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沒有身份證開房的事兒被警察知道了?那也太倒黴了吧?
可顯然,我要比這還倒黴。警察來者不善的亮出了自己證件,問我說:“房間裡就你自己嗎?前臺登記開房的是一個男性。”
“不,不我自己。”我沒太明白警察的意思,指了指浴室大門說,“你說的開房男性在這裡,他在洗澡。”
警察瞭然的點點頭,繼續問道:“你的身份證呢?拿出來我看看。還有他的身份證,都拿出來給我。”
身份證……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的錢包前兩天丟了,證件都在裡面。他的身份證在他錢包裡,以我和他的關係,我不方便拿給你們。他應該快洗完了,你們等他出來,自己拿給你們好了。”
警察又是瞭然的點點頭。
我被警察點頭點的莫名其妙,沒等我搞清楚怎麼回事兒警察已經進來了。一邊往裡走,警察一邊交代來意:“我們接到羣衆舉報,說這裡有大學生進行非法賣淫活動。裡面的人出來,請你們倆個協助調查一下。”
啥?賣淫?開啥玩笑?
“誰?”浴室裡的水聲停下,神書安問我,“石小樂,你和誰在外面,是誰在說話。”
來的警察有兩個,一個年紀稍微大些的走過去敲浴室的門:“我是警察,限你在三分鐘內馬上穿好衣服出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想逃跑。”
一個警察負責堵住門口,一個警察負責在屋裡檢查。沒有身份證的我像是黑戶一樣,站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喘。浴室裡安靜了片刻,頂着滿腦袋泡沫的神書安穿着浴袍走了出來……呃,還別說,他秀色可餐豔光四射的形象還真挺像來嫖的。
不過不是他嫖我,而是我嫖他。
“誰讓你們進來的?”神書安拿毛巾擦了擦腦袋,他眉頭皺的緊,“你們的證件呢?石小樂,你看過他們的證件嗎?你隨隨便便就讓他們進來?你缺心眼啊!”
兩面都得罪不起,我夾在中間委屈又冤枉:“我看過了啊,他們確實是警察。”
“呦呵,”年輕的警察感到好笑,“我還沒查你,你倒查上我了?你看,這是我的證件……可以了吧?出示你的身份證吧!”
確認過對方身份後,神書安滿臉陰鬱的把身份證遞了過去:“例行查房嗎?例行查房應該不用一副等着抓人的樣子吧?我們兩個都是t大的大學生,遵紀守法又沒犯罪。看過身份證是不是可以了?你們能出去了嗎?”
“你們兩個什麼關係?”警察翻看着神書安的身份證,問,“你們兩個爲什麼要開一間房?”
神書安的話聽的我心驚肉跳,他滿不在乎的說:“我們兩個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法律規定不可以朋友開一間房住的嗎?”
洗澡被打斷的神書安很是不爽,這種不爽外泄在他每個表情上,分佈在他每個神經上,以及浸泡在他說的每個標點符號裡。而神書安的不爽,讓警察也很不爽。明明可以私下解釋清楚的事兒,警察較真的一定要上綱上線:“我們接到羣衆舉報,現在懷疑你們從事參與非法賣淫活動。穿好你們的衣服和我們去警察局,我們要慎重調查。”
“羣衆舉報?”神書安的不爽已經很恐怖了,比不爽還恐怖的是他竟突然笑了,“什麼羣衆?哪來的羣衆?我看你們是騙子吧?假裝抓賣淫,然後趁機騙錢?你們是不是和酒店商量好的?仙人跳嗎?要錢是吧?要多少,你開個價!”
本就麻煩的事情被神書安攪和的越來越糟,其最後的結果便是警察連穿衣服的時間都沒給他留。壓着小媳婦樣兒的我和穿浴袍的神書安,沒再多一句廢話,警察直接帶我們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門口,警察得意的指着牌匾上的字兒問神書安:“你不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嗎?這幾個字兒你認識吧?你總不會覺得,警局也是我們造假的吧?”
神書安站在原地沒動沒說話。
“喂,走啊!”我急的不行,催促着推他,“傻站着幹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神書安身上只有件浴袍,我覺得他應該挺冷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拉襯的修長,看的我都有點不忍心:“你冷不冷?要不要把我的外套給……你這麼看我幹嘛?這事兒又不怪我?”
“我不會進去的,我沒有嫖娼。”神書安沒搭理我,他理直氣壯的對警察說,“你們莫名其妙的帶我來接受調查,我要個說法。”
年輕的警察笑了:“你小子倒是挺倔的啊!都到門口了,還不肯進去呢?我看你這樣兒,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吧?不過少爺我告訴你啊,來了我們這兒,別管你是誰,也別管你是哪裡的皇親貴族,都白扯。進了這道門,你必須得聽我們的!”
“小張,你給我少說兩句。”年紀稍大的警察比較會做人,看神書安滿臉不好惹的樣子,他的態度緩和了些,“我說兩位小同志,你們兩個配合一下。有羣衆舉報,我們自然要處理……你們兩個是朋友也好,是情侶也好,進去說清楚就好了啊!警局是很公平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們就採取強硬手段了啊!”
三催四請下,神書安纔不情不願的走進去。警察去取記錄本時,神書安很平靜溫和的問我:“石小樂,你以前有過丟人到恨不得把自己臉扒下來藏褲兜裡的時候嗎?”
“有啊,當然有。”我還在想着等下怎麼和警察解釋,神書安的問題我回答的漫不經心,“我媽每次帶新男朋友回家,我就覺得挺丟臉。其實昨天我和男朋友分手的時候,我也感到……你問這個幹嘛?你什麼時候覺得丟人到恨不得把自己臉扒下來藏褲兜裡?”
神書安臉色臭的像榴蓮:“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