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很無奈,他只是嘆氣:“是啊,而且在考場的事情,很多同學都看到了。現在大家是沒反應過來,用不了多久,肯定都能想到你……小樂,你聽我的吧,最近一段時間不要來上學了。讓事情淡一淡,你也給我時間解決一下。不然的話,學校裡同學議論的壓力你就承受不住啊!”
我不在乎其他人給的壓力,我在乎的是神書安:“王校長,神書安的媽媽生病了,她有通知神書安嗎?”
“沒有呢!”王校長似乎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他語速很快的說。“神書安的媽媽給我來電話時,語氣不是特別的好。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半是嘲笑,半是瞧不起的態度吧!陰陽怪氣問了很多,反正都很難聽。說什麼她和神書安已經斷絕母子關係了啊,說什麼她只是來關心下學校的聲譽問題啊……小樂,你跟神書安解釋解釋。不過咱倆的真實關係。你就不要告訴他了。萬一神書安告訴了他媽媽,那會很麻煩的。”
我不跟神書安坦白我和王校長的真實關係,那我要怎麼跟他解釋呢?本來王校長給我錢的事情,神書安已經很懷疑了啊!現在事情鬧成這樣。神書安只要一看報紙一定會認出我……到時候,我是百口莫辯了。
“神書安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信任神書安,“就算我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他也會守口如瓶。”他畝爪號。
王校長不如我這般有把握,他只是交代:“小樂,還是不要說了吧?好好解釋解釋。神書安要是不相信你的話,你讓他給我打電話……小樂,我這面有點別的事情,我們晚上再說。”
“好。”我的話音剛落,王校長就掛斷了電話。
我用力的咬着脣,心臟咚咚跳的飛快。跑到垃圾桶那兒把報紙翻出來,我一字一字的仔細查看了一遍。報紙上的報道說的很難聽。什麼不倫戀啊,什麼權色交易啊,基本上哪些話吸眼球,他們就說哪些……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神書安看到了,他會有何反應。
時間已經差不多,我該做飯給蔡睿送去了。因爲心不在焉,我幾次切菜時差點弄傷手指。渾渾噩噩的準備好午飯,我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還沒等走進病房,我就被於淼淼和張倩截住了。
於淼淼和張倩的表情嚴肅,她們沒讓我先進病房,而是帶着我去了樓梯間。我把保溫飯盒放在陽臺上,光是從她們的神情我就明白了:“你們看報紙了?”
張倩比較沉的住氣,她只是看着我沒有說話。於淼淼憋的受不了,她急躁躁的問我:“小樂,報紙上怎麼會那麼寫呢?也是太過分了!”
“你們不信,是嗎?”因爲於淼淼的一句話,我的眼淚徹底繃不住了,“報紙上寫的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我沒有做太那些事情,我沒給王校長當情人,我也不是收了他的錢給他當二奶……你們信我啊!”
張倩拍拍我的肩膀,她對我是非常理解:“我們信你啊,我們當然信你。你和我們在一個宿舍住這麼久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能不清楚嗎?在你沒和神書安搬出宿舍前,你天天啥時候放屁我們都知道……換句話說,如果你真的是王校長的情人,你還用費勁巴力的開網店賺錢嗎?你早好吃好喝的供上了,還用得着這麼艱苦樸素?”
“嗚嗚。”我捂住嘴,哭的大聲,“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相信我。”
於淼淼拿紙給我擦擦臉上的眼淚,她不解的問:“小樂,蔡睿的住院費,是你給補齊的吧?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既然你從王校長那裡拿了錢,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呢?我這幾天一直在猜,蔡睿的錢到底是誰給交上的……你告訴我們,我們也好放心啊!整的我天天擔驚受怕,還以爲蔡睿借了高利貸呢!”
低頭默默的流着眼淚,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她們兩個解釋。我很想說出我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我還是……有所顧忌。
“小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張倩不愧是我們中最聰明,心思最細,最冷靜的一個。沒用我多說,她自己就猜到了,“王校長,他是你的爸爸吧?”
