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上午10點地方法院第二法庭
“那麼……”法官重重敲了一下他的小木錘。看着我和宋冥檢察官,故意拉長聲音說。“呼哇!”法官被宋冥檢察官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大聲慘叫。
“搞什麼鬼,法官大人?”宋冥檢察官問。
“不,那個,被告人的姓名是叫‘田耿’吧…………”法官問。
“怎麼?”我不知道法官爲什麼這麼問。
“不過,被告不是那個…………馬克思。加拉庫蒂加的嗎?”法官問。
“……是,那是藝名。”我忙回答。
“實際上,我孫子也是他的大FANS!對大家來說,這麼稱呼也比較親切些。”法官重重的敲了下他的小木錘,嚴肅的說:“那麼,馬克思。加拉庫蒂加的審判,現在開庭!”
“有沒搞錯?”我心想。
“宋冥檢察官,請發表審判宣言。”法官說。
“…………別以爲你贏得了我,陳成堂…………”宋冥檢察官輕聲說。
“哎?”我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法律可不承認什麼靈媒殺人。那場肥皂審判,還未分勝負呢!”宋冥檢察官揮舞着鞭子。
“…………還,還在對上次的案件耿耿於懷啊…………”我心想。
“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因爲,宋家的人,永遠是完美的!”宋冥檢察官自豪的說。
“宋家的人,真夠糾纏不清的啊,成堂。”珍珍悄悄對我說。
“走着瞧陳成堂!這一次,一定讓你罪責難逃!”宋冥檢察官傲慢的對我說。
“我我,我有什麼罪…………?”我問,隨即捱了一鞭子,疼!
“…………這就是,我的‘復仇’…………”宋冥檢察官大聲對我說。
“宋冥檢察官的父親…………已經不在了。”珍珍說。
“…………完畢,審判宣言完。”宋冥檢察官說。
“那麼,接下來,請第一證人出庭。”法官重重敲了下木錘。
“請讓張警官出庭!”宋冥檢察官傲慢的說。張警官走上了證人席。“薪水那麼低,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警官。”宋冥檢察官抱着膀子冷冷的說。
“沒關係的說!自己可是鬥志高昂的說!”張警官忙客氣的回答。
“那麼,請儘快將案件的經過說明一下吧。”宋冥檢察官說。
“OK的說!”張警官說。
“那麼,警官,請做證言。”法官說。
“案發當夜、大雪一直下到9點40分,很冷。那天晚上,馬戲團全員都集中在帳篷裡彩排節目。10點彩排結束後,就解散了。案件是10點15分,在宿舍前的空地上發生的。被害者是撲倒在一個很大的木箱上身亡的說。死因是,受到重擊導致頸骨骨折而死。”張警官簡短的介紹了一下案情。
“恩~是被人從背後殺害的。”法官輕輕點點頭。
“這是被害者的解剖記錄。”張警官向法庭提交了被害者的解剖記錄。
“受理!”法官說着隨意的翻了翻解剖記錄:“‘平整的’鈍器………恩…………那麼,辯方律師,請詢問!”法官對我說。
“是!”我忙回答,接着,我開始詢問張警官。
“張警官,你剛剛提到雪?”我問。
“是,案發之前就停了。”張警官說。
“有留下積雪嗎!”我問。
“下得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三釐米左右。積雪凍住了,一直殘留到第二天。”張警官回答。
“雪………遲早會變成案件的關鍵的…………”我低聲自言自語的說。“張警官,你提到的被害者身下有隻木箱是嗎?”我問。
“沒錯!”張警官疑惑的說:“爲什麼被害者會抱着個大木箱呢?”
