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李致碩發的“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時,我整個人瞬間心花怒放。之前我總覺得李致碩是瘟神,不過,現在我覺得他是救星。
“李老師叫我過去。”我用大家都能聽清楚的音量,“小聲”的對劉楠說:“你幫我把書拿回去吧!”
劉楠的大腦沒適應跳躍的事件,她顯然有些懵。我把劉楠的手機遞過去,她不明就裡的點點頭。
我起身離開,蔣小康專注的盯着書看。我推椅子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他的胳膊,他甚至都沒有擡頭。
蔣小康假裝他沒被我撞到,我自然樂意假裝自己沒撞到他。
離開了八卦事件的漩渦地帶,我雀躍的心情立馬跌到零點。即便路上有人經過,我還是忍不住嚎啕的撲在走廊牆上。
去導員辦公室的步伐,好似上刑。去見李致碩的心情,猶如上墳。
無奈,悲慘。
“李老師?”我中規中矩的敲敲導員辦公室的門,問:“你找我?”
我每次來,李致碩都是坐在桌前擺弄電腦。這次來,依舊沒有例外。李致碩坐在電腦前揮揮手,他示意我先進來坐。我不敢怠慢,邁着小碎步,步速適中的往裡挪。
李致碩上身穿着藍色布面的白條阿迪運動服,下身是一條中長的白色運動褲和運動鞋。他髮絲凌亂,看樣子應該是剛運動完。李致碩一直沒跟我說話,他時不時的在鍵盤上敲擊幾下。偶爾皺眉,偶爾嘆氣。而我蛋疼的盯着李致碩腿上毛髮,愣愣的出神……要是我用膠帶粘在他的小腿上再撕掉,他應該挺疼的吧?
屋裡靜的要命,所以我想的也入神。李致碩骨感十足的腳踝部位充分激發了我復仇的聯想,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暗爽的要命。
“金朵,你笑什麼呢?”李致碩圓潤的聲音突然插進來,他頭不擡眼不睜的問我:“知道我爲什麼叫你來嗎?”
我誠實的搖頭:“不知道。”
“我讓你週一買早飯,週四搶食堂。平時課上還讓你給我擦黑板……你心裡挺不高興的吧?”
那怎麼會是挺不高興呢?那是相當的不高興,好吧?
不過,我不能說。我眯眯着眼睛,笑的狗腿:“怎麼會呢?老師是爲了我好,才讓我這麼做的……”
我話說一半,李致碩終於擡頭了。
昏昏欲睡的午後,辦公室裡滿是葉子綠油油的香氣。屋外高大梧桐樹的枝葉映照出斑駁的陰影,影子透射進來,將李致碩俊朗的五官突顯的錯落且有致。我不自覺的伸手撓撓眉心……他是典型的太人面獸心。
李致碩往後仰身,椅背靠在書櫃上,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繼續往下說,還有呢?”
生在我媽家長在紅旗下的我,對於歌功頌德極爲拿手。拍李致碩馬屁的好機會,我怎麼也不會放棄。呃,換種說法,我這算讓他掉以輕心,爲儘早邁上覆仇道路而跨出堅實的一步。
我的吹捧煽情,李致碩完全不受用。直到我詞窮,他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他手指靈活的轉動圓珠筆,面癱的好似死人。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有做過過火的事兒,可我卻時時刻刻存了一顆想要“過火”的心。所以李致碩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虛的厲害。我乾渴的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李老師,你找我來到底什麼事兒啊?”
李致碩可算有點笑模樣了,刨除掉他含義不明的挖苦成分,他笑的還是挺好看的:“呵呵,沒什麼要緊的。”
沒什麼要緊的,你幹嘛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
我及時收斂起自己的尖銳,繼續低眉順眼的說:“那個……李老師,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我是不是可以……”
“我知道你急着去和男朋友約會,”李致碩若有所思困惑不解的對我招招手:“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我帶着同樣若有所思困惑不解的神情走過去:“什麼問題啊?老師你這麼厲害,哪需要我……是吧?”
等走到李致碩的辦公桌前看到他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我登時嚇的手腳冰涼。李致碩電腦屏幕上打開的圖片,是截圖拼成的。而截圖上的內容,全是我在李致碩課上用手機偷菜的記錄!
“我可以解釋!”我急着說話,舌頭打結:“我媽特別喜歡摘菜,所以我的農場都是她在打理……”
“哦?”李致碩依舊不緊不慢的轉着圓珠筆。
“真的,我不騙你。”大學不用開家長會,我堅信李致碩不會爲了這麼點小事兒打電話給我媽:“呵呵,你看,我媽真是的。偷菜都偷到班長那裡去了……班長家的地裡作物熟的也夠快啊!”
李致碩點頭:“嗯,是長的挺好。”
“對了,今天你媽媽有打電話過來。”李致碩笑的隨意:“她對學校收費的環節有不清楚的地方,作爲你的導員,我簡單跟她說了一下……你媽媽人很客氣,她跟我閒聊時還解釋,說她不會用電腦,所以並沒有看懂學校網站上寫的繳費事項。”
既然李致碩會叫我來,那麼他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徹底被自己蠢哭:“李老師,我錯了……求放過。”
李致碩眼底有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一閃而過,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馬哲一學期32節課時,你無故曠掉了18節。也就是說,你的平時成績,是完全沒有的……”
我心理不安的感覺無限放大,李致碩掩飾不住的笑意也跟着放大。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笑說:“老師嘛,都是有教無類的。既然你喜歡摘菜,我看你好像還沒什麼事兒……一會兒我帶你去食堂,你幫着食堂的員工把後山地裡的辣椒摘了吧!”
“老師,呵呵,我能不去嗎?”我問的婉轉。
李致碩難得做事之前詢問我意見:“金朵,你期末想掛科嗎?”
擔心李致碩看不到我的決心,我努力的把頭髮都晃散了。
“如果你期末不想掛科的話,”李致碩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外頭火辣的日頭:“那你就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