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也是看到了那一點火光,喘息了幾下,這才說道:“我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個礦井,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燃燒的東西……”
等那一星火光旺盛了些,江雪這才小心翼翼的仗着這一星火光,四下裡去找。
很快,江雪雁就印證了周子言的推斷,現在兩個人所處的地方,的確是一個礦井之中,而且,應該還是一個廢棄多年的礦井。
江雪雁想了一陣,立刻明白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應該是城區東北方向二十多公里的一個煤礦!
這處煤礦在江雪雁懂事的時候就被關閉了,原因是發生過巨大的礦難,又因爲這裡是小煤礦,產量不大,後來整頓煤礦的時候,就給關閉了。
江雪雁想不明白的是,綁架自己跟周子言的人,爲什麼把自己跟周子言兩個人抓來之後,直接就扔進了礦井,他們到底圖個什麼啊!
不過這事情想不明白,江雪雁倒也不去多想,只是四下裡尋找可燃之物,尋找了一陣,倒是找到一根碗口粗細,兩米來長的一段撐木,估計是發生礦難之後,就再也沒人來清理了,所以留下來。
只是這根木頭有些朽了,表層木質幾乎是一碰就掉,不過好在放置在這裡的時間不長,木頭外面一層腐朽不堪,但裡面還挺結實。
聽到江雪雁找到木頭,周子言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這裡的木頭應該還有些潮溼,你找塊邊緣比較鋒利的石塊,先慢慢的在木頭上刮蹭,等有了木屑之後,就可以生出一堆火來。”
江雪雁依着周子言的指點,找來邊緣鋒利的石塊,在那根木頭上刮蹭起來,多時,便刮出來一大捧細弱的木屑。
江雪雁摸索着把這些木屑收集起來,放到還在燃燒的棉布捲上,然後用力一吹,一縷火光,頓時撕破了漆黑。
火光映亮了方圓好幾米的範圍,這讓江雪雁對這裡的地形有了更加充分的瞭解。
現在兩個人所處的位置,其實只是不過三米來寬,兩頭卻不知道有多長,離兩個不到三米遠的地方,是一堆坍塌下來土石方,中間夾雜着好些斷掉的木頭。
這些木頭雖然潮溼,但是隻要有足夠的引火之物,相信還能引燃,也就能夠給周子言和江雪雁提供足夠的光亮。
只是江雪雁纔剛剛看了個清楚,刮蹭下來的那些木屑終於燃燒乾淨,火光隨即黯淡下去,只留下星星點點的一些絲狀紅光,而且這些紅光也在瞬間消失,最後只剩下那一卷棉布卷頭上還燃燒着的火光。
周子言也明顯看清楚了這裡的地形,喘息着說道:“雪雁,你刮下來的木屑太少,而且,後面還得多準備一些細小的木塊兒,這樣才能把火升起來。”
指示完江雪雁,周子言還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算我們兩個福分不淺,這個礦井雖然廢棄多年,卻沒什麼瓦斯,要不然,這火一亮,我們兩個人想活都很困難……”
江雪雁哪裡還有心情跟周子言說笑,只再找了邊緣鋒利的石塊,重新刮蹭起來,等到差不多了,又用一塊較大的石頭,狠命的砸剩下的木頭,直到把木頭砸成一塊一塊的小木條。
然後,江雪雁再纔拿還燃燒着的棉布卷,引燃木屑,然後把小木條架在上面,很快,一團旺旺的火堆便升了起來。
然而,到了這時,江雪雁也渾身痠軟,累得不想再動一下。
可事周子言並沒打算讓江雪雁停下來,喘息着讓江雪雁把那堆塌方上的斷木頭,全部搬過來,架在火堆上。
等江雪雁都依着坐了,火堆也越燒越旺,周子言這才說道:“現在你還得把烤乾的木頭想辦法弄成一絲絲的,做成火把,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江雪雁雖然疲累以極,但是周子言這麼說了,江雪雁自然不敢再睡,按照周子言的教的辦法,拼命從烤乾的木頭上弄些小木條下來。
不多時,江雪雁手上便被木塊和石塊劃出一道道的血痕,一些木頭纖維扎進江雪雁的細嫩的手掌和手指,直到江雪雁一雙手幾乎是血肉模糊。
等到江雪雁實在做不動了,也才一共做了三支火把。
等這三支火把做成功,周子言又才說道:“雪雁,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拿着火把,去尋找出路,如果找到出路,你就出去,叫人過來幫忙,我……我動不了……”
江雪雁依靠在牆壁上,半閉着眼睛,嘴裡嗯嗯的應着,但卻一動也沒動,不多時,便已睡着過去。
