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輝偷護照的事兒,我覺得不應該騙李致碩。以李致碩的性格,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麻煩……我把李致碩推醒,試着說:“李致碩,你的護照……”
“凌輝偷的是吧?”李致碩翻了個身,他平躺在牀上,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我驚訝的從牀上坐起來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丟了護照,我就知道了。”在加州曬黑的李致碩,他的五官更顯陽剛。拿我的手在臉上撓了撓,李致碩輕笑:“從我出國那天開始,凌輝就找人跟着我……開始我也沒在意,以爲只是順路而已。直到我在加州遇到車禍受了傷,當時警察死了不少,現場混亂的已經顧不得傷了多少人……凌輝的人從現場一直跟着我到醫院,我才意識感覺不太對。”
“那你怎麼知道是凌輝偷了你的護照?”雖然我知道是凌輝做的,可我還是想爲凌輝爭取一下:“可能是混亂中掉了呢?”
“是啊,是有這個可能。”李致碩娓娓道來:“不過我的護照不是丟在了車禍現場,而是丟在了醫院。錢包還在,單單丟了護照和機票……顯然,是有人不想讓我回去。我結合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恐怕只有凌輝了。”
還真是。
“既然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你不告訴我啊!”我既憤又慨:“我要是知道你知道了,我剛纔就不說了……”
李致碩的眉溫和的舒展開來:“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
我想了想,李致碩的隱瞞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他告訴我凌輝偷了他的護照不讓他回來,那我說不定會和凌輝大吵一架。到時候,事情肯定變的更加糟糕。不僅我生氣凌輝的行爲,凌輝更加會怨恨李致碩的多嘴。
“那你……”我對李致碩的性格存有顧慮:“你不會怎麼樣凌輝吧?”
我想起了以前李致碩備用對付他前姐夫雅渣的手段:“你不會想着禍害凌輝吧?他雖然有時候辦事兒衝動了點,脾氣急了點,但是他本性不壞,他就是跟你開玩笑的!李致碩啊,你這麼大的人了,可不能跟我們小孩兒一般見識啊!”
李致碩細長漂亮的眼睛往上一掃:“金朵,你覺得,我會是那種跟人‘一般見識’時會考慮年紀的人嗎?”
呃……
李致碩把腦袋擺正,他說話有點發悶:“不過凌輝……你放心,我不會找他麻煩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着胸口。
李致碩被我逗笑:“金朵,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不會找凌輝麻煩嗎?”
算了,還是別問了。李致碩的心思,能少猜還是少猜吧!瞭解的少點,日子還能過的輕鬆點。只要李致碩和凌輝之間相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李致碩並沒留在我這兒住,可能是出於對凌輝的考慮,等我情緒好點了,李致碩就走了。我坐在客廳看電視,靜靜的等着凌輝回來。
直到凌晨三點多,凌輝才喝的醉醺醺到家。看我坐在房廳,凌輝不聲不響的進屋了。隔着門板,我聽到凌輝在嘔吐。聽起來,凌輝好像挺難受的。我擔心凌輝把自己溺死在馬桶裡,不放心的拍着門板:“凌輝!你把門打開!”
凌輝拉開門,他喝的是五迷三道:“什麼事兒?”
話剛說完,凌輝栽着往後摔倒過去。“咣噹”一聲響,凌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屋子裡滿是薰臭的酒氣,聞的我都快吐了。我扯着凌輝的胳膊將他拖到客廳乾淨的地方,拿被子和枕頭給他。
我從凌輝的口袋裡掏出錢包,八成凌輝出去當散財童子去了,原本圓滾滾的錢包乾癟的厲害。我打開……之前放的照片,被凌輝賭氣的翻了過去。看着光溜溜的照片背面,我忍不住啞然失笑。
把照片翻過來,我再次看了看我們兩個小時候的照片。拿照片在凌輝臉旁邊比劃了一下,我還是覺得小時候好。沒有那麼多需要考慮的,天天無憂無慮,爲了一個風扇帽子能高興半天也能失落半天。每天瘋跑,像一個快樂的小二逼。
哪像現在,依舊是小二逼一樣的生活,卻再找不回傻逼般的歡樂。
凌輝回來了,我就能放心了。鎖好門,我進屋睡覺。凌輝在地板上嘟嘟囔囔一晚上,他吐字不清楚,我也聽不見他說的啥。早上我起來去買早飯,凌輝還沒有醒。等我買好早飯回來,滿身臭氣的凌輝滿臉不高興的坐在地上。
“少爺,您醒了啊!”我話說的漫不經心,但事實上我還是挺不安的。如果凌輝還是昨天的那個態度,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您起來了,可以滾過來吃飯了。”
宿醉未消的凌輝,他的情緒並不像昨天晚上那麼激動。凌輝揉着腦袋剛到餐桌邊坐下,我忍不住皺眉:“洗漱完再來……你身上都臭了。”
凌輝又揉揉眼睛,他聽話的放下筷子進浴室洗漱。草草的換洗完,凌輝再次坐到餐桌前拿筷子吃飯。我們兩個誰都沒說話,昨天的事兒誰也沒提。
其實,我覺得這樣就很好。黑不提白不提,過去就算了。
吃過飯後,凌輝情緒低落的想要進屋。一打開門,他就被屋子裡的味道薰出來了:“怎麼這麼臭?”
