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最下面,李致碩被夾在了中間,蔡月琴趴在李致碩的後背上,她跟八爪魚似的不斷想要將李致碩翻過身來。
幸好李致碩用胳膊撐在我身體兩側,這才避免了我被他們兩個人壓吐血。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李致碩整張臉都罩在我的上方。鼻尖相處,我眼睛看的有點鬥眼。
“李老師……”我一說話,嘴脣總是若有似無的碰到李致碩的。雖然沒有鏡子,可我還是能感覺自己臉紅的要命:“你能起來嗎?”
“行。”李致碩話說的特別用力,他臉跟我的一樣紅:“金朵,你先等一下。”
李致碩熱熱的呼吸吹動我臉上的汗毛,有癢癢的感覺流經全身。脣瓣肌膚的觸碰,是意想不到的麻酥。身上的某個位置特別的癢,想要伸手去撓,可又不知道是哪裡在癢。胃部好像被人抓住了似的下沉,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快來幫忙啊!”王靜民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他帶着一批男職員將蔡月琴拉起來:“金朵?你還好吧?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扶李老師起來。”
“呼……”
李致碩剛被拉起來,我長長的舒了口氣。我平躺在地上,高處白雲悠悠,天台上的天空……比別的地方要湛藍。
蔡月琴吵吵鬧鬧的,她沒親到李致碩,再次不甘心的嚎啕大哭起來。李致碩派鄭惠去處理,趕緊將蔡月雲送回家去了。
“金朵?”李致碩臉上還有紅粉粉的顏色沒退去,他狀似無意的問我:“你怎麼樣?剛纔沒壓壞你吧?”
我跟喝多了酒似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李致碩站在我面前,他問了兩遍我才反應過來:“啊?啊,我沒事兒,李老師,你摔壞沒有?”
“我也沒事兒,”李致碩揉揉胳膊上的肌肉,無奈的嘆氣,說:“我就跟我舅舅說,學校選拔學生,一定不能光看成績……不全方位考覈學生的素質,最終連累的還是學生……好吧,不管怎麼說……”
李致碩在我旁邊走,他“憂國憂民”的論調我是一點沒聽進去。我還在回憶剛纔的感覺,卻還是找不出來剛纔到底哪裡發癢。
因爲蔡月琴的事兒,李致碩整個午休都在忙着給王校長打電話。直到我和王靜民去吃飯,李致碩的電話還沒打完。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想着剛纔的問題。飯我吃的心不在焉,王靜民納悶奇怪:“金朵,你早上就沒吃什麼,你不餓嗎?你是不是被蔡月琴嚇到了?”
“不是,”我茫然的搖搖頭:“沒有。”
王靜民擦擦嘴上的油漬,他端正態度問我:“金朵,你是不是和蔣小康……”
“王靜民,你每次見到李致娜的時候,你都有什麼感覺?”我突然問他。
“我啊?”一提到李致娜,王靜民瞬間興奮了:“每次見到致娜姐,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開心啊,還不知道爲什麼開心……你問這個幹嘛?”
“好奇啊!”我用筷子攪拌着碗裡的麪條湯:“我在想,戀愛到底是什麼感覺。”
王靜民大喇喇的拍拍我的肩膀:“戀愛什麼感覺,你能不知道?你沒談過戀愛,還沒喜歡過人嗎?喜歡蔣小康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喜歡蔣小康的時候……那是一種很單純很膚淺的喜歡。因爲蔣小康長的好看,所以我覺得自己喜歡他。因爲蔣小康很帥氣,所以我覺得自己喜歡他。因爲蔣小康籃球打的好,所以我覺得自己喜歡他。因爲想讓蔣小康爲我撲牀鋪,所以我覺得自己喜歡他。
我喜歡蔣小康,我能找出一百條理由喜歡他。我不喜歡蔣小康,我同樣能找出一百條理由。
與其說這是戀愛的感覺,還不如說是一種對自我視覺上的滿足。
而今天和李致碩身體觸碰時的感覺……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但我依舊覺得自己很喜歡和李致碩的觸碰。
很喜歡很喜歡,比喜歡蔣小康,還要喜歡。
王靜民當我是抽瘋,他繼續吃他的飯。我低頭扒拉着碗裡的飯菜,繼續想着深奧的哲學問題。
下午回到公司,在進李致碩辦公室前我伸手揉了揉心臟的位置,腦海中毫無預兆的蹦出一個詞兒……騷動。
是誰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寵愛的都有恃無恐。
至理名言。
“李老師,你吃過飯了沒有?”走進辦公室,我強打起精神和李致碩打招呼:“王校長說沒說怎麼解決蔡月琴的事兒?我和蔡月琴打架的事兒……你不會跟校長報告吧?”
李致碩沒有規律的轉動着椅子,他聳聳肩:“還能怎麼解決?打擊批評爲輔,思想教育爲主……你就不勞煩校長了,我自己教育就可以了。”
也是,機制和體制都制服不了小月月,找校長也是難爲人。
李致碩換了一身乾淨的黑色西裝,他下午又開始繼續忙。在準備開始工作之前,李致碩很善解人意的說:“金朵,剛纔你受了驚嚇……今天情況特殊,我可以放你的假。”
在這之前,我是十分厭惡上班的。上班按時按點束縛人不說,還總是毫無防備的被李致碩罵……可經歷過剛纔的事情,我似乎熱愛起實習來了。
“沒事兒,我好的很。”我拿實習報告翻看:“李老師,你忙你的,我正好把實習報告和心得寫了。”
李致碩一邊整理着文件一邊笑說:“如果你照實寫出來的話,你的實習報告一定是全校最精彩的。”
我滿懷希冀:“我能照實寫出來嗎?”
“當然不能。”李致碩答的流暢。
不知道是上午睡夠了,還是我真的受了驚嚇。下午本該倦意十足的午後,我卻精神百倍。李致碩看着他的文件,我看着我的實習報告。時不時的我偷瞄李致碩兩眼,然後又做賊心虛的繼續看報告。
金朵,你是、你是怎麼了?我小聲的在心裡問自己。
可能……是胃病吧!我自問自答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