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少女早晨起牀是什麼樣子的?
在無數廣告、電影電視,和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宅男幻想中。
她們會帶着甜美的微笑醒來,慵懶的起身,再拍着小嘴打個哈欠,臉龐美麗的閃閃發光,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睡衣一點褶皺都沒有……
當鮑雨欣被不停“嘀嘀嘀”叫着的鬧鐘吵醒,她先在牀上翻了個身,眼皮好像被粘住一般,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
時間纔剛剛六點,有光亮從窗簾後透出。
一隻手臂從旁邊的牀上伸過來,重重的拍在鬧鐘上,關掉吵的她們心煩的鬧鐘聲,然後又無力的垂下。
李夢恆含混的嘟噥一聲:“起牀了。”
鮑雨欣什麼都不願想,感覺自己的眼皮又沉沉的落下,她撒嬌一樣的在牀上扭了扭,道:“再睡五分鐘。”
李夢恆打着哈欠從牀上坐起來,垂着頭眼睛也不睜,兩隻腳在地上劃了劃,找到自己的拖鞋。
她站起身,先胡亂拉了拉皺巴巴的睡衣,提提快掉下去的睡褲。
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搖搖晃晃的走進衛生間。
幾分鐘之後,拿着牙刷的李夢恆,會從衛生間探出頭,衝她們兩個高聲道:“快起來,再晚就遲到了。”
鮑雨欣抓着自己糾纏到一起的頭髮,搖晃着從牀上坐起來。
她不喜歡睡衣,只穿了寬鬆的體恤和短褲。
她用力揉揉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好像又浮腫了,其實那是在枕巾上壓出的紅印。
等鮑雨欣走進衛生間,李夢恆已經開始打理自己的頭髮,拿着一把大梳子,用力的和頭髮較勁。
洗手檯上放着擠好牙膏的牙刷。
鮑雨欣洗臉刷牙之後,李夢恆把頭髮用髮帶捆起來,去把還賴在牀上的吳嫣然大小姐拉起來,牽着她下牀,再把她推進衛生間。
洗漱完畢之後,她們脫掉睡衣,換上準備出門的服裝。
一般這時候,會聽到李夢恆氣呼呼的喊“鮑雨欣,不要把你的東西亂扔。”
或者“這件不是我的”、“我那家綠色的那?”、“這兩個不是一套!”
三個女孩子擠在不大的房間裡,衣櫃早已爆炸,多餘的衣服只能扔在牀上,而且她們也累的沒時間收拾。
每天早起找衣服都是一場災難。
等和打仗一樣的一通翻找結束之後,她們又要擠在不寬的桌前化妝。
剩下的時間,就是諸如“那支眉筆給我。”
“精華露哪?”
“我找不着化妝棉了。”
“你別用這個色,太深了,和你衣服不搭,換一個。”
然後其中有人尖叫一聲“呀,快遲到了,上午是那個老太婆的課。”
她們再匆匆忙忙的把幾件化妝品掃進揹包裡,胡亂捲起幾件替換的衣服塞進桶包,一邊跳着一邊把鞋拉上。
在房門口,她們會停下來,再互相看一看,撩撩對方的頭髮,整整歪掉的肩帶,確定彼此都沒有問題,由李夢恆拉開房門。
七點之後,三個靚麗的美少女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的走出301室。
她們下樓之後,一般都能在樓梯口碰到晨跑歸來的熊大維。
鮑雨欣會揚揚小手,和他互道一聲早上好。
李夢恆則只是點點頭,匆匆擦身而過。
吳嫣然客氣的微笑下,在熊大維上樓之後,偷看一眼他被汗水浸的半溼後,體恤緊貼的身體。
三人上了鮑雨欣那輛小羚羊微型車,
一般由李夢恆開車,兩廂的微車小羚羊雖然很小,擠三個體重百斤左右的少女,還是很輕鬆。
出公寓之後,沿着大路一直向東。
李夢恆打開收音機,轉到陽光臺的《早安你好》欄目,聽聲音醇厚的男主持人問候聽衆,隨後伴着舒緩的背景音樂,說說昨天發生的趣事。
在車拐過環城路口之後,小羚羊匯入成千上萬輛組成的車流之中,李夢恆就會把收音機轉到城市交通臺,收聽最新的路況信息。
以免前面的路口堵死,讓她們遲到。
公司對遲到的懲罰可是很重的,不光罰她們加練,還會扣錢。
對每月工資微薄的她們來說,後一種無疑更可怕。
城市交通臺的女主持人說話聲音特別溫柔,通報了一通路況之後,道:“在路上如果遇到堵車,千萬不要煩躁,我們聽一段相聲,開心一下,請欣賞由魏良富、熊大維合作的相聲《我要幸福》。”
“哎?”吳嫣然大聲驚呼一聲,道:“是他嗎?”
