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呵呵的笑道:“兩位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挺強的啊,呵呵,也正常,不過,我是真的有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剛剛過來的時候,見那邊有人站在屋頂上,看樣子是不大正常,旁邊又沒其他的人,怕她出什麼事,就想打個電話報個警,求得一些幫助而已。”
那稍胖的女孩子露出一副星星臉,笑着說道:“哇,先生你好有愛心啊,這個忙,我可得幫了!”
說着,這稍胖的女孩子伸手拿過長髮女孩子手機,問了周子言的具體地點,這才直接打電話報了警。
等稍胖的女孩子打完電話,周子言這才滿意的跟江雪雁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是連連請這兩個好心的女孩子喝飲料吃燒烤。
隨後,周子言又叫過來老闆娘,把這一桌的賬單全買了,這才笑呵呵讓兩位女孩子繼續吃喝,自己卻跟江雪雁兩人說是吃飽了,隨即離開。
等江雪雁開着車子返回到金董事的住處,還沒看到警車的影子,卻遠遠的看到兩個抱着東西,保鏢模樣的人,急匆匆的從金董事家裡出來,鑽進一輛麪包車,迅疾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周子言讓江雪雁把車子停到離金董事家七八十米遠的路邊上,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由遠而近的警笛聲。
不多時,一輛警車便直接停到金董事的家門口,江雪雁本來想下車直接跟那些警員一起進去看看,但卻被周子言一把拉住,周子言還想再看一看情況再說。
只是那些警員才進去不到五分鐘,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卻又聽到隱隱傳來急救車的呼嘯。
聽到急救車朝着這個方向疾馳而來,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頓時都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金董事,終於還是出事了!
江雪雁嘆了一口氣,眼裡隱藏着一層朦朧的霧水,看着周子言,沉沉地說道:“都怪我們,還是……還是……”
周子言搖着頭嘆息了一聲,這金董事,不是自己不想及時的去救,但是爲了救金董事,卻要把自己跟江雪雁兩個人都搭進去,這筆帳,周子言不得不先算清楚再說。
在兩個人嘆息之際,急救車終於到了金董事的家門口,不多時,便有擔架被擡了出來,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看得真切,擔架上的人,已經被蓋上了白布被單,想來,金董事已經是成了一具遺體!
周子言本來還想讓江雪雁再靠近些,以便確認那擔架上的人是否真的就是金董事,偏偏這個時候江雪雁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江雪雁拿出電話,一看之下,這才發現是爸爸江百歌打過來的。
“小雪,你沒在家?小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江百歌的聲音顯得有些惱怒,但更多的卻是焦慮。
江雪雁看了一眼周子言,略一沉吟,便答道:“爸,我們在不夜城吃燒烤,怎麼,有事?”
江百歌答道:“你讓小周趕緊回來,大俊先生……他出事了!”
江雪雁一怔,連忙問道:“什麼,大俊出事了?在什麼地方?”
周子言一聽大俊出事了,眼皮子忍不住一陣猛跳,幾乎立刻就要伸手去啓動車子。
但是江雪雁卻一把推開周子言的手,自己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點頭大道:“知道了,我們馬上回來……”
等車子發動,江雪雁一邊開車一邊對周子言說道:“哥,你彆着急,大俊現在在我們家裡,但……但又件事……我爸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周子言幾乎是紅着眼,什麼也沒問,只是催促着江雪雁:“快……開快點……”
從金董事的家,到江家別墅,原本約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但在周子言的催促下,江雪雁只用了二十五分鐘,便到了小區門口。
眼看江家別墅遙遙在望,周子言突然低聲喝道:“停車……”
周子言叫得急,江雪雁也是趕緊一腳把剎車踩到了底,車頓時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嘯,差點兒在原地打了個轉。
等江雪雁把車子穩住,又停好了車,周子言這才說道:“趕緊卸妝……”
江雪雁一怔,但隨即明白過來,自己要是再以大俊的模樣出現在江家,事情肯定就只會越來越複雜。
當下,江雪雁十分麻利的取了短頭套,又讓周子言從臉上把面具取了下來,周子言把這兩樣東西包了一包,又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這才讓江雪雁重新發動車子,直接回家。
江家客廳,燈火輝煌。
江百歌滿面怒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而客廳裡面還有另外幾個人,兩個陸國倫的保鏢,黑着臉,站在被綁着,跪在地上大俊身後,另外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穿着一身絲綢便服的老頭子,這老頭子看起來雖然富態,但卻沒有半點威儀,反倒是一臉謙恭。
大俊是被兩個保鏢強制着跪在地上的,臉上有好幾處淤青和紅腫,一雙眼裡,盡是血紅的憤怒,身上的衣物襤褸,幾乎全都成了布條,好些地方都露出殷然血跡,明顯的就是經歷過一場極爲慘烈的搏鬥。
江雪雁跟周子言雙雙進入客廳,一見到大俊的樣子,幾乎就要撲上去,但卻被江雪雁死死地拉住。
見周子言跟江雪雁兩個人回來,大俊慘然一笑,但卻沒說多說半句話。
江百歌雖然滿面怒容,但只是淡淡的說道:“小雪,小周,你們回來了!”