“抱着木箱………”法官也開始思考。
“的確是個有點奇怪的木箱…………”張警官說。
“這話什麼意思?”法官問。
“看樣子是個很重的箱子,而且………還上了鎖……”張警官回答。
“上了鎖…………”法官重複了一句。
“提起木箱,有什麼疑問嗎?”我想着…………“木箱裡裝了什麼?”我問。
“我們發現木箱的時候,箱子是上着鎖的。帶回局裡撬開一看…………木箱裡…………發現了這個小瓶子。”張警官說着拿出一個小瓶。
“瓶子…………?警官,是個什麼樣的瓶子?”法官好奇的問。
“正如所見…………是調味瓶。”張警官憨憨的笑着。
“裡面裝的是什麼?”我追問。
“是胡椒粉…………”張警官回答。
“胡椒粉?爲什麼會把這東西放到箱子裡呢?”法官問。
“那麼大的箱子,裡面卻只放了這麼個小瓶子…………”我思考着…………
“有點怪怪的啊…………”珍珍在助手席小聲說。
“張警官,根據解剖記錄上說,兇器是‘平整的鈍器’對吧?”我問。
“沒錯!”張警官回答。
“那有沒有發現該兇器?”我問。
“目前正在全力搜查中。”宋冥檢察官在旁邊說。
“恐怕…………是被兇手帶走了。”張警官
“說的也是,並沒有在現場發現兇器。”法官說。
“這也未必,也有被用魔術給抹殺了的可能。嗚嗚…………”張警官說。
“……今天的張警官,證言裡一點空隙都沒留下。”珍珍也發現這證言裡沒有破綻。
“必要的情報弄到手後,就讓他打到回府吧。”我說。
“真對不住!剛纔都還說‘鬥志高昂’呢。”珍珍說。
“…………案件的經過已經基本明瞭啦!”法官重重的敲了下他的木錘。
“從張警官身上,也只能探聽出這些來了…………”我小聲說。
“‘這些’?就只有那個胡椒粉瓶嗎?”珍珍問。
“那麼,我要傳喚下一位證人了。”宋冥檢察官冷笑着說。
“哎?我的部分,就這麼完了?”張警官問。
“…………對,你已經完了!”宋冥檢察官擺弄着手中的鞭子冷笑着說。
“‘完了’、‘完了’的,聽着真不爽…………”張警官小聲嘀咕着。
“張警官,有勞你了!”法官敲了下木錘。“那麼,宋冥檢察官,傳喚下一位證人吧!”法官說。
“請腹語師穆勉出庭。”宋冥檢察官對法警說。
“穆勉嗎?”我心想。
“利路君果然也來了…………”珍珍興奮的說。
“證人,……姓名和職業!”宋冥檢察官不耐煩的問。
“名字是利路,職業是男高音歌手。”穆勉手上的人偶說。
“等,等一下。證人不是叫穆、穆勉,職業是腹語術師的嗎?”法官吃驚的問。
“你說誰吶!不是告訴你了是歌手嘛?好了,讓你們見識見識。…………恩哼!審判審判~心慌慌~有罪無罪~真有趣~!”人偶利路說着唱了起來。
“………”宋冥檢察官微微皺皺眉頭。
“……”法官也不知所搓的眨了眨眼睛。
“旋律同樣美妙。”只有珍珍在讚美它,果然還是小女孩。
“歌詞同樣夠臭。”我說。
“別…………別這樣利路,怎麼能在這…………”穆勉小聲說了幾句,結果捱了人偶幾拳,這個表演看起來還真不錯。
“你白癡啊!這種事兒,要先下手爲強!出場就給他丫的個下馬威!…………媽的,這都不知道,你就永遠當你的二流藝人去好了!”利路說。
“藝人的想法,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珍珍說。
“……證……證人!剛,剛纔…………?”法官莫名其妙的問。
“啊,那個,大家那個,可以那個,不用在意我………”穆勉結結巴巴的說。
“可,可你是證人啊!”法官問,結果捱了宋冥檢察官一鞭子。
“…………證人個人的事,深究無益。請儘快證言吧!”宋冥檢察官冷冷的說。
“彩排結束後,我和那個小丑一起出了帳篷。在宿舍前分手後,我就一直呆在空地前面。就是這樣。後來,馬克思從我面前走過,朝着空地去了。路過的就只有那傢伙。兇手就是他!後來,警察來了,這時候,我才知道出事了。”沒想到利路這個人偶竟然可以一口氣說出這麼大串話。
“馬克思從你面前走過去了?你肯定嗎?”宋冥檢察官問。
“當然!禮帽、披風、還有胸前的白玫瑰!就是那傢伙的三大標誌,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過去的!”利路說。
“等…………等一下!是和小丑一起出的帳篷嗎?”法官問。
“沒錯。”利路回答。
“那麼……那個小丑不是也有行兇的可能嗎?”法官問。
“啊,說的也是…………”我心想。
“…………很遺憾…………小丑不可能是兇手的。”宋冥檢察官冷冷的說。
“爲…………爲什麼?”法官問。
“這就是證據。”宋冥檢察官拿出一頂禮帽!