於淼淼很驚訝,她震驚的嘴都合不上。結結巴巴了好半天,於淼淼才完整的問出:“啥?小樂,王校長是你爸?你可別逗我啊,我膽子小,不經嚇的。”
本來我也不想瞞着她們兩個,既然張倩已經猜到了,我只有點頭承認。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張倩,你是怎麼猜到的?”
“大一下學期,有一次我從外面回來,進來的時候你正在跟媽媽打電話。”張倩原來早就知道了,“你沒注意到我進屋,我碰巧聽見你提起你爸爸的事兒……我覺得你可能不太想讓我們知道,所以我就退出去了。之後,也一直沒提起來。”
張倩幫忙隱瞞,我十分的感激。而於淼淼還在驚訝,她反覆的重複一句:“我的天吶,王校長居然是你爸爸?他是你爸爸,他竟然是你爸爸……小樂啊!那很多事情好解釋了啊!你只要王校長開個記者招待會,讓他跟記者解釋解釋好了。你是他女兒,你拿他的錢不就名正言順了嗎?可是……不對啊!王校長沒離過婚啊?小樂,你不是說你爸媽離婚了嗎?”
於淼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趕緊停下。我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承認:“是啊,王校長是沒有離婚,但他確實是我爸爸。”
“小樂,可以這樣。”張倩想了想,說,“反正照片是打馬賽克的,一般和你不熟悉的人,也認不出是你。平時咱們寢室幾個會互相借衣服穿,這個大家都知道……如果有人懷疑到你頭上,我可以去說,元旦那天去找校長的是我。”
我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麼大一桶髒水,潑我身上就可以了啊!別人躲都躲不及,你幹嘛還往身上蹭?不行,絕對不行!我已經想好了,我會休學一年的。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了,一年之後,估計事情都平淡了。”
這話是王校長安慰我的,可這話連於淼淼都不會相信:“算了吧!以咱們學校人的性格,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把你找出來,而且校長養情人啊,這不是小事兒啊!一個不留神,再有點別的問題爆出來,是要被調查的啊……我覺得張倩的主意很好,只要把輿論的溫度降下來,關注度不那麼高了,就不會有問題了!”
“元旦那天的照片,讓張倩幫你頂上。神書安被抓那天的照片,我幫你頂上。”於淼淼爽朗一笑,在她看來問題已經解決了,“咱們三個一人領人一張照片,這樣不就分散了嗎?媒體總不會說,王校長一下子找了三個小情人,是不是?”
雖然她們兩個說的很輕鬆,但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萬一真像於淼淼說的那樣,媒體又胡亂寫一通,反而更加的糟糕。
我們三個在走廊裡聊了太長時間,等到把飯菜給蔡睿送去時已經有些涼了。蔡睿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醫生給她檢查過,用不了幾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張倩和於淼淼繼續留下來照顧她,我先回家去了。張倩送我從病房出來,路上她問我:“小樂,我們兩個都能看出是你,神書安肯定也能看出來……怎麼辦?你要跟他實話實說嗎?”
“我不知道呢!”這正是我最苦惱的問題,想起來就頭疼,“我元旦見完王校長,我和神書安就吵過一次……王校長不希望我告訴神書安,他擔心神書安的媽媽會知道。而現在神書安的媽媽已經知道了新聞上的女生是我,神書安也……”
張倩理解的握住我的手,她說:“小樂,你不要怕。神書安那麼愛你,他會懂得你的。你們兩個不要吵架,好好的聊一聊。看看這個事情到底怎麼解決的好,儘量把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需要我和淼淼的地方,你就直說,千萬不要客氣的。”
“嗯。”我很用力的點頭,“我會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該如何心平氣和的回家跟神書安好好聊一聊。畢竟現在這種時候,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可等我到家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的神書安時,我忽然有種很……很揪心的感觸。
神書安坐在沙發上,他身上的外套都沒脫。面前的茶几上攤放着一張報紙,上面的內容正好是頭版頭條的那一頁。聽見開門聲,神書安面無表情的回頭看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冷聲說:“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