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馮一言的消息發過來:“晚上保齡球,約嗎?”
祁珏收到消息,想了想,歪着腦袋問:“晚上一起出門嗎?”
覃原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拖着一張圓臉得意:“怎麼你要開始約我了嗎?”
“不想去嗎?”祁珏反問。
“我想啊!”覃原跳起來。祁珏怎麼就這麼傲嬌呢。末了她想了想,故意調戲道:“需要我盛裝打扮嗎?”
祁珏從上到下看了一眼覃原,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的方領連衣裙,有一點嬌俏。“別穿裙子。”
覃原不敢相信:就這?約會不穿裙子?所以祁珏是不喜歡女生穿裙子?“哦。”她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把快遞帶回去,你等等我,晚點過來接你。”
不穿裙子就不穿裙子嘛,但好歹這是祁珏第一次約她,她還是滿心歡喜地答應:“好,你路上小心。”
送走祁珏後,覃原立刻轉進房間找衣服。不讓她穿裙子,可是這麼熱的天穿褲子很熱唉,她挑來挑去最後決定了穿一件寬邊的吊帶和一件白色短褲。她洗完澡後又化了一點妝,然後雀躍難安地在客廳裡轉圈。
緣緣已經能站了起來,在屋裡溜着圈,圓圓的眼睛看着她,小小的腦袋充滿疑惑:麻麻這是怎麼了?
覃原走過來衝着貓得意道:“你麻麻要和粑粑去約會了哦。”
緣緣:“喵嗚~”
下午七點半的時候祁珏給了她電話。夏天的白日長,太陽拖着尾巴還沒落下。覃原從小區裡出來,站在夕陽下,似是被打上了一層柔光,那眯起的眼就像是月牙,彎彎的一輪。她穿着白色的短褲,露出一雙白皙又筆直地雙腿。
她看到夕陽給城市攏上一層金色,城市的車水馬龍像一張動圖的背景。天邊是火紅的雲。然後祈珏就在樹蔭下,靠在摩托車上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深而沉如水一般。
覃原沒見過這樣的祁珏走過去問:“你喜歡玩車?”
“嗯,偶爾玩。”
“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溫和的人。”她說。
祁珏笑了笑不以爲然:“這並不代表我不喜歡野性的東西。”說罷把頭盔給覃原,“戴好上車。”
覃原瞥了一眼祁珏,漆黑的瞳仁動了動。祁珏就是個悶騷鬼。
她上了車,然後小心翼翼地扶着尚澄的腰,嘴角簡直要飛起。他們穿梭在城市的路上,偶爾能劃過一陣清涼的風讓覃圓的頭髮往後飛去。城市的車水馬龍從他們的世界刷刷而過,她手心隔着衣服能感覺到祁珏的肌膚。他們好像在追着太陽落下的腳步往前,覃原有些心動。
“祁珏。”
“嗯?”
“沒什麼,我叫叫你。”
覃原沒有看到的是——他的桃花眼一彎,順帶着就牽動了臉上的酒窩。
很快他們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家運動會所。覃原也就明白了祁珏爲什麼不讓她穿裙子,不僅騎車不方便,這行程安排也不允許啊。他帶着她進去,轉彎到保齡球項目處,覃原就看到了上回見過的那個男生,說起來,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
馮一言一看祁珏帶了人過來就做誇張樣:“哇哇哇,早知道你帶人那我不也得帶一個過來?”說着又轉向覃原:“哈嘍,還記得我嗎?”
覃原淺淺地彎着嘴:“當然了,要不是你上次給我們送了羊奶,我們家緣緣怕就要餓死了,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上次的事真的太謝謝了。”
“太客氣了,祁珏都謝過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馮一言,一表人才的一,言出必行的言。”
“我叫覃原。”她在手機上打下她的名字給馮一言看,“這兩個字。”
“覃原?嗯好名字,以後一起玩啊。”
她點點頭。然後跟着他們繞到球道前方。
這時候祁珏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覃原:“我去接個電話。”然後又拍拍馮一言,“帶一下她。”
“去吧。”馮一言對着祁珏說完後又看向覃原,“會玩嗎?”
覃原搖了搖頭:“我沒玩過。”
馮一言隨意地擺了擺手,輕鬆地說道:“簡單,你看準了球道中線,把球甩出去就行了。”說罷給覃原挑了一個球,“這個輕一些,應該適合你,玩玩試試。”
她接過來按照馮一言的話隨意地一丟,那球滾過去雖然沒有全中,那也擊倒了大半。
“喲,可以可以,就這樣。”馮一言真的就是張嘴就來的熱絡。
覃原聽着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一起啊。”
“你先玩吧,我去上個廁所。”
於是覃原就在那裡全憑感覺地甩着保齡球。她穿着短褲一彎腰,整個臀線就完全展現出來。保齡球區域和健身區用一塊玻璃隔着,那邊有幾個男人在擼鐵,一邊發着哼哼的聲音,一邊用戲謔的眼神看着覃原。
祁珏回來後看到這情景一下子臉板了起來,他闊步走過去,把外套脫下來遞給覃原。
“哎你回來啦。”
“用衣服圍上,都要被人看光了。”祁珏的語氣有點生氣。
很快覃原也發現了對面那幾個眼神不善的男人,“哦。”然後很是聽話地用祁珏的衣服圍在了腰間。
他看着覃原眸色一深,有點無可奈何地說:“不讓你穿裙子,你就穿短褲,你怎麼這麼能耐呢?”