“這是……禮帽?”法官問。
“這是在殺人現場發現的。…………被告人的物品。”宋冥檢察官說。
“啊…………”我大吃一驚。
“彩排的時候,被告人是一定要帶上這個的。如果小丑是兇手,就不可能掉落在現場了。”宋冥檢察官說。
“…………恩…………不愧是宋冥檢察官…………立證十分完美啊。”法官稱讚到。
“當然……當然。那麼,接下來交給你了。”宋冥檢察官冷笑着用手指向我。
“是…………”我小聲說,心想:“又被這傢伙牽着鼻子走了…………”“證人!你剛剛說‘路過的就只有那傢伙。兇手就是他。’那傢伙,就是指馬克思嗎?”我問。
“沒錯,很明顯,兇手就是他!就只有他一個人路過!”木偶大喊。
“恩!這樣啊,的確很可疑。”法官點點頭。
“法官大人好象認同了………要和他強詞奪理嗎?”我思考着。“奇怪…………”我突然說。
“什麼?”利路問我。
“只看到馬克思一個人…………這不可能。”我說。
“我…………我插一句好嗎?”法官說:“這位證人,除了被告人之外,還看到了誰呢?”法官問我。
“是立見團長!”我說。
“這是…………被害者…………”法官問。
“沒錯。如果他一直在空地前的話…………就不可能沒見到去現場的立見團長。”我正沾沾自喜,突然被宋冥檢察官抽了一鞭子,好疼!
“……立間團長早在證人到達前就到現場去了。這還用說嗎?”宋冥檢察官高聲說。
“你在說什麼啊?團長當時,正在團長室和馬克思談話!”我忙迴應她。
“那是被告人的信口開河!本來應該在團長室的馬克思。加拉庫蒂加……卻被證人目擊到了!”宋冥檢察官說得很輕鬆。
“嗚嗚…………!”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恩…………看來,我們沒有懷疑剛纔證言的理由。我並沒有發現什麼關鍵的矛盾。”法官說。
“怎麼會…………”我小聲說。
“說的沒錯………不用理他,繼續吧!”宋冥檢察官冷笑着說。
“利路…………好象對馬克思懷恨在心呢。”珍珍對我說。
“是情敵嘛,都圍着米莉卡轉呢。還被馬克思在腦門上來了一記。”我說。
“哎?不過,被打的不是穆勉先生嗎?”珍珍問。
“…………嗚嗚…………你到底想些什麼啊?”我對珍珍說。“警察大概是幾點到的?”我問。
“那個嘛…………是啊…………喂,幾點到的?”利路問穆勉,他又在演獨角戲了。
“哎?啊,那個。大概是…………十點半過點…………”穆勉磕磕巴巴的說。
“十點彩排結束後,你就一直在空地前嗎?”我問。
“是……是這樣……這樣……”穆勉回答。
“當晚天氣很冷,如果沒什麼事,你在那裡幹嗎?”我問。
“嗚。哦…………實…………實際上…………”穆勉還沒說完,就被木偶打斷了。
“喂、豬頭律師!你丫的什麼語氣!什麼‘什麼事’!說來聽聽!”利路問。
“比方說…………是在等什麼人啦。”我暗示道。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麼?”利路問。
“反對!陳成堂!別把你的推測強加與人!”宋冥檢察官說。
“反對!可是!證人的心在動搖!”我高喊。
“恩,成堂。證人在正門前,究竟是在等誰呢?”法官問我。
“證人要等的人,只有一個!猛獸使米莉卡小姐!”我說。
“嗚哇嗚嗚~”利路發出一陣怪叫。
“你當時就是在等米莉卡小姐回宿舍!我說錯了嗎?”我問。
“……”利路沒有說話。
“是這樣嗎?”法官問。
“嗚。不,不,……別問我……”穆勉說。
“老子等誰與你有屁相干?重要的是老子見到了誰!”利路憤怒的大喊。
“…………恩…………的確,說的沒錯。”法官說。
“哎………聽好了!證人他在那裡並不是無原無故的!他在等米莉卡小姐!…………就是說…………除了米莉卡以外,誰路過了他面前,對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我說。
“嗚哇嗚嗚~”利路又發出一陣怪叫。
全場譁然!
