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後面的小道，有很多的小商小販。像是賣煎餅果子烤冷麪，像是賣頭繩裝飾毛衣鏈，從小吃零食到生活用品，種類齊全。童叟無欺。不收任何的攤位費，客源量也非常可觀。不過那裡有兩點不好，一是冬天天氣冷，還有一個就是城管總去抓。
我之前在那裡擺過攤，可是很倒黴的被城管抓過。不僅東西都被扣押了，還罰了款。現在這種天氣提出去擺攤，我覺得自己也是拼了。
“最近嗎？”神書安往窗外看了一眼，他皺眉，“最近有大到暴雪，你去擺攤會不會冷啊？”
只要能不在家被神書安親，我寧願去雪地裡練攤：“不會啊，應該不會冷的。那麼多人擺攤做生意呢，我也沒看誰凍死啊……我有經驗的。到時候我擺攤擺在烤地瓜的旁邊。他有爐子，我能取暖。”
神書安關了電視，他很認真的在看我。我吞了口口水，笑說：“雖然咱們兩個談戀愛，但我總不能天天吃你的住你的。我得積極向上啊，我得努力賺錢啊。我研究了下課程，考試月過去後，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了。時間都空餘下來也是浪費，那我還不如賺錢零花錢，呵呵。”
“而且啊，現在擺攤的肯定比夏天人少。”神書安不說話，我只有拼命的解釋，“買東西的人還是那麼多，可是買東西的人卻減少了。我這個時候去擺攤，說不準能賺上一筆呢？我可告訴你啊，你不準攔着我。沒準一下子我發家致富了呢？只要能吃苦。早晚能享福，呵呵。”
我說了好半天，神書安終於給我點反應了：“出攤的話，你準備賣什麼呢？”
呃……
神書安追問：“石小樂，你想賣什麼？”
“……套套。”
“……”
神書安好笑，他摘下眼鏡，雙眼迷離：“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做產業的啊！網上賣黃片，網下賣套套……石小樂，你來跟我談談你今後的職業規劃。你是不是準備把我國的色情產業做大做強？做事做全套，用不用以後給你開個店賣充氣娃娃啊？”
你還別說。神書安送的那個充氣娃娃，我真打算拿出去賣來着。
“你不懂啊，賣套套很賺錢的。”對神書安這個大齡處男講不通，我都是經驗之談，“你有沒有看那個研究報告？什麼是大學生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個是吃飯，還有一個就是做愛。而且拜託你專業點好不好，套套很重要的。能夠預防艾滋病，也能避孕的啊！”
賣套套我知道進貨渠道。進價相對會便宜些。而且我賣的是情趣套套，還是比較有市場的。我給神書安講了一堆的大道理，他是一個都沒聽進去。神書安的觀點很簡單，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行，不準去。”
“爲什麼啊！”我逆反心理比較重，神書安越是打壓我越是反抗，“我想自力更生點，你怎麼就不能支持我一下啊？你要是這麼不理解我。咱倆還是談啥戀愛？還不如分手了呢！”
神書安被我氣的臉白，他起身回屋去了。今天終於不用再親了，可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一直到吃完晚飯，我和神書安都沒有說話。吃過晚飯後，神書安就回書房去了。我大姐發現出問題，她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問我：“石小樂，你倆纔在一起多久？不會是分手了吧？”
我不回話，我大姐就繼續氣我：“你倆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兒，神書安那樣的男人，多少女人勾着呢？你又平凡又普通，肯定看不住他的，他早晚會劈腿。要是那樣的話，你更被動，更丟臉。”
“你什麼時候走啊？”我不耐煩的看她，“你不說回來探望姥姥嗎？這都回來多長時間了？你咋還不去呢？總不能等你要走那天再去吧？”
我大姐撇撇嘴，說：“看看看，一定會去看的……要不然就明天吧！你和我一起去。你最好問問清楚，姥姥家都有誰在。如果有其他人的話，我就改天。”
不願意和她繼續爭吵，我漫不經心的回：“嗯。”
被我大姐催着，我提前給姥姥打了個電話。再三確定明天沒有人去後，我大姐才讓我掛了電話。在書房裡的神書安聽到了我倆的談話，他發短信過來問，是否能一同前去拜訪我姥姥。
看着手機上的短信，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和神書安的關係還不是太穩定，我不願意這麼早就讓家裡人知道。雖然感覺出神書安有些示好，可我還是想了想回他：“還是不用了吧，我帶我大姐一起去就行了。明天我們不回來吃飯，你在家好好複習。”
神書安什麼都沒說，我覺得，他是不高興了。
