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像我這種智商有硬傷的人還偏要去打擊報復優秀人民教師。打擊報復不成反倒連累別人不說,更是害了自己。
李致碩的語氣,簡直可以說的上是苦口婆心語重心長:“金朵啊!我實話告訴你,王校長,他對辣椒過敏。他不知道吃了哪個同學送的辣椒餡包子,整個呼吸道瞬間紅腫。要是一般的情況還好,主要王校長吃的包子實在是太辣了……醫生來不及時的話,王老師八成就死了。”
我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我偏頭看了看李致碩的側臉,失神的問他:“那個……王校長打算怎麼辦?”
“這麼惡意的行爲,已經不能是過失了吧?”李致碩淡淡的收回手,他說:“仇恨老師,蓄意報復。害的校長一命嗚呼……我看,這應該算是刑事案件了吧?別說開除了,判刑都有可能。”
我腦筋轉不過彎來,李致碩突然問我:“金朵,你知道那個包子是誰送的嗎?”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我身子不動,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反問他:“李老師,你知道是誰送的包子了嗎?”
“我?”李致碩斜靠在辦公桌上,鬆垮的西裝褲被撐起來:“我不知道是誰……我以爲你知道。”
“你爲什麼我知道?難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擔心自己這張管不住的嘴不小心說出什麼來,我趕緊找機會開溜:“李老師,馬上要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李致碩沒再爲難我,他笑說:“好,回去吧!不過,金朵,如果你知道是誰送的包子,你一定要好好勸勸她。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還是儘早去自首的好。”
我的臉唰的一下子白了。
當我渾渾噩噩的從導員辦公室出來時,劉楠並沒像往常那般在門口等我。我奇怪的順着走廊找,在樓中央的大廳裡我纔看到和王靜民吵架的劉楠。
劉楠的情緒激動,蔣小康也在一旁試圖拉開王靜民,不過收效卻甚微。王靜民猛的甩開蔣小康的手,諷刺着說:“我說說怎麼了?我哪裡說不對了?她和那個金朵一樣沒臉沒皮!我要是李致碩老師,我直接把她從樓上扔下去!”
他們吵鬧的聲音很大,尤其還是站在中央大廳的位置,迴音陣陣,樓梯似乎都跟着嗡嗡作響。撕扯間,看到我的蔣小康叫道:“金朵!你傻了啊?快點把劉楠拉走啊!”
蔣小康真擡舉我,我現在兩隻手打着石膏吃飯都要人喂,我拿啥拉走劉楠? ωωω ▪ttκǎ n ▪¢○
王靜民的言辭是真的激怒了劉楠,不用任何人幫忙,劉楠跳起來就往王靜民臉上招呼。勸阻王靜民的蔣小康可倒了黴,他捱了劉楠好幾下子。從縫隙中看去,蔣小康的左面臉都被抓紅了。最後還是校警衛出動,劉楠才勉強算被攔住。
“好好的,打什麼架!”校警衛皺眉訓斥道:“我當了十幾年校衛,第一次見你們這樣的女孩子。居然跑來和男孩子打架……寫檢查!四個人全寫!都是哪個專業的?我現在去給你們導員打電話!”
我顫顫巍巍的插話:“警察同志,我這個……”
“給!你的檢查都念出來。”校衛把錄音筆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鐵面無私的一視同仁:“檢查不深刻,全部重寫。”
我悲催的抿下脣,蔣小康憋不住聲的輕笑。
“還好意思笑?”校衛丟過本子來:“快點寫!”
劉楠氣呼呼的瞪着王靜民,王靜民滿不在乎的回敬她。王靜民膚色黝黑,大眼睛溜圓。他瞪眼睛的樣子,是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蔣小康無可奈何的按下筆,神色淡定的寫檢討。
“金朵?”蔣小康在桌子下面伸腳踢踢我,說:“王靜民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他那個人,嘴臭慣了。”
這種事兒吧,我覺得蔣小康不用跟我解釋。可他跟我說話了,禮貌上來講我總該給個反應。不像最初喜歡蔣小康時那般激動,他跟我說話,我只是冷淡的回了個“嗯”。
蔣小康好像沒感受到我冷淡的態度,他突然問:“金朵,你的手怎麼樣了?胳膊傷成這樣,你怎麼沒在家休息?”
不說還好,一提手的事兒,我連冷淡都懶得給蔣小康了。我沉默的坐在辦公桌旁,理智選擇對蔣小康的話充耳不聞。
“金朵,我跟你說啊,我們班的英語外教前幾天……”
蔣小康並沒覺得我是不想搭理他,他繼而喋喋不休的講起了自己最近的生活。
以前我對這些如數家珍,但現在我聽的興味索然。自動屏蔽掉劉楠和王靜民水火不容的對視以及蔣小康沒完沒了的嘮叨,我盯着桌子上裂縫的位置愣愣的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致碩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校衛辦公室響起:“同志你好,我是金朵和劉楠的導員,請問,我的學生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