鮑雨欣坐在後排,抱着胸道:“肯定是他,我們不是還聽過他們排練?”
吳嫣然道:“鄰居先生居然上廣播了哎。”
鮑雨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倒覺得那傢伙挺有意思的,從演員直接跳到相聲,真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因爲堵車,三個女孩子幾乎掐着點趕到了公司打卡,差一點點就遲到了。
寬大的舞蹈練習室內,已經或坐或站的有十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是和她們三人同期的練習生。
其中有人向她們招招手,道:“你們遲到了沒?”
李夢恆比了個少的手勢,慶幸的道:“差一點點。”
“你們住的太遠了,要不換個地方。”
李夢恆無奈的道:“便宜啊,再說也換不起。”
其中一個男推推身邊的人,道:“二飛,你都遲到三次了吧,再遲到一次,就只能靠吃牛糞過日子了。”
旁邊也有人蹭過來,“來我家,我老家草原的,牛糞有的是!”
練習室內的年輕人幾乎都爆笑起來。
被說到的那人也捏着帽子砸在他們身上,笑罵道:“你才吃牛糞那。”
李夢恆先看看鮑雨欣和吳嫣然,然後看着衆人道:“你們也聽那段相聲了?”
一個染着金色頭髮的女孩子回道:“是啊,笑的我都快岔氣了。”
“是啊是啊,太逗了。”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
沒聽過的則打聽他們是哪聽到的,是不是真的這麼好笑。
“不知道會不會重播?”
“這麼好的節目,應該會的吧。”
“晚上回去的時候,記得聽交通臺。”
熊大維和魏良富還不知道自己節目的反響怎麼樣,他們也在家聽了自己的節目,感覺還行,不過仍然可以提高的餘地。
城市交通電臺的人,卻很快就收到了節目的反饋。
交通臺有一個專門的客服部,職能就是接聽聽衆的電話,記錄他們提出的意見,反饋給各個節目組。
傳播機構對用戶的調查十分重視,有專業的調查機構,有電話客服,有信箱,有問卷調查等等。
因爲節目的滿意度就是收聽率,收聽率就是廣告費。
廣告費是電臺能不能生存下去的根本,跟電臺電視臺的經營業績直接相關。
聽衆反響好的就加碼,反響不好的立刻就撤。
電話調查是其中最快捷,最詳細的,能具體到每一個節目,播出之後就能得到反饋。
像交通臺這樣的地區大臺,每天能收到一千多個聽衆打來的電話。
聽衆們的要求也各不相同,有批評的,有讚美的,有求助的。
而今天接聽的幾十個電話尤其怪,都是問早間交通信息之後播出的相聲的,
是誰說的?有沒有出磁帶?能在哪裡買到?
平常他們可不會收到這種要求。
而關於熊大維和魏良富說的幾段相聲的電話,要求重播的聽衆,多達兩百多位。
客服組當然不敢怠慢,資料在中午之前,就送到電臺的副臺長和綜藝二部那裡。
綜藝二部當即安排,在中午的高峰期再重播一次。
電臺的副臺長更是意外,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以前聽衆在收音機裡聽到一首好歌,也會打電話到電臺詢問是誰唱的?如何購買?
不過那都是已經是十幾二十年前了。
現在電臺的小年輕,都沒經歷過那段廣播人的黃金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