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小苑中,妖邪之軍的圍困之下,詭異的紫色寒光縈繞而生,帶着弒殺的逼人術力。闌珊二人交戰的身形混在其中,定秦、輔秦雙生之劍浮現耀眼光華,劍本無心,雙生通靈,一收一放,攻守俱佳。
一時間,劍華與殺氣交織出的強大氣場,迫使滿院桃花錯落淋漓而下,一時間,宛如萬花凌空,紛亂了衆人的目光。
英馳和闌珊一個眼神交換,面對不死不傷的妖邪之軍,他們不得不速戰速決!
英馳劍身當空一轉,破陣之招驟然爆發,凌厲劍氣決絕而起,使得四周妖邪之軍皆是稍稍退步。
闌珊趁機撤開幾步,調動月魄之靈,如此緊要關頭,直接祭出最高層:破天攝月!
天邊雲勢翻涌不止,月白色流光以她爲中心猛然奔襲四周,霎時間壓制了那詭異的紫色氣息……
英馳再度揮劍進擊上妖邪之軍,既然不死不傷,那就只能毀滅它了!
月魄術餘波未散,猛烈劍氣再度緊逼而來,兩股渾厚術力交織衝擊下,多半妖邪魔兵身形破滅空中……
待華光散盡,闌珊幾乎支撐不住的倒向一邊,英馳一手扶住她,一手用劍撐着地面。
邪北川道,“不錯,居然能想到毀滅他們。可是,剩下的這一半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看着周邊剩下的幾個魔兵,闌珊握緊手中的輔秦,轉頭看着身旁的英馳,不想,他猛然奪過自己手中的短劍,闌珊一驚,心中暗叫不妙,此時,他手持雙劍迎風而立,周身隱隱透出紅色氣息……
“不要!”闌珊欲攔,卻發現英馳已經飛身而起,雙劍齊舞空中,劍氣凌空而起,平地而生一股強烈的殺氣,伴隨着那暗紅色的躁動不安,引得星月無光,天地一暗……
闌珊一退,英馳從來不會產生如此凜然的殺氣,除非,他已經被聖魔之血所控!
邪北川一笑,那是專屬於七殺的戰神之力,他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漫天弒殺之氣中,妖邪之軍悉數毀滅,散去。只剩下英馳身形攜着雙劍浩然而出,直逼向魔君。
犬捓正欲迎上,卻被魔君攔住,“讓本座親自招待!”
說完,暗紫色身形一閃,魔君在空中迎上那兩道強烈劍氣,華光一閃,魔君帶着英馳穩穩落地,一掌擊開了那把輔秦短劍。
銀光一閃,‘叮’一聲清脆劍鳴,輔秦短劍斜斜插入闌珊身邊,闌珊擡頭望去,此時的英馳滿身弒殺之氣已經散去,他手中還握着定秦長劍,但是劍身卻被魔君控在指間。
二人對峙中,英馳道,“妖邪之軍已毀,交出聖魔之血!”
邪北川直接用手握住定秦的劍身,瞬時間殷紅鮮血淋漓而下。
“君上!”犬捓正要上前。
邪北川擡手製止,他看着英馳,“七殺,本座如約給你聖魔之血。只是,今夜本座突然有興致想滅了這裡所有人!”
嬴政聞言一陣怒意橫生,立刻被夭灼穩住。
英馳暗暗掃視了院中,除了闌珊,除了扶蘇,其他人似乎都和他無關,但是他卻不能不救闌珊。
邪北川補充道,“你若是願意加入魔域,只需四日!本座就再給凡界四日時間備戰!”
英馳一驚,此刻已經無力再戰,體內涌動一種渴望,對聖魔之血的渴望,那種渴望越來越強烈,直到慢慢吞噬他的心性,使他慢慢的有些失去自我意識。
四日,對於凡界來說是四年,闌珊驚覺道,“不要!四年的時間他足以找到方法將你魔化!”
不想,英馳竟然雙手將定秦之劍呈給魔君,臉上透着臣服之態!
