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神獸狂吠不止,使勁的在青衫人身邊打圈,卻絲毫也不敢近前,眼神中盡是畏懼之意。
那青衫人倒地之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又站了起來,轉悠了一圈,好不容易纔站穩了,便晃晃悠悠向着何員外作揖道。
“在下思邈,前來給何大小姐拜壽”青衫人抱起酒罈子,朝着何員外就道了一個萬福,那樣子好像宿醉未醒的醉漢。。
“思邈先生?你可是名動五國的醫神思邈?”何員外大驚,連忙趕過去扶起青衫人。青衫人一擺手,推開何員外,抱起酒罈子跌跌撞撞的就往後走。
“噓噓噓,說不得,說不得。”青衫往後走了幾步,用手指貼着嘴,向着何員外悄悄道,突然他腳底一失,重心不穩,一下子又跌倒在了地上。衆人見了連忙大笑不止,風不多和沙不殺紛紛投以篾笑。。何員外連忙招呼家丁搬來凳子,讓思邈先生坐下。思邈先生卻是理都不理,只是抱着酒罈坐在地上。何員外見狀只得作罷。垂着手,看着思邈先生只顧着微笑。
風不多見了,不耐煩了,向着何員外作揖道:“本神還有要事,還請何老爺不要爲了些許閒人耽誤了時間纔是。”風不多瞥了思邈先生一眼,冷哼了一聲。
“缸”的一聲,思邈先生的酒罈子突然砸在了地上,酒水四濺,大半卻都灑在了風不多身上,風不多一臉惡色,正要發怒。
“哪個是閒人來着的,我思邈正是爲了這雪人蔘而來的”思邈先生站了起來,一字一頓道。他突然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絲毫不見了剛纔的頹廢之色。
衆人頓時大驚,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何員外連忙調解道:“誰不知道思邈先生雲遊四海,天下行醫,怎會爲了這區區身外之物跟我們這些庸人一般見識,上仙還是不要跟我們開玩笑纔是”何員外這句話既不留聲色的稱讚了一番思邈先生的道古仁心,又狠狠的貶低了一下在場諸位前來奪取雪人蔘的衆人。風不多和沙不殺心知其意,煞白了臉,不說話。
思邈先生卻是一點也不給何員外面子,道:“正因爲老夫天下行醫,今日纔來求得這千年雪人蔘,來救人於危難之中,何員外今日如若要送出這千年雪人蔘,最好就送給我醫神思邈”
思邈先生倒是直接,只是這句話一出,衆人不覺大鄂。風不多和沙不殺更是急紅了眼。沙不殺忙道:“你要取雪人蔘,先得過我這一關”沙不殺說完,突然眼中兇光一露,一隻手已經向着思邈先生急急擊去。
剎那,黃沙漫天飛舞,凌人的氣勢捲起層層波浪,一時之間竟然將整間大廳籠住。衆人大驚,面面相覷。沙不殺原本只爲一逞威風,見衆人大驚之色,目的已經達到,隨手便將漫天黃沙撤去。他正欲看看思邈先生灰頭土腦的樣子,誰知黃沙一落,眼前卻哪裡還有半分思邈先生的影子。
“也不知這雪人蔘究竟在哪個罈子裡?”思邈先生此時卻突然出現在在大廳之中的案板之上,抱着那兩個罈子,,自言自語。
“你,快給我放下”風不多看了,大驚,一招連忙向着思邈先生擊去。只是他的拳影還沒來得及到達思邈先生的跟前,思邈先生的人影突然一閃,已然到了風不多的身後。
“轉瞬即至”風不多大驚,道:“難道···難道你竟然已經渡劫成仙?”風不多此語一處,衆人皆是大驚。在場的人都是修真者,深知修真之難,修煉到神級已經屬於登天,要練至仙極簡直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仙人本該在天界纔是,人界要看到仙人一面,實在猶如登天。衆人紛紛驚詫,半是疑惑,半是吃驚。
“世人都只道思邈先生乃是醫道至聖,不意法力亦是如此之高。”何員外畢竟是久經商場的,時常與成仙府諸人打交道,到底不見緊張。他也聽人說起過思邈先生的大名,當下連忙客氣了起來。他拉着思邈先生的手就要往上座坐去,思邈先生卻是硬不買賬,抱起兩個罈子,道:
“今日我欲抱走這兩個罈子,衆人可有異議?”
