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經受了我慘無人道的“荼毒”,我同樣遭受了我媽滅絕人性的“鞭笞”。菜花被揉碎,早飯只好用炒雞蛋代替。
凌輝喜歡睡懶覺,一般不到中午他是不會起來的。而我想要問他家生意的事兒,他更是假裝昏睡不起不省人事。我不斷嘗試叫他起牀,可是卻不斷的失敗。最後沒有辦法,我只好放棄。
和李致碩的誤會一環扣一環,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我心如焚火,坐立難安。總有一種吃餃子不蘸醋,吃進去委屈吐出來矯情的感覺。
凌輝既然想打賴迴避,我索性也不跟他溝通了。揣好手機錢包,我坐車往學校去。
上學的時候,絞盡腦汁的逃課。現在可以名正言順不上課了吧,我又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逃課的優越感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惆悵。
“楠姐,你就不想我麼?”見到劉楠後,我拉着她的胳膊搖:“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的嘞!人家想你想的茶不思飯不想,連石膏都拆掉了。”
劉楠沉着以對惜字如金:“說人話。”
“那個啥,我好像似乎彷彿……又闖禍了。”
劉楠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她揚揚下巴,問:“說吧,你又惹什麼事兒了?”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我話說的完全真實,毫無摻假。劉楠聽的是眉頭緊皺,肉隱肉現。等我講完之後,劉楠氣的嘴說話都不利索了:“我給你滾出去!”
好半天后,劉楠才反應過來:“金朵,你給我滾出去!”
經過我的好言哄勸,劉楠最後言簡意賅的送了我兩個字兒:犯賤。
“哎呦,楠姐,別這麼暴力嘛!”我揪扯的玩着手腕上的紗布條,神情之間無比的哀傷:“我也知道我這次的錯誤是嚴重了些……我來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啊!”
“想不出來,沒辦法。”劉楠徹底的爲我判了死刑:“金朵,我現在給你的建議就是,你開門出去往外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找個沒人的深山野林躲一躲,等到李致碩老師死了,你再出來……不過以你的智商,我很擔心你活不過李致碩老師。”
我跌坐在椅子上:“楠姐,我這次是不是沒救了?”
“不,不是。”劉楠坦白而又直接的說:“你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金朵,你還是可以去死的啊!”
我:“……”
劉楠的話,讓我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
“楠姐,你是怎麼了?”說了半天,我這才注意到劉楠的不同:“我的天,你怎麼穿裙子……這裙子,是陳敏慧的吧?她不在寢室,你又偷穿她的乾淨衣服啦?”
劉楠頗爲“嫵媚”的瞪了我一眼,她拍着我的手,說:“就陳敏慧能穿裙子呀?這裙子,是我自己買的?”
“你會買裙子?”
我再次注意到:“楠姐,你眼睛怎麼……你又和王靜民打架了?他也真是的,雖然你們兩個關係不好,他也不能打你的臉啊!你過來我看看,你眼睛怎麼腫的這麼厲害?”
“別動手動腳的。”劉楠女漢子的神情畢現,她拍開我的手,凶神惡煞的活像個夜叉:“我這是眼影眼影!不是眼睛腫了!”
好吧,在我看來,劉楠畫的眼影跟眼睛腫了完全沒區別。
“你是有什麼事兒啊?怎麼穿的這麼隆重?”劉楠一個摳腳女漢子,她會悉心打扮自己,簡直是世間少有:“你有同學要結婚了?不對啊,你同學上次結婚的時候,你也沒穿的……”
“行了,別猜了。”更爲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劉楠從包裡掏出鏡子照了照,她動作優雅的整理整理頭髮:“等下班務會議,班長通知各個班幹參加……我大小是個生活委員,太不修邊幅了,也說不過去。”
“楠姐。”我掐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經的問她:“你對班長……不會是認真的吧?”
“嗨,你說什麼呢!”劉楠避開我的視線,她閃躲的推開我的手:“作爲一個班委,怎麼也要注重下儀容儀表呀!我是同學選舉出來的,去參加會議就是代表同學。不僅有義務傳達基層同學的意見和心聲,我更應該……”
“你就裝吧!”我還沒傻到這種地步:“你這哪是當自己是生活委員啊,你這完全是把自己當成奧巴馬了!還注重儀容儀表……你當你開會要舉手啊?”
劉楠在我的額頭上拍了一下,臉色稍微羞赧:“就你什麼都知道。”
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很認真的對劉楠說:“楠姐,你千萬不要越陷越深了。班長和他女朋友,那是從高中開始就在一起。要是你把班長追下來,不說別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哎……”劉楠手裡的挎包悵然的垂下,她眼神黯淡無光:“爲什麼女人要這麼痛苦。”
“女人一直都是比較痛苦的啊!”我想起了追蔣小康的日子,眼神變的跟劉楠一樣黯然無光:“不僅女人要爲難女人,男人也要爲難女人……這事兒你可千萬悠着來,整好了你是嫂子,整不好你可就成婊子了。”
劉楠再次嘆氣,她點頭對我的話表示認同:“我心裡有數。”
“我心裡有數”,是一句極其沒有意義的話。大部分情況下,這句話等同於醉酒的人說醉話。說的人不往心裡去,聽的人也不會當真。
劉楠雖然這麼說,可卻屁用不頂。臨開會之前,她不但堅持穿裙子去,更是帶了頂不倫不類的小禮帽。
女神和女神經病之間,往往隔着一段真愛的距離。平時我覺得劉楠不笑不說話的冷豔姿態很女神,但迷戀班長的她,舉止行爲完全等同於女神經病。
來學校一趟,我沒得到安慰不說反而給自己心裡添了堵。對劉楠的擔心和對凌輝家的擔憂,壓的我幾乎喘不上氣。
做人嘛,開心最重要。哪裡跌倒,就應該在哪裡躺下……在我從寢室去公交車站的路上,恰巧碰到李致碩的我切身貫徹落實了這句話。
避免和李致碩正面相迎,我很明智的蹲下假裝繫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