“你還知道臭啊!”我拿着空氣清新劑對着凌輝噴了兩下:“大晚上不回家,出去喝什麼酒……拿着!”
凌輝神色怏怏的看看我塞在他懷裡的抹布,不解的問:“幹嘛啊?”
“把屋子擦乾淨。”避免見面尷尬關係變化,我決定以前怎麼樣對待凌輝現在還是怎麼樣:“要是不擦乾淨,我今天不給你飯吃。”
“我不擦!”凌輝一甩手:“這屋子……找鐘點工來吧!臺灣的鐘點工叫什麼?家政服務?”
“你找啊!”我眯眼睛得意的笑:“你有錢嗎?”
凌輝別的不敢說,這個他是信心十足。凌輝去洗衣筐裡翻找,嘴裡嘀嘀咕咕:“小爺我能沒錢?我窮的就剩……哎臥槽!我錢呢?”
我手指拿着抹布轉,優哉遊哉的說:“是啊!你錢呢?你自己都不記得怎麼花的了吧?出去揮金如土的感覺很爽吧?啊?讓人拿你當財神供着的感覺很舒服吧?是吧?”
凌輝垂頭喪氣的從屋裡出來,我丟着抹布到他腦袋上,凶神惡煞的像個夜叉:“你倒是給我說說啊!那麼多的錢,你是怎麼花出去的!”
“我好像,”凌輝自知理虧,他撓了撓下巴,說:“我好像……在酒吧裡,一人發了一張。”
說凌輝是散財童子,還真是貼切啊!一人發一張……留着在家糊牆也比出去發好吧?
“你給我在家,把屋子都打掃出來。”我憋着氣,恨不得立刻讓凌輝他媽把他帶走:“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和你的東西都丟出去。”
凌輝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粗重的力氣活他是做不來的。剛把昨天吐髒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凌輝就嚷嚷着身上膝蓋疼。我不信他,他撩開褲腿給我看:“金朵,我沒騙你!我昨天回來摔的,你看膝蓋都青了。”
我照着凌輝發青的膝蓋上拍了一下:“你自找的!幹活!”
一秒從少爺變長工,凌輝頗爲不適應。收拾了一早上,凌輝的臥室算勉強清潔出來了。中午凌輝出去買飯的時候,李致碩打了個電話給我。我接起電話還在納悶:“我告訴你我新的電話號了嗎?”
“沒有啊!”李致碩應該是在酒店看電視,電話那面正在演午間新聞:“但是我知道啊!”
我覺得好奇:“你怎麼會知道?知道我電話的人沒幾個……李夕瑩昨天告訴你的?”
李夕瑩?可能性不大,李夕瑩昨天要是告訴李致碩我的電話,那我在屋裡就聽見了。而且李致碩跟李夕瑩說我們兩個在談戀愛,電話都沒有的話,豈不是很奇怪?
我還在想着電話的問題,李致碩卻問:“凌輝的酒醒了?”
“你咋知道凌輝喝酒了?”我徹底驚呆:“難道是凌輝告訴你的?”
李致碩輕笑:“我猜的啊!失戀了傷心了,就喜歡喝酒花錢胡鬧一通……男人的通病。”
估計李致碩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兒,他說話聲音發沉:“行了,那我今天先不去找你了。我時差沒倒過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雖然李致碩小心眼腹黑還小氣,平時說不讓我幹這不讓我幹那……可我能明白,他這是再給我和凌輝時間解決問題。
李致碩的體諒讓我覺得安心,我笑嘻嘻的開他玩笑:“你就這麼放心我啊?你不怕我和凌輝跑了?”
“我的同學幫我想通一件事兒啊!”李致碩笑的自信:“你要是想跟凌輝跑,不早就跑了?還用等我嗎?”
我啞口無言。
“誰說的?”我醋意大發:“你什麼同學?哪個同學?見完你的同學,你回來還愛我嗎?”
“當然。”
李致碩答的輕巧:“準確說,是我的學生,你的同學。”
“啊?誰啊?”
“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