“恩……的確,說的沒錯!”法官說。
“反對!你在說什麼!證人分明目擊到了被告人!”宋冥檢察官說。
“反對!可是!他卻沒有看到去現場的被害者!如此一來,他就也有看漏其它人的……”我還沒說完就捱了一鞭子,但我還是忍着說完了最後三個字:“可能性!”
“但是,你並沒有證人在等猛獸使的證據!”宋冥檢察官說。
“………啊~啊。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快哉~快哉~告訴你。老子就是在等米莉卡!哇呀~”利路在旁邊幸災樂禍。結果也被宋冥檢察官抽了一鞭子。
“…………少說廢話…………”宋冥檢察官說。
“證人,請你手清楚點。你當時是在宿舍門口等米莉卡小姐是嗎?”法官問。
“正是如此!老子要向她求婚!”利路說。
“什麼…………求婚…………!”法官大吃一驚!
全場譁然!
“大驚小怪!這是老子的自由。”利路大喊。
“怎,怎麼會…………我,我絕對,絕對不認可!”法官氣憤的說。
“頑固的死老頭兒!哇呀~”利路大喊!結果又被宋冥檢察官抽了一鞭子。
“你乾的好事,把我完美的計劃都給攪黃了。…………好了,就說說你的兒戲般的求婚吧。”宋冥檢察官說。
“不就是求個婚,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老子有禮物要送米莉卡。那東西,就一直在老子口袋裡裝着。當然,那天晚上也帶了………結果沒送成,到現在都還裝着。”利路說。
“求婚…………你要求婚…………”法官驚訝的看着利路。
“你煩不煩!別他媽小看人偶!”利路憤怒了。
“咳~~…………看來我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法官自嘲的說。
“你才知道啊!”利路說。
“藐視法官,膽子不小………”我心想。
“那麼,辯方律師,請詢問。…………咳~~”法官嘆了口氣。
“利路,你說要送給米莉卡的禮物是什麼?”我問。
“這還用說!當然是能配得上我奪目耀眼的米莉卡的東西啦!”利路說。
“好了快說,到底是什麼!”宋冥檢察官有些不耐煩的說。
“說了別嚇倒到!…………是訂婚戒指!”利路說。
“訂婚!戒指!”法官和宋冥檢察官同時大聲喊了出來。兩個人嚇得嘴都合不攏了…………
“別別…………別胡鬧!兒戲!簡直就是兒戲!”宋冥檢察官一臉窘態,隨即她把鞭子繃得緊緊的。
“就算拼死捱上一鞭子,也要追問到底嗎?”我心中暗想。“這哪是什麼兒戲,簡直就是歷史性的瞬間!人偶居然,向人類求婚………”我鼓起勇氣終於說出了這些,隨即被宋冥檢察官一鞭子抽在臉上,疼!
