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酒吧內---
因爲食中午飯還早,陳彼得又有意賣弄自己有錢,就邀請宋雨晴先在酒吧玩一會兒。
實際上酒吧這段時間是沒什麼玩頭的,都知道酒吧從晚上八點到凌晨兩點鐘纔是最佳營業時間,一般早上都很冷清。
這家酒吧也一樣,此刻整個酒吧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打着哈欠的適應生在打掃衛生。
陳彼得是這裡的常客,那吧員認識他,陳彼得讓他幫忙調酒,又給宋雨晴弄了一杯果汁。
陳彼得喝着雞尾酒開始吹水,說這家酒吧老闆是銅鑼灣大佬,綽號叫“神仙湯”,在這一帶有權有勢,連蘭桂坊那邊的老闆都不得不對他客氣三分,不敢把酒吧開到這裡來。
又說自己是這裡常客,“神仙湯”見了自己也要叫一聲“陳少爺”。
就在陳彼得吹牛的時候,一個乖戾聲音道:“哎呦,陳彼得,你這個西洋餅少爺又在吹水泡妞了?”
陳彼得和宋雨晴聞聲忙看了過去,就見一個小鬍子男子在兩人簇擁着走了過來。
只見男人穿着一襲寬大的米黃色西裝,留着油膩中分頭,歲數在三十歲左右,被人簇擁着,顯得派頭十足。
陳彼得一看見來人,就愣了住了,忙擠出笑臉道:“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康永廉康少爺!”
“別,你千萬別叫我康少爺,我可承受不起---連這裡老闆神仙湯都要稱呼你大少,你在這裡站着,我又算哪門子少爺。”康永廉語氣諷刺道。
陳彼得就更尷尬,表情更難看了。
原來眼前這個叫康永廉的康少爺與這裡的老闆神仙湯很熟,神仙湯真正尊敬的是這位“康少”,而不是他這個不入流的“西餅大少”。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這位康永廉康少,正是他們老陳家的房東---準確地說,他們陳家開設的三十二家西餅店,有一大半的房子都是租這位康少爺的。
所以這位康少爺對他陳彼得底細是最清楚,康少只要動動嘴皮子漲租金,他們老陳家的日子就不會好過,畢竟不管是澳門還是香港的門面都是很搶手的,你不做很快就會被人頂走。
陳彼得沒了底氣,難免說話都軟巴巴的,那個康永廉康少爺見此就更加囂張,瞅了一眼站在陳彼得身邊的宋雨晴,一雙色眼盯着宋雨晴上下眼珠子骨碌亂轉,嬉笑道:“怎麼,西餅大少,又換馬子了?這個挺不錯的,長得不賴,這身材也好---前凸後翹的……”
宋雨晴見這人如此輕浮,說話又這麼下流就有些不高興。
她的不高興可是直接擺在臉上的,當即就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那個康少一眼。
康永廉見宋雨晴這麼不給面子,就不爽了,衝陳彼得說:“西餅大少,俗話說得好,相見不如偶遇,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分在這裡見面,不如讓你馬子給我倒杯酒……”說完,使個眼色,讓人從酒吧拿出一瓶人頭馬出來,直接遞給陳彼得。
陳彼得接過酒水,臉色尷尬,擠笑道:“康少您誤會了,這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同學---剛認識不久的女同學。”
“那就更好了,我最喜歡女同學,學生妹之類的給我倒酒……”康永廉嘖嘖有聲道,“你不知道,那種酒喝了才過癮,又爽口又舒坦,就跟這個小妹妹一樣,看了就讓人心裡舒服,爽到了骨子裡……”
見這個康少越說越下流,眼睛更是色眯眯盯着自己,宋雨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搶過那瓶人頭馬朝康永廉臉上潑去,罵道:“臭流M!”
康永廉猝不及防,被宋雨晴潑了一臉,那白蘭地更是撒到他米黃色西服上。
陳彼得見此,嚇了一大跳。
宋雨晴怒視對方,似乎覺得剛纔做的還不夠。
跟着康永廉的兩個跟班想要動手,卻被康威廉攔住。
康威廉不怒反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流到嘴角的酒水,咂咂嘴說道:“味道很不錯哦---小妹妹,你這敬酒的方法很特別,要不要哥哥我教教你,還有一種更好玩的飲法,保準你回味無窮……”
說着話,康永廉就一臉陰笑打個手勢,他兩名手下就左右夾擊,一步一步朝宋雨晴靠去。、
見情勢不對,宋雨晴忙向一旁陳彼得求救。
陳彼得卻慫道:“雨晴,你就答應康少吧---飲杯酒而已,又死不了人。”
只是單純飲杯酒?
傻子都知道這個康少打什麼主意。
宋雨晴這纔算徹底看清楚了陳彼得爲人,怪不得哥哥提醒自己不要和這種人來往,原來哥哥說的都是對的。
宋雨晴此刻心中充滿了後悔,眼看兩個彪形大漢逼近,這裡又叫天不應,叫地無門---
她一步步被逼退,直到退到窗戶旁,扭頭看一眼,二樓,不是太高……
毫不猶豫地---
宋雨晴轉身爬上窗戶,一縱身,就跳了下去。
後面---
康永廉:“……”
兩個彪形大漢:“……”
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弱小的女孩子性格會這麼剛烈。
第一時間,康永廉跑到窗戶口,探頭朝下面看一眼,只見宋雨晴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周圍人聚了過來,大喊:“不好,有人跳樓!”
下面人越聚越多。
康永廉忙把腦袋縮回去,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算計着什麼。
再說陳彼得,更是傻了眼,剛纔趁着康永廉他們跑過去伸頭往外面看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摸出宋志超之前給他的名片,打了電話過去,只說了一句話:“你妹妹跳樓了……”
下面電話還沒說,就被康永廉手下一把奪走電話,再看康永廉臉上露出一絲猙獰,衝陳彼得說道:“你乾的好事兒,帶人過來敲詐勒索,還學人家跳樓!這次你死定了!”
陳彼得:“……”
怔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最清楚,這個女的是跟你一塊兒來的,因爲商鋪租金的緣故你就敲詐我,沒想到敲詐不成,所以你就唆使她跳樓……現在我已經報警,你和她都跑不掉!”
陳彼得:“……”
啞口無言。