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萍來到周凌公司時,會議已經開始了,經過激烈討論,由中國婦聯牽頭、與各地主流連鎖聯合開展的婦女健康神州行活動被策劃了出來。
袁萍的團隊也隨即開總了馬力,熬更守夜的行動起來,組織具體的執行工作,袁萍與周凌也因此接觸的更爲頻繁,經常一起加班到很晚,周凌也充當護花使者,送袁萍回家。
但袁萍感覺到了異樣,就周凌這德行應該是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但連一次上去坐坐的要求都沒有,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在加上他日益暗淡和憔悴的神情,袁萍揣測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
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周凌看着家中的日曆,生日那人的日期是被圈紅了的,這是老婆圈的。周凌有些憂傷,想着如果老婆在,肯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而現在人去樓空就自己獨自一人,不知道遠在他方的老婆是否還會記得自己的生日,他希望在能接到老婆祝福的電話,哪怕是短信也行。或者,此刻她正捧着一堆玫瑰就站在門口,等着他開門時自己的驚喜。
周凌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自己說,你也配嗎,老婆因爲你的背叛而離開,你是要遭詛咒的,你註定是要妻離子散,衆叛親離的。周凌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到了公司,看見袁萍在等他,有個設計的稿子急着要。袁萍連夜趕好,今天送過來給周凌確認。
周凌說道,昨晚又一夜沒睡吧,找個人帶過來就成,何必親自來。這個方案把你折騰的,看都不漂亮了,周凌趣趣的說。袁萍接話道,只要氣質和才華依舊,別的就顧不得了。
忙完後,袁萍提議道,明天是你生日,今天給你提前過下?
周凌很奇怪她怎麼也知道,中午趙堅也提起此事,說要在外面搞一個全公司參加的生日派對,被周凌被拒絕了,趙堅看他態度很堅決,想着他家裡應該另有安排,就沒堅持。讓王小慧提前準備着,明天中午在公司搞一個小型的。
袁萍答道,我可是法眼通天的,你不是說在我眼裡是赤裸的嗎,有什麼能瞞過我。受了周凌影響,袁萍說話也開始帶點色彩,但隨即後悔了,她都能猜到周凌會有什麼話等着她,這可是進入了周凌說話的語境。然而周凌表情木木的,並沒過多搭話,只是答應了晚上的邀約。
袁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地點定在了自己家。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只是覺得和他在這裡呆着才最舒服。她忍不住想起周凌在廚房忙乎的樣子,和那晚熱騰騰的麪條。
她本來還想約了王小慧一起,一方面避嫌,免得讓周凌以爲自己在暗示什麼,就他的德行,還不順杆爬。另外,她也看出了王小慧對周凌的感情,每次進入周凌辦公室,背後總有一雙防範的眼神在盯着自己。邀她一起,顯出自己的坦蕩和沒有私心。
但最終還是和他獨處的願望佔了上風。
她知道自己的飯菜做的不好,就把聚會的時間定在了晚上8點,可以繞過飯點。吃飯聚會,也是她最不喜歡的,油乎乎的飯菜,不雅的吃姿,再遇上個吧唧嘴的,更是倒了胃口。美酒或咖啡,璀璨或幽深的夜色,纔是輕鬆聊天的最佳打開方式。
不擅長中餐,西式糕點才迎合自己這個學美術的審美口味,不一會,幾個精美的甜點就新鮮出爐,房間瞬時充滿了烤錇的濃郁香氣,在加上提前醒着的紅酒散發出的嬌柔酒氣,讓整個空間顯得異常的溫暖。
周凌提前就到了,容貌很明顯是出發前剛剛整理的,溼潤的臉龐好像還散發着水氣,鬍子刮的比前幾天稍稍乾淨些,這一段時間的頹廢消減了許多,但眼神依舊內斂暗淡。
袁萍解釋道,爲了不影響你和嫂子明天的正日子,今天我代表我個人,還有我們的公司給你提前過個生日。上次你提起的慶賀第一次合作,今天也一併祝賀了。
袁萍的祝福,讓周凌有了些許的欣慰,但情緒卻有點煩躁,他寧願沒人想起過自己的生日,這樣自己還可以安靜點,聯想到每年老婆精心準備的生日祝福,這對他來說,是自己每年最爲期盼的享受,那種幸福的感覺,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
袁萍察覺了周凌情緒的低落,心裡有點稍許的失落。柔聲問道,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周凌不想說這個話題,不想觸及內心的傷痛。隨口道,你不也不樣,總是眉頭緊鎖的,是爲了上次員工的事?
袁萍嘆了口氣,這事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總想找人說說,聽周凌問,就告訴了事情的原委。
周凌聽後,長久的不說話。他也爲李總的惡行,小金的不自愛很憤懣,但當他聯想到自己強姦楊雅雯不是一樣的罪無可赦。那一巴掌,自己的臉頰現在還隱隱作痛,最終還打出個妻離家散,名譽掃地。
氣氛瞬間降到低點,周凌努力從消沉的心緒中掙脫出來,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說道,這事還是要從小金的角度去思考,她已經成年了,應該尊重她的選擇,她說的話不無道理。這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但也不一定是壞的轉折。
袁萍有點驚訝的看着周凌,但細品後還是承認他說的是有道理的,雖然自己內心極度抗拒承認這點。
人這輩子,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其實是沒有區別的,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只要是本性,就是客觀的。你的情操,你的道德高點,也未必是合理的,高人一等的
然後話鋒一轉,隨她去吧,你只要做了領導該做的事,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
我不甘心,我要這些人承擔後果和代價。袁萍憤憤的道。
只要小金不承認強姦,你做什麼都沒用,法律都定不了他的罪。
那就這麼算了,這次得逞,他們還會有下次。
也不是,周凌笑道,有他們難受的地方,你現在要做的是加大他們犯罪的物質和心理成本,給小金爭取來更大的補償,纔是對小金最大的負責。成本越高,他們再犯的心裡壓力就越大。
袁萍沉默良久。自己的鍥而不捨一部分是爲了小金,但另一部分啦,是因爲深藏心底的那個傷疤被揭開,她感到了徹骨的疼痛。它毀了自己,不願意小金也因此被毀,然而小金不是自己,她處理和麪對的方式和自己的不同,那種更高尚,或者那種更現實,她有點迷茫了。
周凌覺察到了這次聚會是袁萍費了心思的,不想這樣鬱悶收場,和她聊起了小時的一些趣事,慢慢的氣氛翻轉了過來。
臨走時,周凌恢復了自己的嬉皮笑臉,說道,第一次在部門聚會時抱過你,今天能不能讓我再抱抱,感謝你的盛情款待。
袁萍沒有拒絕,主動上前抱了抱周凌。
周凌在胳膊上加了點力量,直到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
周凌身體突然泛起一股暖流,他捧起袁萍的臉龐,向她的嘴脣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