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學期末,課上完了,各人各自複習準備考試。她再也不能天天看見他。

楊帆學期初的時候競選學院學生會主席成功,所以沒有再擔任本班的班長。趙穎湄則進了校團委做宣傳部長,所以沒再在學院學生會擔任職務,因此也沒有和楊帆聯繫工作的機會。

她已經三天沒有看見他了,在教學樓,在圖書館,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她去圖書館的時候故意繞道經過他的宿舍樓下,可是沒有遇過他。

而朱婉明,早把趙穎湄撇一邊,和周啓明二人世界去了。

怎樣纔可以看見他?趙穎湄每晚都在牀上輾轉反側,內心煎熬。

週六參加羽毛球俱樂部活動,李俊寧跟趙穎湄說:“明天我們老鄉聚會,要去燒烤,你去嗎?”

她用什麼身份去?她不能讓李俊寧誤會。她問李俊寧:“朱婉明肯定不會去的,你問了羅凱薇去嗎?”

朱婉明自從和周啓明拍拖以來,已經很少參加俱樂部的活動了。羅凱薇是李俊寧新收的徒弟,管理學院大一學生,一個挺秀氣溫柔,但又不失活潑的女生。她跟趙穎湄一樣,挑師傅也挑最厲害的,可她今天卻沒有來參加活動。

李俊寧聽見趙穎湄這樣問他,愣了一下,說:“我還沒問她,呆會打個電話給她吧。”

嗯,不是她一個人,應該沒有關係。她其實很想去的啊,楊帆不正是李俊寧的老鄉嗎,也許可以見到他。可她沒敢問李俊寧楊帆會不會去。

結果一個晚上都她在想第二天會不會看見楊帆。

上天沒有令趙穎湄失望啊,當她和李俊寧去到燒烤場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那個令她思念無比的身影。

羅凱薇沒有來,據李俊寧說昨晚沒有找到她。趙穎湄已經計較不了這麼多了,只是想着怎麼不着痕跡地接近楊帆。

楊帆向他們走來了,趙穎湄的心狂跳。

他笑着跟趙穎湄打了聲招呼,然後拍了拍李俊寧的肩膀說:“好小子,你了不起啊,把我們班的才女都釣了去。”

啊?這誤會可大了,趙穎湄一直只是想着不要讓李俊寧誤會,可怎麼就沒想到會令楊帆誤會了呢?

她懊悔死了。

李俊寧,你趕快澄清啊。可李俊寧只是紅着臉在那裡傻笑。

趙穎湄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說:“你別胡說,李俊寧可是我的師傅!”

李俊寧的笑容凝在那裡。楊帆卻早就跑去和別人打招呼了,根本就沒在意趙穎湄說什麼。

可是她是不是別人的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呢?他根本不在乎,她從來就沒有到他眼裡去過。

一個上午,趙穎湄都心不在焉的,情緒不高,李俊寧注意到了,陪着小心殷勤照顧。

雖然楊帆也有坐過來跟他們聊了一會天,可趙穎湄始終提不起勁來,因爲,他身邊跟着一個又是和李嘉欣有點相似的漂亮女孩。

她是不是該死了心。

大三下學期纔開學沒多久,有一天朱婉明跑過來神神秘秘地對趙穎湄說:“你知不知道楊帆爲什麼老換女朋友,卻總不長久?”

趙穎湄裝作事不關己但是又很八卦地問她:“爲什麼,爲什麼?”

“你知道阮慧儀嗎?”

啊,那個外語學院的第一校花,她們曾經在學校學生會開會的時候見過,而且在很多大型晚會上,她也會當司儀。這個學校不知道她的人恐怕不多。

“據說大一的時候楊帆追過她,但是被拒絕了。你記不記得那時候楊帆不是不知道爲什麼有幾天沒來上課?就是在失戀酗酒。據說從此楊帆傷心欲絕,浪跡情場。”

好像有這回事,趙穎湄想起來,那時還因此搞得他們羽毛球預賽出了點差錯。

想想阮慧儀真的長得很像李嘉欣,怪不得楊帆的每一個女朋友,都有些李嘉欣的影子。到底阮慧儀是他的情結,還是李嘉欣?

