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村是紅軍的發源地,卻因爲地處深山老林,交通不便,沒能在新政策的帶領下富裕起來。等意識到的時候,關山村已經是遠遠落後於其他地方。村裡的人紛紛走出去,到山外面的世界去打工,留下老人和孩子們。
愛默她們一早就坐着車向着關山村出發了,因爲大部隊已經先行一步,這次隨行的除去愛默,還有徐曉陽,凌暄,還有個工作人員,剛好租了輛車,加上司機五人正好一輛車。
工作人員在專心開着車,凌暄坐在副駕駛上假寐,愛默坐在後面也是有些累。
“愛默姐姐,這是什麼?”徐曉陽挨着愛默坐,看到了她脖子鎖骨下方似乎是有些紅印子,不由好奇問道。
這一問,愛默的臉頓時紅了耳根,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和徐曉陽解釋,不由支吾着:“這……這是……”
徐曉陽畢竟不是毛頭孩子,以前在酒吧賣酒的時候也見識過一些男女之間較爲親密的動作,此刻看愛默的神情,也猜到了七八分,掩口而笑:“你們這也太激烈了吧。”
沒想到徐曉陽還開起玩笑來了,愛默更加窘迫了,昨晚上的激烈程度,又怎麼可能僅僅就鎖骨這呢?背部,胸前,到處都有這樣的痕跡,比上次新聞發佈會出現的紅印子還要多。
愛默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自己這樣子,還打趣道:“等去了關山村,遇到記者看到自己紅印子再問的話,就直接說這是付辛白所爲。”
愛默沒想到當時付辛白聽了這話,卻是淡淡一笑:“隨便你怎麼說。”
距離關山村還有五公里多的時候,工作人員童先生說由於近日下雨前方路段塌方,車已經開不進去了,只能找騾子來將行李和人駝進去。
愛默還是第一次聽到騾子作爲交通工具,不由十分好奇,“騾子?是不是就和馬一樣?”
徐曉陽噗嗤一笑:“我的親姐,你沒見過騾子嗎?”
“沒有啊。”
“沒事,一會你就見到了。”徐曉陽幫忙將行李從後備箱裡拿出來,看着凌暄,卻是略微有些擔憂,“凌總,你的腿腳,可能坐騾子會有有些……”
“沒事,我可以的。”凌暄淡淡回了句。
徐曉陽恩了聲,卻也不說話了,就站在一旁等着騾子們的到來。
“你們吵架了額?”愛默推了推徐曉陽,看到她搖搖頭,又問道,“那你這麼見外,叫他凌總幹嘛?”
“現在是工作時間啊,你不也是叫他凌總嘛。要公私分明。”徐曉陽神情興奮,“終於可以回家了,好久沒回家了,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你多久沒回家了?”
“一年多了吧。哎,如果這次不是和你們一起來,只怕我今年還不會回家。”
“你家裡人都還好嗎?”
“我爸爸身子一直不太好,我媽媽她……”徐曉陽看到幾隻騾子還有兩個轎伕從轉彎處走了出來,好像看到久違的朋友一樣,“看,來了。”
童先生在徐曉陽的指導下,順利地將行李安放在騾子背部,而那兩個轎伕,顯然是爲了凌暄準備的。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轎伕說道:“哪位是愛小姐?”
“我是。”
“我們是蕭小姐安排過來的,說是有位先生腿腳不便,不方便坐騾子背部。”
凌暄微微皺眉,這裡到關山村還有這麼長的路要走,怎麼能讓他們一直這樣擡着?他剛想拒絕,就被徐曉陽眼神示意,不要拒絕。
徐曉陽走到凌暄身邊,輕聲說道:“凌總,別擔心他們的體力,他們一直就是做這個的,體力完全可以。這也是他們謀生的方式,如果你拒絕了,他們出來這一趟不就是白走了嗎?如覺得過意不起,那一會費用多出點,就當是辛苦費吧。”
徐曉陽說的句句在理,凌暄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就還是坐了上去。
一行人就這樣又出發了,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間,也都到了關山村的村口。蕭碧她們早就等在那裡了。
一看到愛默,蕭碧馬上就奔了過去,一把抱住,語氣十分開心,說道:“愛默,你終於來了。怎麼樣,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嗎?”