“…………輪不到你說話。”宋冥檢察官憤怒的對我喊。
“不,我也贊成辯方律師的意見。…………證人,請你修正證言。關於…………那枚訂婚戒指。”法官一臉嚴肅的說。
“咳~~都他媽是一羣死較真的人!好吧,老子要送她訂婚戒指。”利路說。
“那戒指放在誰的口袋裡?”我問。
“廢話,當然是老子的口袋了!這傢伙可不是個裝飾!…………小看老子!”利路氣憤的說。
“實、實在是…………抱歉!抱歉!”穆勉也覺得人偶那麼說很過分,忙幫它道歉。
“你道個屁的歉!該道歉的是那邊!”利路一頓小拳頭打在穆勉的臉上。
“是嗎…………我該道歉嗎?對了,那東西…………”我心裡想着,“請等一下,證人。”我高聲說。
“有…………有什麼事情嗎?”穆勉問。
“你想幹嘛?”與此同時,利路竟然也能開口說話,真是神奇。
“見過這玩意兒嗎?”我掏出從馬戲團宿舍的三樓魯薩的房間找到的戒指問利路。
“啊!那,那………那不是我的嗎?還給我,你這個小偷!”利路看到對我大喊大叫。幾次要衝過來。
“剛纔,你好象這麼說過。‘結果沒送成,到現在都還裝着。’,那爲什麼會在我手裡?”我大聲質問。
全場譁然!
“這是怎麼回事?”法官敲了敲木錘讓全場肅靜下來後,問利路。
“…………那,那個嘛…………喂,棉花!到你了。”利路對穆勉說。
“哎?這,這不好吧利路………”穆勉回答。
“我是在魯薩的房間裡找到這玩意兒的。”我說。
“魯薩先生…………?究竟是誰啊?”法官問我。
“哈!就是那隻又髒又臭的猴子!”利路在旁邊插嘴。
“證人…………請你嘴裡乾淨點。”法官表露出怒意。
“那個,魯薩它…………的確是只猴子。”我忙解釋。
“啊,是,是這樣嗎?”法官又吃了一驚。
“魯薩有個收集會發光的東西的嗜好。”我說。
“發…………發光……?”法官問。
“證人!這枚戒指,是什麼時候被盜的?”我問。
“…………那…………那個嘛…………就是…………就是在,案發…………當夜…………”穆勉回答。
“什…………什麼!”宋冥檢察官的汗都下來了,看來這的確是關鍵的地方。
“再詳細點兒!”我繼續施壓。
“…………就是在…………馬克思去了空地…………之後…………”穆勉回答。
“就是在被告從你面前路過的時候對吧?”我問。
“…………哎…………啊…………唔…………是的。那個,他路過後…………戒指那個…………這個…………我一看…………魯薩突然竄到我身上…………之後就…………”穆勉說。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和案件有個屁的相干!”利路問。
“…………不,有很大的相干。證人!”我微笑着,我知道我抓住了一些什麼。
“老子不叫他媽的什麼證人!老子叫利路!”利路抗議道。
“那麼利路,戒指被搶走之後,你做了什麼呢?”我問。
“這不是廢話嘛?當時是去追那隻猴子了!”利路說。
“可是,卻沒有追上…………?”我問。
“還不是怪棉花?笨得跟豬一樣!在雪地裡摔了一跤,讓它給跑了。”利路說着揮拳打向穆勉的臉。
“還真實夠倒黴的…………”法官說。
“…………但是,這就證明了問題。”我自信的說。
“問…………問題…………?什、什麼問題?”宋冥檢察官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她在明知顧問,還想死撐到底。
“證人的證言裡,有很大的矛盾!”我說。
“矛…………矛盾!”宋冥檢察官問。
“剛纔,證人這樣證言過!‘直到警察到來之前,一直站在空地前。’可是!證人卻去追了那隻猴子。那時候,空地前空無一人!”我說。
“什麼!這,這個…………你在說什麼!陳成堂!”宋冥檢察官儘量大聲喊爲自己壯膽,但隨後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這位證人,並沒有一直停留在空地前…………那麼,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有其他人到過現場!”我大聲說。
全場譁然!
