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宴請結束後,周凌張羅着安排車把富主任送到賓館,鮑春來執意要送袁萍,周凌便陪着一起開車將袁萍送到住處。
袁萍一臉醉態,路上一言不發,緊閉着雙眼,面色蒼白。鮑春來坐在袁萍旁邊悉心照看着,一幅擔憂的表情,不時的向周凌詢問些袁萍的近況,周凌不鹹不淡的隨口回答着。
他聽出了對方很想知道自己和袁萍的關係,有點故意的提供了一些似是而非,含糊不清的信息,看到對方更加疑慮和悵然若失的表情,周凌心底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快意
席間袁萍的異常表現,周凌猜測出袁萍應該有一段隱秘的傷心往事,想着她在洗手間痛哭的樣子,心裡竟有點隱隱作痛,聯想到自己給李亦帶來的傷害,周凌頓時煩躁不安,徹夜難眠。
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十點,想着還有很多工作的事,周凌匆忙趕到公司,結果發現辦公室空無一人,這纔想起今天是週末。
周凌有些沮喪的嘆了嘆氣,滿腹心事的在辦公區域踱着步,來到王小惠的辦公桌前,桌面上擺着幾幅王小惠的生活照,其中有幅王小惠與一條金毛嬉戲打鬧的場景,王小惠燦爛的笑容,金毛躍動的四肢與綠地藍天的背景交相輝映,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周凌坐在王小惠的辦公椅上,伸直了腿,向後仰靠在椅背上,有點疲憊的閉上雙眼。王阿姨的囑託聲在他耳邊迴響,而自己一直困擾在對李亦的傷感情緒中,竟然忽略了她的存在。
王小惠自上次出院後,上班已不像以前那樣準時準點,自己從廣州回來以後,印象中就見過兩次,第一次她主動問了長沙家裡招待的情況,沒說幾句有個電話進來,後來自己就出去了,也沒怎麼深聊,還有幾次電話,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想到這裡周凌很是愧疚,心中有些痛痛的感覺。
由於昨晚就沒怎麼睡,迷迷糊糊的周凌靠在椅背上慢慢睡着了,夢見自己也進入那張畫面中,與王小惠和金毛一起玩耍,自己被金毛撲倒在地,王小惠在自己的懷裡打滾。。。
突然有一雙冰冷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夢中金毛受到驚嚇般狂奔向遠方,王小惠猙獰着笑容,向他伸出雙爪,色眯眯的撲向自己,得意的說道,你跑不掉的,從現在起你可就是我的啦。。。
周凌瞬間驚醒,身後傳來王小惠銀鈴般的笑聲,周凌頭也不回的問道,週末不在家裡呆着,來公司幹嘛,擾了我好夢?
王小惠轉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笑吟吟的問道,做什麼夢啦,夢裡有沒有我。
聽到這句話,周凌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相似的一幕,心中一梗,有點喘氣不暢。王小惠觀察到了周凌的異樣,急忙問道,怎麼啦,是我弄疼你了嗎。
周凌捏了捏王小惠的鼻子,故作責怪的說道,是啊,瞧你這風風火火的樣子,腿都被你壓斷了。
王小惠調皮的說道,我不管,坐斷了我養你。
周凌看着面前這張蒼白、日漸消瘦的臉,想着她內心的倔強和樂觀,對生活的孜孜追求和渴望,在周凌眼中,這張臉瞬間變得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從廣州回來一直忙,都沒怎麼關心你,周凌愧疚的說道
我知道你這裡有事,王小惠用手指戳了戳周凌的心臟,嫌棄般的說道,所以我也懶得搭理你,免得自找沒趣。說完從周凌的腿上跳下來。
我今天就有預感你會來公司,怕你寂寞就來陪你了,王小惠說道,你坐在我位子上發呆,是不是想我了。又看了看凌亂的桌面,怪罪道,還亂翻我東西。
我見到你媽媽和弟弟了,他們讓我勸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後面伸出的手捂住了,王小惠將頭埋在周凌耳邊,說點開心的事吧。
周凌拉住她的手,拽到自己面前,正色道,逃避不是辦法,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
王小惠憤憤的說道,我就忘了告訴他們別和你說這事,當時只顧着囑咐怎麼招待你了。
周凌說道,你別怪他們,是我感覺你身體有問題,才問他們的,你知道他們多操心你嗎。
看着周凌着急的樣子,王小惠莞爾一笑,說道,行,全聽你的,我很聽話的。然後一幅得寸進尺的樣子,我都聽你的了,那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以示鼓勵。
周凌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嘆了口氣,把她拉過來摟在懷裡,王小惠掙扎了下,想要去親他的臉,被周凌緊緊的困住,說道,乖乖的,別動。
兩人相擁着說了半天的話,周凌連哄帶騙的說些讓她配合治療的話,王小惠心不在焉的應承着,隨手把周凌脖子裡佩戴的飾品拉了出來,一邊把玩着,一邊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四眼天珠,你看這上面有四個眼睛,代表這大悲觀音、大智文殊、大願地藏、大行普賢四大菩薩,也代表人的生老病死,佩戴上它,人生各種苦痛可減輕,災厄得以消除,周凌科普式的解釋道。隨即心中一動,將天珠摘了下來,掛在王小惠脖子上,說道,送給你了。
王小惠一臉的虔誠,低着頭把天珠握在手裡,閉着眼祈禱着什麼,然後將天珠摘下來重新掛回周凌的衣領裡,幫他扣好最上邊那顆鈕釦,鄭重的說道,這麼神奇,那你可要常戴着,不準取下來。
周凌再要堅持,王小惠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悠悠的說道,你好了我才能好。
兩人不再做聲,彼此想着心事。良久,周凌開口問道,你和楊猛。。。又覺得不妥,改換了問話的方式,楊猛怎麼樣了,陪你那麼久。
挺好的呀,他給我買了很多東西啦,又帶我去香山,動物園,好多地方去玩,然後白了周凌一眼,你都沒陪我去哪裡玩過。周凌愧疚的笑笑,好,你想去那裡,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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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哪都不想去,就想一輩子待在你懷裡。然後說手冷,把手伸進周凌衣服裡,放在腋窩裡暖着。他給我說了你好多事情啦。
周凌有些窘迫,說我什麼呀。王小惠故作神秘,我不告訴你,反正我什麼都知道
沉默了會,王小惠問道,你和她的事怎麼樣了。周凌苦笑了一聲,她不要我了。
她是太愛你了,纔不肯原諒你,王小惠過來人般的口氣,你不能放棄的,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但你如果真心認錯,她會回心轉意的。
王小惠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凌,繼續說道,她一定捨不得你,就像我捨不得你一樣。
周凌心中一陣波濤翻涌,王小惠的話再一次讓周凌燃起了希望,是啊,李亦一定是捨不得我的,只是我傷她太深了,她得有足夠療傷的時間,我以前是太着急了,欲速則不達。
王小惠繼續說道,快過春節了,接她回家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