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種
“秦非,我想我找到那個女人了……”褚衍深啜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吧檯的燈光跟今天餐廳很像,令他又想起了那個女人,是叫馮子珺吧,名字不難聽,很配她。
褚衍深不是一個會主意女人的男人,事實上,對於女人的名字,很少能記住,但那個女人,他卻記得相當清楚,甚至她頭髮的長度,以及她看自己的那種毫無意義的目光,說起來可笑,他頭一次有點兒興趣的,卻是個已婚,並有小孩的女人。
秦非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你說什麼?找到了?你春夢裡的女人?怎麼可能?你不是不知道人家的長相嘛。”
“是不知道。”衍深拿起杯子逛了逛,剔透的酒液繞着杯子裡的冰球轉了幾圈,發出清脆的聲音:“但我覺得就是她,頭髮一樣,肌膚一樣,甚至那顆硃砂痣的位置,也跟我夢裡的毫無差別。”
秦非仔細端詳好友的臉色,雖說自從認識衍深,他就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臉,今天也一樣,但秦方還是看出了些許變化,好友的冷臉下,彷彿有那麼一絲懊惱,這可新鮮了,能讓千年冰塊露出懊惱的情緒,秦方真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女人,但要先搞清楚好友的懊惱是怎麼回事,依秦方看,這怎麼看都是件好事,當了六年和尚,做了六年春夢的男人,終於找到了夢中的女人,不就什麼都ok了嗎,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對衍深來說,絕對是個意想不到的完美結局。
想到此,一伸胳膊搭在衍深的肩膀上,低聲道:“怎麼樣,見了自己夢中的女主角,是不是欲,火焚身不能自己,恨不能立馬把人家撲倒,或許你已經這麼幹了,跟哥們分享分享,比你夢中如何,是不是更爽。”
衍深皺了皺眉,推開他,秦方舉起手來:“抱歉啊,忘了你不喜歡身體接觸,哥們這不是替你着急嗎。”
衍深看了他一眼:“那女人結婚了,並且有一個看上去五六歲的孩子。”
秦非呆滯了半晌,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說哥們兒你可真夠倒黴的,合着,這六年春,夢白做了,找着正主也沒用,不過你也彆氣餒,就憑咱褚大老闆的身價姿色,勾個有夫之婦也不算什麼難事兒……”在衍深的目光下,秦方忙道:“開個玩笑罷了,不過,你確定人家有老公嗎,這年頭單親媽媽可多得是,更或許已經離婚了,你看見他老公了?”
褚衍深沉默片刻忽然站了起來:“我還有點兒事兒,先走了。”“喂,喂,你把自己扔這兒啊,太不夠哥們。”
褚衍深站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想那邊兒多得是想陪你的人,走了。”撂下話轉身走了,彷彿爲了證明衍深的話一般,那邊兒走過來個前凸後翹的美女:“帥哥喝杯酒怎麼樣?”
秦非不覺失笑,他纔不像衍深活的那麼沒意思呢,他的座右銘是人生得意須盡歡,統共就這麼幾十年,做什麼非跟自己過不去,美酒佳人都是男人不能錯過的風景,對美女笑了一下:“這裡沒意思,有沒有興趣出去走走。”秦方所謂的出去就代表回家,美女顯然也非常明白,兩人一拍即合,從酒吧出去的時候,已經摟腰搭背,儼然一對打的火熱的情侶。
衍深跟秦非雖是多年的好友,但兩人的性格觀念卻不一樣,衍深是有深度潔癖,但並不討厭女人,以前也交過兩個女友,不過最終都不了了之,而且,他從來沒想過結婚,他可以忍受偶爾交流,畢竟這對健康有好處,但不能想象有個女人跟自己住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
秦非說他就是一個人待毒了,不想別人打擾他的生活,算一個原因吧,但還有一個,是他的身體從六年前開始,對任何女人都起不了反應了,除了春,夢裡的女人。
衍深做了很徹底的身體檢查,卻沒查出原因,秦非說他這是心理因素,或許就是因爲他的深度潔癖作祟,潛意識排拒女人所致,但對於糾纏他六年的春,夢,秦方也給不出能說服他的理由。
衍深不接受模棱兩可的答案,所以,他一定會找出原因,他總覺得,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就做六年的春,夢,而馮子珺的出現,衍深彷彿找到了突破口,只要他不想再被無窮無盡的春夢滋擾,就必須接觸那個女人看看,而且,不可諱言,他對那個女人,有一定興趣,但前提是那個女人沒有老公,基本的道德底線,他還是有的。