邪北川慢慢接過長劍,“定秦
不適合你,這世間唯有玄日刃才配得上戰神七殺!”
英馳一揮手,玄日受到感召凌空而去,落到他手中,他默默站在魔君身側,漠然的神情看着衆人。
邪北川轉向闌珊等人,“七殺既然答應加入魔域,那麼,四日後,本座再來收復凡界!”說完,三人身形消失於夜色中。
滿地飄零的花瓣和錯落的殘箭,闌珊拔起地上的輔秦短劍,撐起身子,望着蒼茫的夜色,一時間心亂如麻……
嬴政猛然起身,帶着不可遏制的怒氣喝道,“竟敢如此無視朕!若再敢來犯!朕要他們有來無回!”
“陛下息怒!”滿院的侍衛宮女皆跪拜於地,一時間靜的可怕,君王之怒是他們最忌憚的恐懼。
趙高小心擡頭看着主子滿臉盛怒的拂袖而去,也不敢多言,只得小心侍奉着主子擺駕回去。
眼見浩浩蕩蕩的鑾駕慢慢遠去,夭灼緩緩嘆道,“雪月雙生,一陰一陽,雙劍認主又突遭分離,必成雙生劫!千年難遇的雙生靈,千年難遇的雙生劫!”
扶蘇沒有理會她,走向闌珊,“此刻不宜找父皇理論,我們先回去吧。”
闌珊卻驚疑,“雙生劫是什麼意思?”
夭灼一聲冷笑,“此番分離,雙劍殊途,再見必是兵刃相向,贏的一方可以得到雙生靈的全部力量,而輸的那一方便會形神俱滅!”
“這是你們一手操縱的嗎?”
“這只是其次,雙生劫最重要的目的,是用來剋制你們玄日刃和幻月珠的交融。”
闌珊猛然握緊劍身,“我毀了這雙生劍!”
“毀得了劍身,毀得了雙生靈嗎?”
闌珊一時間神思恍惚,只是感覺自己似乎陷入泥沼,越掙扎便陷得越深……她立刻理定思緒,“看來!若是玄日刃和幻月珠交融,便會毀掉亡音,毀掉你們最終的計劃!”
“你還算聰明。”夭灼神色一凜,“不過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挽回雙生劫吧!”她繼續道,“或者,你阻止他入魔域;或者,你也加入魔域!”
“當然選前者!”闌珊猛然上前抓住夭灼的衣袖,“你帶我去見幽冥燼好嗎?”
夭灼後退一步掙開手臂,冷冷看着她,“我沒有幫你的理由!”
闌珊繼續道,“只要你幫我去見幽冥燼,我什麼都答應你!”
夭灼心念一動,想到如願林中的場景,去一趟幽冥界也好!她狡黠的目光審視着闌珊,“除非,你肯讓我用你的身體,不然,我不會去見他!”
闌珊一愣,上次被她佔用身體出了不少事情,這次她一定別有用心,但爲今之計顧不得那麼多,找到幽冥燼爲上,只有他纔有能力阻止英馳入魔域,也只有他才能阻止這場浩劫,“我答應你!”
夭灼得意一笑,身形一轉,化爲一道白影融到闌珊體內。
扶蘇道,“闌珊……”
此時的闌珊已經被夭灼所控,她神色妖異,嫵媚一笑,“公子,闌珊已是夭灼!公子想說什麼?”
扶蘇看着她媚惑的笑容,“你要去哪裡?”
“幽冥界!”
扶蘇心中一驚,果然不是常人可去之地!況且宮中尚有事端未了,他只得囑咐道,“多加小心。”
夭灼擡頭撫摸着身前的秀髮,拂袖輕笑中隱去身形。
幽冥界,泛泛青空透着昏暗不明,深碧色的忘川河水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夭灼飛身而落,慢慢向前,剛過了奈何橋,卻見歲寒正在河畔一側,細想之,幽冥燼定然就在附近。
歲寒聞聲迎過來,“月妃怎麼會來這裡?”