果不其然，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後，神書安又發短信來。少了溫和的語氣，他連發的標點符號裡都透露着強硬。這是一條有聲音的短信，我自動腦補出神書安冷冰冰的質問音調：“石小樂，你是不是認爲我們一定會分手。”
把神書安的短信反覆咀嚼回味了好幾遍，我不禁感慨萬分。神書安的語文一定學的特別好，他真的是能抓住重點。
“難道你不這麼認爲嗎？”我一邊回短信一邊破罐子破摔的想，這樣說話完全是奔着散夥去的，“大學生談戀愛，有幾個走到最後的啊！還不是畢業就分手了？再說咱倆才戀愛幾天啊？我和前男友談了四五年，不也是說分手就分手了？”
發完之後，我都想罵自己嘴賤。可是不知道爲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又發了一條：“如果你哪天碰到喜歡的姑娘了，你可要告訴我啊！咱們兩個順其自然在一起，分手也好聚好散。我不會要你分手費，也不會鬧的你太難看。千萬別讓我最後一個知道，我不想讓自己太被動了。”
“你統計和概率倒是學的蠻好的。”神書安說。
“石小樂，其實，你根本沒拿我當男朋友看。”神書安又說。
回完這條，神書安徹底不搭理我了。
因爲跟神書安鬧的不歡而散，我整個人是無比的煩躁。明明話都被我說了，但我還是覺得特別特別不開心。和神書安在一起後，我是經常性的失眠。一直躺到天大亮，我還是沒有睡着。
天剛大亮沒多久，我就聽神書安開門出去了。他這個時間起來，我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反思了一晚上，我有些許的愧疚。對神書安說那麼一番話，確實不太應該。
我懊惱，我悔恨，但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解釋。我內心的不安，我內心的敏感，我也不確定神書安能理解。披頭散髮的從沙發上起來，我只能安慰自己說，如果神書安註定是我的男人，那他應該能懂我。
如果他懂不了我，趁早分開也是好的。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可我卻無力改變。怏怏不睬的做飯收拾衛生，弄好之後我帶我大姐回姥姥家。路上我大姐依舊拿嘲笑我當樂子，但我並不太想開口說話。猶豫着要不要主動跟神書安聯繫一下，一分鐘內我掏了三次手機。
“哈哈哈，”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大姐拍手笑，“石小樂啊石小樂，你是不是真的被甩了？”
對於我大姐笑臉，我選擇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把手套塞進她嘴裡，在她的尖叫聲中我搶先下了車。
在我大姐回來之前，我擔心了好長時間。我姥姥身體不太好，我很怕大姐會說些無禮的話……不過我大姐還不算徹底沒救，進屋她主動打了招呼。不能說很親切，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姥姥，姥爺，我回來了。”
因爲我大姐的這一聲問候，姥姥直接哭了出來。我站在一旁，感動的也是眼眶發酸。距離上次見這樣的場景，已經有十多年了。
“男男回來了啊！”我大姐坐到牀邊，姥姥拉着她的手抹眼淚，“快讓姥姥看看，男男長高沒有……哎呦，瘦了啊！在國外吃的不好嗎？姥姥本來想去看你的，但你姥爺一直生病。現在他不生病了，我倒是起不來牀了。”木廳央血。
“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姥姥溫和又慈愛，“等到男男和小樂什麼時候能帶男朋友回來，姥姥就徹底放心了。”
我大姐也是很傷感，她哭的厲害。我和姥爺看着，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就在我馬上憋不住眼淚時，神書安突然發短信來了。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他蠻橫的說，石小樂，我要和你回姥姥家。
看看牀上化療過後乾瘦乾瘦的姥姥，我不再堅持了。發了地址給他，我讓他自己過來。
我的短信剛發過去，右手邊的姥爺偷偷和我說了句悄悄話：“小樂，你媽媽和她男朋友馬上到，這麼長時間沒見過面，她想回來看看你大姐。”
“她男朋友？”我意識到自己短信發太快了，“是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那個小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