“…………”法官敲着小木錘剛想說肅靜,卻被宋冥檢察官打斷了。
“反對!那…………那說來聽聽!陳成堂!這個人偶師,他到底看漏了誰?”宋冥檢察官問我。
“反對!很明顯,他就沒有看到被害者立見團長!”我說。
“可是!他目擊到被告人的事實並沒有改變!”宋冥檢察官說。
“這位證人在撒謊!因爲,他對被告懷恨在心!”我說。
“…………恩…………辯方律師說的有道理。這位證人,的確對馬克思先生懷有敵意。”法官認同了我的觀點。
“…………那…………那又怎麼了?老子纔沒有那麼小心眼!我就是看到了!那個肉麻噁心庸俗的小癟三!”利路說。
“保險起見,請你證言一下有關目擊到的人的情況。”法官說。
“哈!說一百次都一樣!”利路說。
“真這麼想?這就是人偶的可悲所在………”我心想。
“有第一句謊話,必定會有第二句………”珍珍說。
“說的沒錯,一口氣把它逼上梁山!”我說。
“恩!”珍珍點點頭。
“我承認我是在等米莉卡。不過,我敢肯定那傢伙絕對去過空地。是我到達那裡,大約五分鐘後的事情。我和他說晚上好,那混蛋居然不理我。反正,那傢伙就是馬克思。絕對錯不了!老子看得清清楚的,那傢伙的庸俗的三點式!”利路說。
“…………恩…………”法官輕輕點點頭。
“後來,那隻猴子魯薩就出現了,是嗎?”宋冥檢察官問。
“沒錯,離見到那傢伙還不到一分鐘。”利路說。
“然後,戒指被搶,你就追了上去…………”我說。
“到你回到原地,中間過了多長時間?”法官問。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利路問穆勉。
“大…………大概有5分鐘…………我想…………”穆勉回答。
“被害者就是在這五分鐘時間裡去了空地的。”宋冥檢察官說。
“…………那麼,辯方律師,請詢問。”法官說。
“證人,你和馬克思打招呼說‘晚上好’?”我問。
“你這豬頭說什麼屁話!早上是‘早上好’!中午是‘午安’!晚上是‘晚安’!…………對吧?”利路問。
“………”穆勉呆呆的站在那。
“喂,你丫的啞巴了啊,棉花?你不是應該捧哏‘不對啦利路,晚上是‘晚上好’’的嗎?”利路對着穆勉的臉一頓拳擊。
“啊,對……對不起。利路。”穆勉怯聲回答。
“證人!請不要在這裡表演。”法官重重的敲了下木錘,制止了穆勉的獨角戲。
“所謂藝人,就要活到老演到老!他媽的外行!”利路說。
“這證言,總覺得怪怪的。”我心想。“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問。
“奇怪什麼?”利路問我。
“你居然會和馬克思打招呼,不可能的吧?”我說。
“說,說什麼屁話?”利路說。
“同伴見面打個招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宋冥檢察官問我。
“不是,那個…………”我剛想說話,卻被宋冥檢察官抽了一鞭子。
“胡說八道之前,先讓我看看證據!這個社會講的就是證據…………在學校沒人教過你?”宋冥檢察官問。
“只好試試看了…………”我小聲說。
“辯方律師,有沒有證據提交?”法官問我。
“證人,你在案發當天,曾和馬克思發生過爭執吧?”我問。
“…………爭執?”宋冥檢察官問。
“就爲了米莉卡。”我說。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拌了兩句嘴………”利路說。
“拌了兩句嘴就能把這玩意拌碎了?”我說着拿出那碎了的玻璃瓶。
“哇嗚嗚~~~”利路怪叫道。
“當天早晨,你被馬克思用這玩意狠狠的敲了一下是吧?”我問。
“什、什麼?這…………分明是故意傷害罪!”法官大叫道,結果捱了宋冥檢察官一鞭子。
“…………在此之前,被告會先被判殺人罪。”宋冥檢察官說。
“案發當天,被告曾和證人大打出手!而且,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和解的問題!此外,請試想一下這位證人的性格!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被告說‘晚上好’!”我說。
“哇嗚嗚~~~”利路怪叫道。