夭灼直接發問,“幽冥燼呢?”
歲寒心中稍有疑問,但還是回道,“尊上在花亭飲酒,屬下這便過去回報尊上。”
“不必!”夭灼身形一轉,徑直向前。
“這……”歲寒看着她朝着花亭方向走去,趕緊起身追上。
花亭就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叢中,夭灼慢行其中,純白的曼陀羅華開的正盛,那片白色的花海似乎融合了世間一切精粹,純的不含一絲雜質,淨的宛如高空皓月。與花對視,彷彿能從心靈深處喚起一縷青煙,那青煙飄飄而生又嫋嫋而散,穿過前世又飛往來生……夭灼神思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與他初遇的場景,她收了收神,望着花亭中獨坐的那抹身影。
歲寒見攔不住她,只得俯身道,“尊上,月妃突然來到此處,屬下尚未來得及稟報。”
五彩玲瓏的花亭立於花海之中,是這一片純白中唯一可見的鮮豔。幽冥燼舉杯未飲,微微側目看着來人,她纖細的身影獨立花海,那抹月白色長衫似乎要和曼陀羅華融爲一體,“決兒,來此何事?”
夭灼收神,邁上花朵鋪就的臺階,淡然回道,“我找你……”
幽冥燼眸光微閃,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將手中杯盞遞過去,“喝了再說!”
夭灼接過琉璃杯盞,紅色的酒水泛起漣漪,是彼岸醉芳華!聽聞此酒乃是用彼岸花醞釀而成,修爲平庸之人一飲便會沉醉數月之久,她若是喝了,便會耽誤闌珊的計劃。
狹長的眸子帶着三分醉意,幽冥燼看着她,“怎麼?不敢喝嗎?”
夭灼仰頭,濃烈的液體一飲而下,她看着他,儘量平復着心跳,“我找你……不對!”她走到他跟前,“幽冥燼!我想做你的冥後!”
幽冥燼一把將那纖細的身姿攬入懷中,看着她迷離的雙眸,輕輕吻住她的薄脣,“決兒,你真的願意嗎?”
他的傲然氣息混合着酒的芬芳,使得夭灼幾乎要沉淪,她從他懷中掙脫,鄭重問道,“你真的願意娶我?”
幽冥燼朗聲一笑,猛然站起身子,擡手一掌輕擊在她身上,霎時間一道白影從闌珊體內飄逸而出,落入花海中,隨風搖曳的白衣白髮,加上那狠戾的眸光和妖冶的紅脣,夭灼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對嗎!”
闌珊身形不穩,軟軟伏在幽冥燼懷中,她擡頭,使勁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恢復了幾分清醒,“燼!你能不能救他?”
幽冥燼輕舒一口氣,漠然望着夭灼,“這纔是決兒該有的語氣,你不是她,爲什麼要僞裝!”
夭灼冷笑着,“這纔是你幽冥燼對待我的態度!”
“是我求她來這裡的,你不要怪她!”闌珊道,“燼,你能不能阻止英馳加入魔域。”
幽冥燼心頭微微失落,“我的答案會讓你失望。”
早就料到結果會是這樣,闌珊擔憂道,“雙生劫……”
幽冥燼注視着她手中的短劍,他當然知道雙生劍認主之後,若是雙劍殊途,便會引發雙生劫。日後若是他們再遇,必是一生一死之象。“還有一種方法可以避開雙生劫,你留在這裡,永遠不再見他!當你不愛他了,雪月雙生花自然會枯萎,這雙生劍產生的雙生劫便會隨之破滅。”
“可是……”闌珊再度握緊輔秦短劍,她真的可以不再見他嗎?又真的可以不愛他嗎?腦海中一片昏沉,強烈的疲倦感襲來,她迷茫中望着他,“爲什麼會這樣?”
幽冥燼穩住她的身子,回看桌上的杯盞,“彼岸醉芳華。”
夭灼笑道,“睡吧!等你醒了,已經是數月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不!我不能睡!燼……救我……”闌珊空茫的眼睛緩緩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