愛默中槍受傷的事情緣由,只有那天參與計劃的人知道,對外都宣稱是因爲水土不服導致高燒不退,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沒事啦。我這不是好着嘛。”愛默看到蕭碧,也是一陣激動。
“還記得我嗎?”一個清麗的聲音在蕭碧背後響起,愛默側過頭一看,正是付佳芸,當下笑道:“當然知道,我們堂堂付辛白總裁的妹妹嘛。”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名字前冠上付辛白的妹妹?我是付佳芸,其次纔是付辛白的妹妹。”付佳芸抱怨道。
“是是是,你是付佳芸。”
凌暄那邊從擡着的轎上下來,塞給兩名轎伕一疊錢,慌的對方一直不肯接。徐曉陽定眼一看,那一疊錢,足有四五千之多,比他們一年的收入還多呢。
看到對方因爲這麼一疊錢而浮現起的惶恐,愛默覺得有些心酸。S市到處都是摩天大廈,高檔場合商城鱗次櫛比,很多有錢人更是出手闊綽,甚至會花幾萬塊只爲博得美人一笑。而眼前這淳樸的農民,依靠着最原始的體力活動辛苦掙着錢,看到這樣的錢不心動,反而覺得不該這麼多。多純真的心。
愛默拿過凌暄手裡的錢,平均分成兩份,分別塞到兩名轎伕的手裡,神色不容質疑:“拿着,這是你們辛苦賺的錢。是勞動所得,是清清白白的血汗錢。”
兩名轎伕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收下還是拒絕,徐曉陽又用當地方言溝通了一番,他們這才歡天喜地的將錢收下,臨走時還不忘一直給凌暄鞠躬。
“看,我們愛默還沒進村呢,就開始做慈善了。”蕭碧笑着拉着愛默的手往村裡走去。
付佳芸看到徐曉陽說的一口當地方言,也是有些好奇:“你是當地人嗎?怎麼沒見過你?”
徐曉陽笑着解釋了一番,看着付佳芸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她也跟着笑了:“你也是這次紅心活動的嗎?”
“不是,我是來支教的。今年剛畢業,來這支教一段時間。”
徐曉陽頓時對眼前這位小女生肅然起敬,語氣也多了幾分尊敬:“我們這條件很不好,只有一個學校,學校裡就兩名老師,很多小孩子都只是上到小學就不再去讀書了。一是沒錢,二是學校的老師只能教到小學,初中的課程,他們也不會。”
說道這,付佳芸也是一臉惆悵,她沒來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關山村的學校竟然這麼破敗,支教了一段時間,說不辛苦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心疼這些孩子。
“看來你們這次紅心活動,要給這關山村建個學校,還要招幾個老師來了。”
“早就在計劃裡了。”愛默眨眼一笑。
“對了,我是付佳芸,很高興認識你。你住哪裡的?”
徐曉陽笑着伸出手和付佳芸握握手:“我叫徐曉陽,就住在村小學後面那兩間屋子裡。”
“就是門口有兩顆桃樹的?”
“對啊,你去過我家了?”
蕭碧和付佳芸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凝重,付佳芸還在想着怎麼開口,蕭碧已經說了出來:“曉陽,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
徐曉陽看到蕭碧和付佳芸的神色,心裡頓時覺得害怕,二話不說往家裡跑。
愛默也知道事情不對了,跟了上去,路上的時候邊走邊和蕭碧打聽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爸爸一直身體不好,我們來的時候,村長帶了我們的醫療隊去給他爸爸看病,卻是肝癌晚期,已是迴天乏力了。醫生只好給他用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曉陽一點都不知道啊。”
“她爸爸說孩子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威脅我們如果通知了就馬上停藥等死。我們拗不過,只好就這樣等着。原本是想等你們來了看下怎麼辦,沒想到徐曉陽竟也跟着你們來了。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那她媽媽呢?”
“瘋了。”
“瘋了?怎麼會呢。”愛默也是吃驚不已。她從來沒聽徐曉陽提起過自己家裡的情況,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艱難。
“爲什麼瘋了我倒是不清楚。反正她媽媽整天抱着一個布娃娃,一會笑一會哭的。有時候嚴重起來還會打人。”
“那她其他家裡人呢?”
“她還有個大哥,前幾年娶了媳婦之後,媳婦嫌老人是累贅,就慫恿丈夫分家了。現在這對夫妻是死活不肯贍養老人。”
“怎麼能這樣!”愛默十分氣憤,“再怎麼說也是兒子,難道就由得自己的父母纏綿病榻,不管死活了嗎?”
蕭碧嘆息一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看着眼前的情景,悽苦的家庭,沒良心的大哥大嫂,徐曉陽面對衆人的時候卻都一直都是積極樂觀向上的態度,彷彿是一縷陽光,照亮了每個人的心裡。
愛默她們也快步到了徐曉陽家裡,可就是有心裡準備,愛默還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