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付永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就在這時,卻忽然傳出消息,寰球海諾創始人宋援朝於昨晚上中風,此刻還在ICU重症監護室。宋援朝是海諾老一輩人心中的支柱,可以說沒有宋援朝,就沒有如今海諾的風光。
雖才晚上八點多,可醫院此刻幾乎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到。重症監護室在醫院住院部最高層,又有兩位保鏢在走廊守着,閒雜人等更是不會輕易上來。
叮咚一聲,一名護士推着藥車從電梯走了出來,看到保安十分嚴肅站着,不由笑道:“你們好敬業。”
這護士昨天起一直負責給宋老爺子換藥,在保鏢面前混得臉熟,加上模樣俊俏,保鏢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冷冰冰的:“這是我們的本分所在。”
“你們昨晚上也沒怎麼休息,今天看樣子又是要熬夜,要不去樓下護士室喝杯咖啡吧。”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年長些的笑着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邊離不開人。”
護士聽的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是有我在嗎?難道你們比我還專業嗎?”
年輕些的保鏢聞言一笑:“不是說護理,我們負責老爺子的安全。”
“那我一會給你們衝好送上來吧。”護士推着藥車走到病房。沒一會給宋老爺子換好藥水又推車坐電梯下去。
五分鐘後,兩杯醇香十足的咖啡就送到了保鏢面前。
“真是謝謝你了。”保鏢笑着接過,慢慢飲了起來。護士和他們隨意攀談了幾句,看了看手錶,“吖,我要下去給六樓的病人換藥去了。”
不過半小時,保鏢似乎就靠着牆壁睡了過去。就在此時,電梯門開了,那人看着保鏢一聲冷笑,咖啡里加了安眠藥,和普通安眠藥不同的是,這藥勁只有短短十分鐘,等藥勁一過,人會自然醒來,就彷彿只是打了個瞌睡一樣。這藥可是好不容易從黑堂會那暗中買來的,便宜你們了,那人輕蔑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他似乎腿腳不是很方便,一深一淺的走到監護室,推門進去,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宋援朝,帶着呼吸機,手上都是針管,根本看不出是當年叱吒黑白兩道的宋援朝。
“你也有今天,多行不義必自斃。”那人好整以暇的走到宋援朝身邊,卻不想宋援朝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裡帶着疑惑,探究瞪着眼前的人,食指微微翹起,彷彿是在問你是誰。
那人俯身湊在宋援朝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沒想到宋老爺子竟然整個身子都不自己的顫抖,眼睛瞪的很大,呼吸逐漸沉重起來,到後面竟是整個人大口大口的吞着氣,就是呼吸機裡的氧氣似乎都不夠他吸。
那人帶着勝利的笑意,五指輕輕地扣上老爺子的呼吸面罩,輕輕一拉,將那呼吸面罩脫離他的臉,看着宋老爺子如同脫離了水的游魚,在垂死掙扎着,那人臉笑的有些猙獰。
萬籟俱寂,一切似乎都沒變,可分明有什麼已經發生了鉅變。
晚上十點鐘,凌暄從海諾出來,直接來了醫院。
看到凌暄出現,兩個保鏢似乎有些意外,但依然恭敬的低頭:“總裁。”
“嗯。”
凌暄站在監護室門口,從門上的那扇玻璃看進去,宋援朝無聲無息地躺着。
“讓你也嚐嚐中風昏迷的滋味,不好受吧。真是老了,沒用,這點事就承受不住。”凌暄低聲說着,推門而入,可站了沒一會,他就轉身離去。
半夜裡,那護士又來給宋老爺子換藥水,可剛進去沒多久,一聲尖叫:“啊……”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心生不安,急忙跑了過去,卻發現護士顫巍巍地抓起牀頭的緊急按鈕,沒一會,幾位醫生奔了過來。
護士進來換藥的時候,才發現宋老爺子的心電監控,顯示的是一條直線。一位看似是主治醫生,看到這情形,上前掀起呼吸面罩,一探鼻息,早已沒了任何氣息,而且身子都已冰冷。
醫生搖搖頭,表示無力迴天。
兩個保鏢早已嚇的腿發軟,當下就給宋紫瑜打電話。
等宋紫瑜匆匆趕到時,宋援朝已經蓋了白布,她一個踉蹌撲到了牀邊,雖說昨晚上送醫院來的時候,醫生也說過康復的機率很小,看能不能熬過這四十八小時。卻不想,竟然還是沒熬過去。
宋紫瑜握着老爺子冰冷的手,幾次差點哭昏過去。她想起了好多,想起當年父親剛開始打江山的時候,不論在外面多忙,多少應酬,他每天晚上九點鐘定然會趕回家裡,在自己睡前給自己講故事,等自己睡着了再出去談事情。
從小到大,只要是自己想要的,老爺子從來不拒絕,哪怕他知道凌暄對海諾有狼子野心,可因爲自己愛他,所以老爺子就一直遷就凌暄。
記得老爺子曾說過:“我這輩子最寶貝的,就是我的女兒。我把我最寶貝的珍珠都叫給了他,還有什麼不捨得的?”
因爲有老爺子的縱容和寵溺,宋紫瑜從小到大都是十分霸道和目空一切,做事從來不計後果,在名媛圈裡可以說是叱吒風雲,因爲她很清楚,不管自己做了什麼,背後都有強勁的父親支撐自己。
可現在,這世上最無私疼她,最不求回報愛她的男子,就這樣去了。
“小姐,您節哀。”隨行而來的是一直跟在宋老爺子身邊的老吳,“老爺走的匆忙,但他在天之靈,定不願看到您如此傷心。”
“小姐。”老吳斟酌着開口,“下午的時候醫生還給您打電話,說老爺病情有所好轉,爲什麼晚上就去世了?”
“你想說什麼?”
“剛保鏢說,姑爺晚上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