“啊?你這是在誇我嗎?”她擡起頭看着祁珏。
覃原的思維跳躍得太快,還總是和祁珏不在一個頻道。他有點氣,想撬開覃原的腦袋看裡面是什麼。“下次不許穿這麼短的褲子,裙子也不可以。”
覃原捂着嘴忍不住笑,祁珏生氣的樣子嚴肅得不得了,像個家長管孩子一樣。她湊近祁珏,撲閃着一雙大眼睛,小聲地調戲道:“你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看我啊,我都接收到你的信號了哦。”話音落下,只見她笑得得意。
覃原的眼睛好毒,嘴巴也毒,說話直白得要命,一點也知羞。祁珏忍不住彈了彈她的腦殼子。“會玩了嗎?”祁珏扯開話題。
覃原心裡樂呵,動作也不免神氣了些,她拿起一個保齡球往前走了一步:“你看我的。”然後毫無章法地把球滾出去。
祁珏看着動作嬌憨的她,忍不住說:“你是女生嗎?怎麼動作這麼粗魯?”他說着也跟着拿起一個球,“球出手的時候,最後的走步成一個弓步,不要紮成馬步,女孩子要斯文優雅一些。”
覃原的臉蹭的一下發燙,但是嘴巴仍然厲害得很,嘀嘀咕咕:“兇什麼兇?我又不會,你也沒教過我啊。”
“我沒有兇你,只是告訴你。”祁珏真想掐她肉肉的臉,嘴巴這麼不饒人,他哪裡兇了,明明語氣再正常不過了。“我讓馮一言帶你來着,他人呢?”
“好像上廁所去了。”被祁珏這麼一說這,覃原鼓着臉漫不經心地回答。
剛說完,馮一言就笑嘻嘻地回來了:“我回來了。玩得怎麼樣啊?”
“怎麼不一起?”祁珏問。
“我累了嘛,你們沒來前我就玩了好一會了,現在讓覃原玩,我坐着休息一下。”他說着就已經懶洋洋地靠上了旁邊的休息沙發上,只是目光僞裝成不經意的樣子,早就飄到了一旁。
在隔壁的球道上,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正在一個人擲球,剪着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五官精緻得就像雜誌裡的模特。她穿着T恤牛仔長褲,不過是最簡單的配置,但是禁慾氣質明顯。她一出手,球穩穩當當地順着球道中線滾去,然後全中,颯得很。
祁珏順着馮一言的目光望過去,一眼看穿:“我說呢,你怎麼突然想要打保齡球。”
“嘖,別瞎想,我就是好久不玩了想過來玩一下而已。”馮一言矢口否認。
祁珏耐人尋味地看着馮一言:“不過去認識一下?”
馮一言一臉掩飾:“你管好你那位就行了。”
而祁珏的那位,球都不知道偏離了中線多少回了,一個瓶子都沒擊倒。偏偏覃原還有自己的小脾氣,一句也說不得。
覃原活動了一下酸到不行的手腕,轉身求助地看着祁珏,眼珠圓圓的又亮又黑還透着無助的可憐樣,好像就在說:“你快來教教我啊。”
祁珏笑了笑,他要是再放養下去,覃原怕就不是小脾氣那麼簡單了。他重新挑了一個重量適合的球拿在手上,有點誘哄似的說:“來我這看着。”
覃原扭着手腕乖巧地走過去。
“球要這樣拿,只用到中指無名指和拇指。”
“然後這樣兩手託着球,往前走一步後,託着球的手往後擺,做準備出手的動作。到第四步的時候,腳弓步上前,手臂帶動球往前,動作連貫把球帶出去。”
“你要看着球道的中線,目光放遠,然後用臂膀的力量把球擲到球道上。”祁珏說着給覃原做了一個示範,他動作連貫,然後一個漂亮的箭步就把球帶出去了。“就像這樣。”他的話音剛落,球就脫手往前一滾,就軌跡筆直地往前去,然後一球全中。
“哇!”覃原小小地呼了一聲,“厲害啊。”
“你來試試?”祁珏鼓勵着她。
覃原點了點頭,學着剛剛祁珏教她的樣子在旁邊預演了幾遍。然而出手的時候手滑,直接就把球甩了出去。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算不算,我再來一次。”
祁珏一本正經:“比剛剛動作規範一些,再來一次。”
馮一言在旁邊看着有點吃驚,他向來覺得祁珏是個清冷的人,做什麼事對任何人都是不鹹不淡的,沒想到也有這麼有耐心的時候。
“耶!”覃原歡呼了一聲。馮一言再擡頭的時候,球道那一邊的瓶子全軍覆沒。
“不錯。”祁珏滿眼笑意,不再吝嗇地誇了一句。
而就這一句覃原的鼻子差點要翹上天:“那可不嘛。”
這一次,祁珏真的沒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覃原瑩潤的臉頰:“給點陽光就燦爛。”
覃原登時佇立在原地,一張臉忽的就粉撲撲得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