等江雪雁一覺睡醒,周子言又因爲疼痛,已經昏了過去。
而原本燒着的火堆,也已經有些暗淡了,江雪雁趕緊把火燒得旺些,然後纔去看周子言。
這時的周子言,身上一片火燙,竟然發起高燒來。
江雪雁摟着周子言,又落了一陣淚,這纔想起,要是不按照周子言說的去做,恐怕周子言是真的的死在這裡。
當下,江雪雁把周子言輕輕的放下,咬着牙拿起一支火把,點燃,然後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沒有塌方的這一邊一路看過去。
只是這邊看這邊沒有塌方,但是走了一段,江雪雁卻發現這一邊的通道已經被堵死,不過木頭倒是更多,江雪雁查看了一陣,見再也不能前進,也只得撿了幾根木頭,然後調頭回來,到了火堆邊上,江雪雁放下木頭,又拿了另一根火把,以作備用,這才朝着幾米遠就是他方這一邊走去。
這一邊雖有塌方,但是終究還有一些空隙,雖然僅僅只能讓一個人勉強通過,但終究是有通道。
江雪雁幾乎已是一路爬着過去,着這一段塌方,少說也有十來米,江雪雁爬得十分艱難,但是剛剛通過這一段塌方,江雪雁又傻了眼。
——前面出現三個通道,左邊的一個在火光照映就能看得到,已經是給堵死了,中間這一條,江雪雁也只走了二十來米,拐個彎之後,就是已經徹底堵死通道的塌方,再往最右邊走時,越往前走,就越是幽深狹窄和低矮,直到江雪雁把第一根火把燒完也沒走到盡頭。
想來,這條通道應該是進入工作區了,也就是說,這裡根本不是出路。
江雪雁只得引燃第二支火把,按原路退了回來。
第二支火把也給燒了個大半,江雪雁這纔回到那堆火便。
然而,到這個時候,江雪雁也覺得已經是希望渺茫了,通道兩邊都已經堵死,餘下一條能走的,卻是煤礦的工作去區,這根本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想到此處,江雪雁的淚水再一次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
只是江雪雁摟着周子言落淚之際,發着高燒的周子言迷迷糊糊的喊道:“水……水……”
江雪雁哭着茫然四顧,這裡面雖然潮溼,但那裡能去找得倒水?
想着,江雪雁藉着火光找來一塊邊緣鋒利的石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咬着牙,在自己的手腕上劃拉了一道口子,看着噴涌而出的血,江雪雁把手腕放到周子言的嘴邊。
周子言有些貪婪的吮吸着江雪雁的鮮血,好一會兒才鬆開嘴脣。
等周子言喝夠了,江雪雁這才扯了一副衣襟,將手腕包紮起來。
江雪雁割腕放血,絕不是爲了自殺,哪怕現在已經出不去了,江雪雁都沒想過要自殺,而且,要死,也得讓自己成爲有用之軀,儘可能地讓周子言活下去。
只是這樣過了好久,周子言不是想喝水就是太餓,但每一次,都時江雪雁在手腕上割開一掉口子,放出一些血來,餵給周子言。
其間,江雪雁也想辦法去找過水,可是這樣的地方,水哪裡能去找得倒水。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直到江雪雁再也支撐不住,只得靜靜地躺在周子言身邊,靜靜的等死。
沒有了人照料的火堆,也終於因爲木料燃盡,甚至連木炭也化爲灰燼,終於再次恢復到無邊的黑暗當中。
就這樣,重傷還發着高燒的周子言跟血流得差不多了江雪雁兩個人,並排躺着,靜靜的等死。
終於有一天,周子言迷迷糊糊的看到頭頂上有指頭般大的光亮,慢慢的向自己落了下來,迷迷糊糊的周子言,覺得那是一顆星星,天上掉下來的星星!
因爲迷糊中,周子言勉強想起媽媽於蕾跟自己說過的,那個童話,天上每一個星星,就是地上的一個人,天上的星星掉落一顆,地上的人就會逝去一個。
可是,周子言迷迷糊糊之中也覺得好奇,自己跟江雪雁是兩個人,怎麼會只有一顆星星掉落下來……
而且,這顆星星一直落到自己的頭上,還發出一種讓人陶醉的聲音:“子言……子言……”
這聲音顯得很是遙遠,但聽着又很親切,宛如天籟仙樂。
隨後,周子琰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輕得像是在空中飄了起來,而且,不停地向上升,像是要升到天堂一般。
周子言再一次醒過來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回到地面上來了,一個非常熟悉,但卻又絕不經常見面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