原來他也曾愛人愛到如此地步,趙穎湄心裡不由一聲嘆息。

“周啓明告訴你的?”趙穎湄問。

“嗯。”朱婉明得意洋洋。

趙穎湄忽然覺得很危險,問道:“那你是不是也把我所有的事都跟周啓明分享?”

幸好她還沒有告訴朱婉明她的心事。

“沒有啦,就是說了李俊寧的事而已。”

啊……救命啊,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好久沒見過李俊寧了,你們現在怎麼樣了?”朱婉明接着問。

趙穎湄不知道李俊寧怎麼樣了,她只知道她還在不可救藥地喜歡那個人,那個情場浪子,而且有增無減。

“我們這個週六去打球啊,你還去不去?”趙穎湄說。

“不了,我跟周啓明逛街去,他說要買雙球鞋。”

週六的活動趙穎湄遲到了半個小時,等她去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打了。

李俊寧的衣服不知道怎麼了,羅凱薇正在幫他弄,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羅凱薇忽然嗔笑着打了李俊寧一拳,李俊寧笑着閃避,兩個人的態度十分親暱。

趙穎湄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本來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李俊寧剛好擡頭看見她,臉色一變,趕緊閃開羅凱薇。

趙穎湄揮手向他們笑了笑,剛好旁邊有另外一個女生下場,她就替了上去。

打球的時候,趙穎湄眼角的餘光看見李俊寧一邊打球,一邊地總是往她這邊張望。因爲精神不集中,已經丟了好幾個球了。羅凱薇在旁嘟嘟囔囔的,怪他失了水準。

休息的時候李俊寧坐過來,欲言又止。趙穎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閒話,那邊羅凱薇又在催他上場。

趙穎湄調侃他說:“趕快去吧,小師妹要生氣了。”

李俊寧有點不情願地站起來上場去了。

趙穎湄心裡暗暗不安。

果然第二天早上趙穎湄才下樓,就看見李俊寧站在宿舍的外面。趙穎湄心裡馬上覺得不妙,他們除了有時活動約好了在她樓下等,還從沒試過他不打招呼就跑來找她的。

李俊寧看見趙穎湄出來,迎了上來,漲紅了臉半晌才說:“趙穎湄,我跟羅凱薇沒有什麼。”

趙穎湄一聽完了,再也不能裝傻了。她僵硬地笑着說:“羅凱薇不錯啊,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

李俊寧急了,臉漲得更紅了,他走前一步,兩個人的臉靠得好近,他的嘴巴動了幾下,終於說道:“我,我,其實喜歡你。”

趙穎湄腦袋哄的一聲,心裡暗暗叫苦,怎麼辦哪?

“我……你……我想我們有點誤會。”她一下子結巴起來。“其實羅凱薇更適合你。”

“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麼!”

這時候朱婉明正好下樓往外走,趙穎湄趕緊追上去:“朱婉明,等等我。”然後回頭對李俊寧說:“對不起,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跟你說。”

李俊寧一臉蒼白地站在那裡,趙穎湄有點於心不忍,可是也只能低頭拖着朱婉明往前走。

朱婉明莫名其妙地被趙穎湄拽着快步走,走出老遠趙穎湄才說:“嚇死我了,他突然跟我表白。”

朱婉明一臉驚喜:“這不很好麼,你跑什麼跑!李俊寧雖然不大會說話,但人還是蠻不錯的。”

“他人是不錯,可我對他沒有感覺啊。”

“那你就這樣一跑了之啊?”

趙穎湄也覺得這樣不好,可是當時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晚上趙穎湄打電話去李俊寧宿舍,是他接的,聽見是趙穎湄的聲音,明顯地驚喜。

“李俊寧,對不起。”

電話那邊沉默。

“我想我們倆不合適。”

“……沒關係,我明白。”

趙穎湄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還認我這個徒弟嗎?”

“當然。”

“謝謝師傅。”她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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