給秦非提醒之後,衍深覺得,那女人真有可能是個單親媽媽,今天在餐廳裡,明顯就是家庭聚會,除了馮越卻沒看見其他男人,小傢伙兒也始終沒提自己的父親,甚至很積極的介紹他媽媽。
衍深給趙東撥了電話過去:“給我查查餐廳裡的女人,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趙東放下電話,不由想了想餐廳的女人,是很漂亮,尤其那股子介於女人跟女孩兒之間的味道,可以說老少通殺,但趙東也沒想過她會引起老大的興趣,即使今天老大的行爲有些反常,趙東也沒往曖昧上聯繫。
想跟老大曖昧的女人是挺多,真正能曖昧上的,這麼多年他一個也沒見過,就算嶽思思,老大也是相當冷淡,所以趙東才懷疑老大有哪方面的問題,不過健康報告上白紙黑字,褚總的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依照上頭的指標數據,老大絕對屬於強的不能再強的男人,但這樣的男人身邊兒卻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趙東只能說老大的眼界太高,虛無縹緲到,可以無視外界所公認的美女,想讓老大動凡心,除非從天上下來個仙女,現在的狀況是,仙女沒下來,下來了個孩子媽,這要是真打動了老大,只能說老大的口味有些重,喜歡結了婚且帶着孩子的,這是不是有點兒太不道德了。
不過這些輪不到趙東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只要把老大要的東西給他就成,看了看腕錶,已經凌晨了,趕緊睡,明兒一早就得把這件事搞定。
而他的老闆今兒卻睡不好了,衍深又做夢了,這回的夢格外清晰,不止看到了頭髮,身體,頸窩的硃砂痣,還有那臉,衍深很快發現,這種事看到臉做起來,比朦朦朧朧更有感覺,雖然姿勢沒變,但看着那張臉,衍深比過去六年加起來都興奮。
那種感覺像衝浪,迎着浪頭過去,然後沒頂,又衝上去,攀上最高那個浪頭的時候,是他這輩子都沒嘗過的滋味兒。
早晨六點準時醒過來的一刻,還有些不捨的閉上眼回味了一下,他想,如果條件允許,或許自己可以找那個女人試試。
衍深三十多年來,頭一次惦記上一個女人,自然不會放過,尤其當趙東把馮子珺的資料放到自己的桌子上,他打開看到未婚兩個字,心裡唯一一絲不確定也消弭無形。
不過這女人還真讓他頗爲意外,他翻着她的資料,這女人竟然是個天才,而從生物研究跨度到室內設計,這女人的腦結構更令他好奇,還有她兒子,小傢伙承襲了母親的基因,上頭顯示小傢伙在國外已經讀完了小學課程,但回國之後卻被他媽媽送進了再普通不過的幼小銜接班。
衍深的目光停在後頭一張照片上,照片是在國外照的,小傢伙該比現在小上一些,想來不喜歡被他母親摟在懷裡,看上去有些勉強,小臉板着,眉頭皺的緊緊,卻還被他媽媽逼迫的舉起剪刀手,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的母親卻笑得格外燦爛,背景是碧海藍天,陽光斜斜打在娘倆臉上,令人輕易就能感覺到那種幸福,衍深竟有些微微的嫉妒,手指無意識劃過那張笑臉,忽然非常好奇,這個笑得毫無心機的女人,在自己的人生裡究竟扮演着何種角色。
略沉吟,他叫了趙東進來:“讓下頭的經紀公司簽下馮越的外甥,擔綱‘父子’裡兒子的角色。”
趙東道:“陸導演也是這個意思,說那孩子雖沒演過戲,但鏡頭感不錯,很有觀衆緣,跟馮越也談過這個問題,馮越卻沒答應,說不想讓自己外甥過早曝光,他希望自己的外甥擁有一個平凡正常的童年。”
“平凡?正常?”衍深挑了挑眉,大概馮越越還不知道,他的外甥,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跟平凡正常絕緣了。
想起那小傢伙,衍深道:“你去跟馮越聯繫,說我想跟他外甥談談。”
趙東出去之後還覺得奇怪,以他的觀察,老大既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孩子,怎麼到了這娘倆身上,都變了呢。馮越那個外甥不過五歲,老大跟個小孩子談什麼,真要談也應該找孩子的媽纔對吧。
衍深卻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娘倆之間,做決定的不是那個媽媽,應該是那個早慧的兒子,雖說對付一個五歲的小孩兒,有點兒卑鄙,但衍深覺得,從孩子入手或許是最快的捷徑,目前來說,他還不知道自己跟那女人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但很確定的是,上牀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