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暄的生日酒會就在海諾集團下的尼爾雅大酒店舉行,雖說只是小小生日會,凌暄夫婦一再強調不願意高調和鋪張,但隨便請請,還是來了不少人。
許一諾站在酒店外,看着裡面金碧輝煌,彼此觥籌交錯,似乎在另一個世界。她視力不算好,卻偏偏在這麼多人裡,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凌暄。他穿着白色襯衫,沒着領帶,配着修長的西褲,倒是多了幾分休閒意味。那襯衫雪白的刺眼,曾經凌暄最討厭的就是白色,他說白色最不耐髒,一下地就髒的不得了,而且總也洗不乾淨。那時他最愛穿的就是黑色,要不就是打赤膊,他說那樣幹農活最是輕鬆。他不僅把自己的地耕了,也大包大攬了許一諾家的田地。
曾經整日與黃泥土打交道的人,不想穿上正裝,倒也是像模像樣的。許一諾靠在不遠處的樹上,她沒有邀請函,所以進不去。可是她又控制不住,她想跑過來告訴全世界,今天生日酒會的主人,是林軒,不是凌暄,是她許一諾的林軒,他沒有老婆,沒有家庭,他只有許一諾!
許一諾甚至想就這樣衝進去,把酒會給砸了也瀉心頭之恨,恨他不認識自己,恨他薄情寡義。
這樣想着,許一諾就往前邁了幾步,卻被一個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極爲禮貌的伸出右手敬個禮,然後說道:“小姐,如果您想進去,請出示下邀請函。”這也不能怪保安,許一諾在這酒店外徘徊太久了,而且臉上帶着副想吞人的表情,今日可是當家老闆的酒會,若是有個萬一,那飯碗不就砸了?
許一諾搖搖頭:“沒有,我只想進去看看,參觀參觀下。”尼爾雅大酒店是本市最大最高級的酒店,很多人來這不是爲了住宿,只是爲了參觀那獨特的建築設計和極有視覺衝擊的花園。
保安腦子也轉的很快,回答道:“如果小姐想參觀,可選在工作日上午稍微空閒的時候,在下很願意爲您效勞。”
許一諾頓時有些氣結:“你去告訴林軒,就說他女朋友找他!”
保安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許一諾,直到許一諾同樣的話喊了三遍,保安表面維持的禮貌和恭敬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屑和不耐煩:“小姐,請你離開酒店。馬上!”
看到許一諾站在原地不動,保安也上前扯着許一諾的胳膊就往外拉,邊拉邊說:“我看你是失心瘋了。我們凌總結婚都好幾年了,和太太一直是模範夫妻,凌總哪來的什麼女朋友。”
“放開她!”身後冷冷一句,驚的保安手一鬆,許一諾趁機後退幾步,轉身卻看到一臉陰沉的付辛白,眉目間寒氣凝霜,修長的身子往那一站,高貴的氣質,再加上冰冷的語氣,看的許一諾也有幾分不安。
“先生。”保安就是這樣,時間做的久了,自然有幾分眼力,眼前這人只怕是今日賓客裡等級算是比較高的,他自然不敢怠慢,斟酌了下說道,“這位小姐沒有邀請函,然後又自稱是凌總的女朋友,您知道的,我們凌總只有老婆沒有女朋友,我怕影響到酒會的氣氛,便想請小姐去保安室坐坐。”
自稱是凌總的女朋友?付辛白眯着雙眼看了許一諾一看,眼底的驚訝轉瞬即逝,卻是對着保安淡淡的說道:“你聽錯了,她說的是付總的女朋友。”
“沒有啊,她說的明明就是……”保安的話戛然而止,看着付辛白散發出的危險信號,這纔回過神來,慌忙點頭道,“對對,她說的是付總的女朋友。”
付辛白上前摟着許一諾的腰,親暱的說着:“怎麼現在纔到?真是的,到了也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出來接你。”
許一諾試圖掰開付辛白搭在自己腰間的手,但根本就掰不開,看着付辛白摟着自己往酒店裡走去,便作罷了。管他什麼名銜,能進去不就可以了嗎?
但付辛白卻是繞過酒店正門,反而向停車場方向走去。
“我們去哪裡?”
付辛白沉默。
“你不回宴會了?”
付辛白還是沉默。
“我們到底是幹什麼去?”許一諾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
“閉嘴!”付辛白一副別人欠他幾十億的樣子,語氣裡帶着隱然的怒氣,“讓你來的時候不來,非要這樣讓別人趕着你走才舒服。許一諾,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許一諾聽到這句話也氣的掙託着付辛白的手,可是越掙脫,付辛白抓的越緊,甚至手腕處都都泛紅了,不知爲何,許一諾覺得委屈,鼻尖發酸,語氣卻是依舊不饒人:“總裁說笑了,被人趕是我追求的樂趣之一,總裁打攪了我的樂趣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又爲何開口罵人呢?再說了,我也沒求着總裁過來所謂的英雄救美啊。”
“你……”
“道不同,不相爲謀。我追求的興趣在總裁眼裡不過是犯賤,所以請總裁放開我,不要阻擋我追求我的興趣!”
“不可理喻!”不管許一諾說什麼,付辛白就是不放手,一路將她拖到了酒店後面的停車場,在他那輛銀灰色的馬薩拉蒂前停下,“好好站着。”
付辛白剛打開後備箱,許一諾就大步轉身而去,付辛白抓起後備箱的一袋東西,幾步追趕又一把拽住:“不是讓你站着,聽不懂人話嗎?”
許一諾越想越氣,一臉不屑:“總裁,可別告訴我您看上我了,喜歡上我了。”
付辛白被這話震的一時說不出一個字了,只聽許一諾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種所謂的清新菜鳥,和你平日裡見到的美豔靚女熟女都很不一樣,所以你想換換口味。不過很抱歉總裁,我不是你的菜。”
“如果你想玩一玩新鮮的,我可以盡一份員工工作之外的力,幫總裁找到一個比我更小清新,更純潔的女孩子來陪總裁好好玩耍,當然,我也不是說我很小清新,很純潔。當然,我也不是說我不純潔。”幾句話表達不清,許一諾都快要把自己繞暈了。
“不說這麼多廢話了,總之,我自私,我虛僞,我虛弱,我沒良心,我白眼狼,我霸道,但凡男人所有討厭的脾氣和性質,我身上全有。爲了身心安全,奉勸總裁一句,玩偶也要找乖巧的。”就是因爲自己有這麼多的缺點,這麼的慘不忍睹,所以凌暄寧可裝不認識自己,也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嗎?許一諾有些悲哀的自我貶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