風不多看了看思邈先生,把臉一瞥,冷哼了一句。沙不殺卻是大怒道:“思邈先生莫要仗着奇技,欺人太甚。我是代我沙國國主前來求寶,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員外,您看着辦吧!”沙不殺一拱手,便將燙手的芋頭踢到了何員外的手中。、
何員外此時進了不是,退也不是,夾在中間尷尬萬分,他看了看司空惜雨,使了使眼色,卻是向她求救。司空惜雨雖然論功力遠遠不及在場三人,只是她代表的可是赫赫成仙府的勢力,由她出面最好。司空惜雨會意,微微一笑,走過來,向着思邈先生輕輕作揖,道:
“思邈師叔,別來無恙”
思邈先生,回頭看了看司空惜雨,上下打量了一番,撇過臉去,卻冷冷的吐出幾個字,道:“我不認識你”
“思邈師叔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日玄門一別,想來而今也已五六年有餘,家師一直惦記着您呢。”司空惜雨輕輕說着,字字清脆,當真讓人心懷大開。思邈先生一回頭,仔細的打量着司空惜雨,突然眼中露出驚色道:
“你是小惜雨”、
思邈先生認出人後,便立即撇過臉去,又冷冷道:“許久不見,倒是長漂亮了幾分,你師父鏡月老婆子可好啊?”
“謝師叔關懷,家師好的很,師叔要是有什麼話想跟師傅說,惜雨倒是可以代勞”司空惜雨不理會思邈先生的無禮,笑着道。
“我跟這個兇婆子還能有什麼話。對了,你不好好在成仙府修煉,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敢情鏡月那丫頭也想拿這塊雪人蔘去滋陰補陽,變回小小少女啊”思邈先生打趣道。
司空惜雨面色微顯怒色,只是依然笑道: “師叔說笑了,家師一向年輕漂亮,要這俗物有何用?”
“既然不要,那我就要拿走了”思邈說完,當真立即就走。“哎”司空惜雨急了,連忙跺腳道:“小侄雖然不意奪此寶物,但好歹這也是主人家大宴之日,師叔要是如此出去,必定少不了一番爭鬥”司空惜雨看了看風不多和沙不殺,思邈先生心知其意,停了下來,便道:
“那小侄女你有什麼高見?”
“恩”司空惜雨見思邈先生留了下來,心中一喜,應了一聲,微微笑道:“我看既然在人家的地盤就按人家的規矩辦,等到出了何府,師叔要怎麼做誰還能管的着。”司空惜雨這話只是要思邈先生到外面打架去,別再何府內壞了別人的壽宴,思邈先生豈會不知。
“不錯”思邈先生當即拍掌。“那我就給鏡月一個面子,你們快把這兩個罈子給這什麼風什麼沙的,將他們趕出去之後,我也好走人”
何員外自然不敢得罪思邈先生,只得依言將罈子分別交給了風不多和沙不殺。風不多和沙不殺兩人這下犯難了,要是出了這何府,勢必要被這思邈先生所追殺,要是賴着不走,豈不要被天下人恥笑。兩人當即思慮了一下,湊到一起私語了一番。
風不多道:“沙兄,反正這雪人蔘必定就在你我兩個罈子之中,你我出了何府便朝着兩個相反的方向跑,我就不信區區一個破仙,還能奈我如何!”
沙不殺道:“好”
當即兩人再不遲疑,突然化作兩道疾風,疏忽不見。思邈先生不急不慢的從坐上取來酒壺,喝完酒後,向着司空惜雨和何員外一躬身,突然化作一道流光,也不見了人影。
看着思邈先生遠去,司空惜雨不由得暗暗心嘆,“事別幾年,沒想到他的功力竟然飛昇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