沉澱下來沒什麼好怕的，我倒是怕你會受不住壓力，網民有多厲害相信也不用我跟你解釋。”
“你放心，我不會的。”
他停業了，胡亂接到通知，最近都是無業遊民狀態。
老A在視頻裡有氣無力，擺擺手不想面對鏡頭：“你先歇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