“反對!那麼,你是說這位證人在撒謊了?爲了讓他認罪,才說見到了被告?”宋冥檢察官問。
“老…………老子從不撒謊!因爲……”利路想要辯解。
“到此爲止!成堂!”法官大聲叫我的名字。
“在!”我忙回答。
“那麼,我來問你一句。這位證人說他見到了被告,你是怎麼想的?”法官問我。
“證人他,確實見到某人。所以纔打了個招呼說‘晚上好’。”我說。
“…………用小腦想想都知道!”宋冥檢察官冷冷的說。
“不過,證人卻知道那個人,並不是馬克思。”我微笑着說。
“你…………你說什麼?”宋冥檢察官問。
“如果見到的是馬克思,他就不會打招呼了。…………這樣一來,答案只有一個。證人見到的,不是馬克思。所以,利路和那個人打了招呼。說‘晚上好’………”我微笑着說。
“嗚………”利路沒有吭聲。
“究竟…………究竟是…………”宋冥檢察官問。
“證人打招呼的人…………究竟,究竟是誰?”法官問我。
“性情如此惡劣的證人,特地要打招呼的人,只有一個。”我說。
“當然是米莉卡了!”法官說。
“不…………不,不是的。如果是她,戒指就早就送給她了。”我說。
“啊。說的也是……”法官說。
“…………立見團長,被害人本人?”宋冥檢察官問。
“當然,就是這樣!”我很肯定的點點頭。
“………”利路一臉憤怒。
“你見到的人,是被害者立見團長先生!所以你纔打了招呼。…………我說的沒錯吧?”我高聲問。
“……”利路還是沒有說話。
“怎麼樣,利路?”我問。
“哇嗚嗚~~”利路怪叫着倒下去。
全場譁然!
“肅靜!肅靜!……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法官敲了敲木錘問。
“等,等一下!沒錯,剛開始我的確以爲是岳父!可是!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馬克思!”利路說。
全場再次譁然!
“到這裡,我們先來整理一下思路。證人他,在現場也就是空地前,確實見到了一個人。問題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是馬克思。加拉庫蒂加?還是馬戲團團長立見先生呢?”法官問。
“原告方主張,這就是被告人!事實證明,證人他確實看到了被告的三個標誌!”宋冥檢察官說。
“三個標誌…………?”我問。
“你丫還沒記住吶!豬頭加健忘,好了,大家一起來…………哇!”利路沒說完就被宋冥檢察官抽了一鞭子。
“…………禮帽、披風、還有胸前的白玫瑰…………”宋冥檢察官說。
“反對!禮帽和披風?這些玩意兒,我一樣可以穿!”我說。
“你…………你說什麼…………!”宋冥檢察官問。
“證人從剛纔開始,就一直顛來倒去的強調三點式。就是說,除此以外他什麼也沒看到!這樣一來,證人所見到的人影………其實是,穿着馬克思衣服的立見團長!”我說。
“嗚……”宋冥檢察官沒說話。
“宋冥檢察官!”法官大聲說。
“……”宋冥檢察官沒說話。
“你有證人所見到的就是被告的確鑿證據嗎?”法官問。
“這,這個………”宋冥檢察官回答不出來,看來她並沒有確證。
“…………這樣的話,現在還無法下判決。”法官說。
“好!終於擺脫困境了………”我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實在不好意思。想回家還早着呢,陳成堂!”宋冥檢察官突然冷笑着對我說。
“…………這話什麼意思?”我問。
“我想讓這位證人說明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案發當晚,曾經有個人去過空地。…………現在答案已經揭曉。接下來………”宋冥檢察官冷笑着說。
“接下來?”法官問。
“將傳喚下一位證人!”宋冥檢察官說。
“什…………什麼!”我大吃一驚。
“法官大人!原告方的立證,現在才真正開始!我將會給大家一個無可厚非的答案!除了馬克思。加拉庫蒂加,誰都不可能行兇!”宋冥檢察官說。
全場譁然!
“………我知道了。那麼現在,我宣佈暫時休廳十分鐘。原告方,請做好證人那邊的準備。………那麼,現在休庭!”法官重重的敲了下他的木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