那穿着絲綢便服的老頭子,趕緊站了起來,很是恭敬地叫了一聲:“江小姐好,周少爺好!”
這老頭陸國倫的管家,江雪雁是認得的,江雪雁當即點頭答道:“李管家好,你們這是……”
李管家很是卑猥的笑了笑,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老爺家裡,發生了一點兒小誤會,尊我們老爺吩咐,讓我過來跟江老爺、江小姐、以及周少爺陪個禮,並解釋誤會……”
原本這事情是明擺着的,大俊偷偷的去陸國倫家裡,尋找周子言需要的證據,但不幸失手,被陸國倫抓了個正着,這應該是人贓俱獲,即如是周子言也是無話可說的事實。
但偏偏這陸國倫的管家,卻輕描淡寫的,只說是發生了點兒小“誤會”,還過來跟江百歌以及周子言等人“賠禮道歉”,以周子言對陸國倫的瞭解,這事情自然不會這麼簡單。
李管家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位樑先生,原本是我們老爺公司裡面的一個項目經理,但被我們老爺解聘,這些事,我相信大家也都是心中有數,也就用不着我一個下人在這裡饒舌,不過,樑先生對我們家老爺始終懷恨在心,以致做出今天晚上這樣的雞鳴狗盜之事,往小了了說,這是作奸犯科,壞了王法,往大里說,這是挾嫌報復,離間我們陸家跟江家的世交關係,讓我們陸江兩家反目成仇,幸好,我們老爺識破這不屑之徒的詭計,所以,命我這小管家過來,把這事情跟各位解釋清楚……”
大俊雖然跪在地上,聽到李管家這麼一說,頓時嘿嘿的笑道:“是啊,老子就是對陸老頭不滿,就是想去偷他幾樣值錢的東西,你大爺的,有本事弄死我啊……”
這李管家的話,說的不鹹不淡,但周子言又豈是不知道,李管家這話,多半便是受了陸國倫的指示,雖然現在大俊被送了回來,但證據卻全在陸國倫手裡,擺出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樣,無非是討價還價的一個籌碼,要他們善罷甘休,陸國倫這樣的人,如何會輕易地答應下來。
大俊雖然強硬,但終究沒人再去計較他的話,李管家更是嘿嘿的笑着說道:“江老爺,周少爺,這人,我們可是當面交還給你們了,該怎麼樣處置,嘿嘿,這也是江老爺你們自己家裡的事,對吧!”
看着大俊一身血痕,周子言恨不得撲上去抽這李管家幾個大嘴巴子,但終究現在大俊是落到了人家手裡,就算周子言,也是毫無辦法,周子言只得忍住怒氣,淡淡的對李管家說道:“說罷,陸董要什麼條件?”
李管家看了江百歌一眼,見江百歌不答話,當即嘿嘿的笑道:“陸家跟你們江家,那可是世交好友,又是吳小姐孃家姻親,這都是一家人,能說什麼條件呢?不過,我們老爺倒是說過了,江陸兩家世代交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爲這外人的些許小事,傷了自家人的和氣。”
頓了頓,李管家又繼續說道:“我們老爺還說,我們陸江兩家,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因爲外人鼠輩,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和氣的話,損失的,是我們兩家的利益。”
江百歌如果是直接跟陸國倫鬧翻,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江百歌、周子言甚至是江雪雁都清楚得很。
一旦鬧翻,就損失來說,江百歌這一方,明顯要大過陸國倫許多倍。
陸國倫的損失,最多也就是失去百歌集團的地位,以及能夠從錦湖苑地產這一塊能拿到的利潤,但陸國倫的早就在錦湖苑拿到了足夠豐厚的利益,就算是這個時候跟江百歌翻臉,他投入的錢,江百歌也無法侵吞他一分一文。
也就可以說,陸國倫不但沒有損失,還大賺了一筆。
而對處境如此艱難的百歌集團,尤其是錦湖苑,如果陸國倫突然抽走他投入的資金,那隻能說是雪上加霜,也絕對是快速壓垮百歌集團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些,江百歌明白,周子言跟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